垂死病中驚坐起,希望顫顫悠悠地坐起身來,用胳膊肘撐著。


    他在天使麵孔的惡魔之瞳的注視下,一股腦兒把藥咽了下去。


    “我沒事了,咱們走吧。”


    希望不想久留,對她們使眼色。


    “躺著別動。”


    芳芳又把他摁回床上。


    “沒關係,再多休息會。”


    梅惜忘倒是沒有送客的意思。


    “剛才來給你看病的醫生說認識你,待會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緣緣跟他說了那時的情形。


    “一笑就會露出虎牙?”


    “嗯,是的。”


    希望搓了搓自己的腦門,好像更難受了。


    “小時候給你打過針的醫生。”


    芳芳壞壞的加了一句。


    “你怎麽知道?”


    “那醫生自己說的。”


    希望一下子把被子蒙在頭上翻過身,有一種被揭短的羞恥感。


    幾個人休息了一會兒,梅惜忘好吃好喝地招待他們。


    希望裹在被窩裏發完汗,補充了點能量便想下床離開。


    “謝謝,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我才是,抱歉讓你們在樓頂遇到危險。”


    樓頂的那一出險情梅惜忘根本預測不到會發生,很是愧疚。


    三人與梅惜忘道別走出了前院大門。


    “好點了嗎?”


    緣緣輕聲問道。


    “吃完藥好多了。”


    希望還是有氣無力的,本來他還憂心兩個女孩會後怕樓頂的事呢,結果反過來自己被關心了。


    “你這兩天熬夜了?突然就暈倒了。”


    芳芳認為不是發燒這麽簡單。


    “可能是因為最近能力使用的太頻繁了,對身體消耗比較大。”


    希望把一部分風之鎧分給緣芳之後就覺得對力量掌控有流失的感覺,在梅惜忘家後院令花瓣起舞也是十分消耗精力的細致活兒。


    “感覺身體一下子就鬆垮了。”


    “是因為準備那個禮物讓你很辛苦嗎?”


    緣緣不知道希望使用風的能力會對身體有這麽大的負擔。


    “不是的。”


    希望立刻否認。


    “我們要被吹倒時感覺有一個相反的力,是你做的嗎?”


    芳芳在那種極端情況下還能有敏銳的判斷。


    “在早上見麵給你們擊掌時把風之鎧附在你們身上了,不然那時我根本無能為力。”


    樓宇間形成的瞬時峽穀風遠超希望目前的能力閾值。


    “所以是希望救了我們。”


    緣緣拉著希望的胳膊晃了晃。


    希望沒有表現得很積極,他可以把功勞歸於自己的身上,但沒這麽做。


    他知道即便自己沒有使用風之鎧,緣芳也會被那堵圍牆擋住。


    “你們有注意身後的牆嗎?”


    “牆?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緣芳對此沒有太多印象。


    總之,她們平安無事就好。


    “還我的視覺也有特殊能力。”


    他在眼前比劃著,把更多的信息和盤托出,畢竟沒有比她們更親密的人了。


    “霧天那次?”


    芳芳想起當時希望在濃霧裏可以輕鬆辨別方向。


    “嗯,當時還不能隨意切換視覺。”


    “什麽意思?”


    緣緣盯著希望的眼睛,看不出異樣。


    希望和她們解釋自己可以通過切換視覺模式達到讓事物變成幾何線條化的能力。


    “透視?”


    “可以透過去,但不能清晰成像隻是大致的網狀線條。”


    希望對這個能力還沒完全掌握,在梅惜忘家的樓內和大門外都有幾次失敗的情況。


    這或許就是讓希望透支身體的原因。


    希望記得那時他向遠方的古堡望了一眼,但看不清內部結構,下一秒就站不住暈過去了。


    而現在道路兩側的其他建築就可以幾何化呈現在視野裏。


    “不要過度使用了。”


    “日常生活裏根本不需要這些的。”


    芳芳很嚴肅地說。


    “正好去檢查一下,說不定能找到擁有這些能力的根本所在。”


    緣緣覺得無法解釋的能力說不定可以通過現代醫學找到答案。


    “不用了。”


    希望擺擺手,這些都不是科學能驗證的。


    緣芳可不管他願不願意,一左一右架著他往醫院走去。


    芳芳思考了一下,從打電話到醫生趕來所花的時間確定了醫院的大致位置。


    方圓兩公裏左右的醫院隻有中心醫院一家。


    他們剛走到,一輛外出的救護車返回了醫院。


    司機將後門打開,幾位醫生從車上推下來一名患者,最後的是一位帶著口罩身材纖細的醫生。


    外衣的胸口上沾滿鮮血,顯然是在路上進行了緊急救治。


    “那個虎牙…”


    盡管戴著口罩希望都能一眼認出來,想轉身就跑,但被兩個女孩鉗製住了。


    這邊的動靜自然被醫生看到了,衝他們揮了揮手。


    希望身體向後十分抗拒,還是拗不過,芳芳一瞪眼,他就老老實實地和她們一起走過去了。


    “挺精神的,退燒了?”


    醫生明知故問。


    “啊…好了。”


    希望不情願地回答。


    “我們帶他來做檢查的。”


    緣緣對這名醫生很信任,她看人一向很準錯不了。


    “去掛個號,我在診室等你們,他知道我是誰。”


    醫生和她們保持距離,畢竟自己身上還“掛著彩”。


    緣芳沒有害怕,而是肅然起敬。


    希望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醫生所在的診室前,提示音叫到他的名字像回家一樣的進去了。


    醫生換好了白大褂,坐在那看著電腦中患者的片子。


    看見是希望便摘下口罩,露出了標誌性的虎牙。


    “小鬼,怎麽說又落在我手裏了。”


    和形象完全不符的語言風格讓緣芳聽得疑惑,四目同時變成了豆豆眼,一眨一眨。


    當看到緣芳跟在他身後,又變得正經起來,整理著衣領。


    一副私下裏可以是“老朋友”,工作時不能有所懈怠的樣子。


    “斑馬,你的衣品還是那麽爛啊。”


    希望也是不甘示弱,看著醫生裏麵的條紋衫輕蔑一笑。


    這是他們互相間給對方的稱呼。


    一個是小屁孩兒,一個總是黑白相間的穿搭,與時尚感絕緣卻自我感覺良好。


    遠看就像一隻藏匿於人群中色彩單調的斑馬,希望才給冠上這個外號,不過這並不妨礙她是一名優秀可靠的神經內科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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