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看到李芸回來,哼了一聲,沒理她扭著屁股回到了自己的屋裏。


    李芸也懶得搭理她,就回茅草屋休息了。


    天快黑的時候,譚文庭的母親方氏來了一趟,給李芸送了一身紅色喜服,蓋頭,還有幾根紅頭繩和幾朵絹花。拉著李芸的手,都快哭了,搞得李芸還怪不好意思的,不過得出一個結論,譚家人都挺不錯。


    送走方氏,李芸就迷迷糊糊的睡著啦。


    第二天,李芸在一陣陣的嗩呐聲中醒來,還迷迷糊糊呢,還嘟囔著“誰家大清早的幹什麽啊!”


    她猛的坐起來,才想到,今天是她要出嫁了。


    天呐,怎麽能連這個都忘了呢。


    因著這場婚禮是為了衝喜,時間倉促,並且也不知道新郎官能不能撐住,就沒有過多的環節,也沒有宴請賓客。


    隻來了一頂紅色小轎,李芸穿戴好喜服,帶上李青河留下的書,還有貼身縫著的二兩銀子,以及幾身洗的發白的衣服。


    頭也不回的上了花轎,終於可以離開李青山一家了,新生活,我來啦!


    一路吹吹打打的,兩家一家住在村西頭一家住在村東頭,村裏人都跑出來看熱鬧了,有的還嘀咕著:“李青山太不是東西了,青河走了就這樣對待芸娘,唉…”


    “可不是嘛,沒爹沒娘的娃娃真是可憐。”


    “我可得好好活著,等著給我閨女找個好婆家。”


    “譚家人也不錯,就算文庭不好了,也不會虐待芸娘的,比在李青山家強多了。”


    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議論文,花轎裏的李芸可是聽不到別人的議論,她正在絞盡腦汁的想發家致富方法呢。


    過了一會兒,花轎停了下來,李芸被一個人攙著出來,先進了一道門檻,然後又被人扶著進了一間屋子。


    譚文庭還病著,也沒有舉行拜堂儀式,直接就把李芸送到了譚文庭的屋子。


    “吱呀”一聲,門被關住了,其他人都走了出去。


    李芸一把扯下蓋頭,觀察著自己的新家。


    房間不大,四壁由土坯砌成,表麵略顯粗糙,卻也因此散發出一種自然的質樸之美。


    屋頂覆蓋著幾片瓦,雖然有些許破損,但仍能遮風擋雨。


    房間內的陳設極為簡單。一張破舊的木床占據了大部分空間,床上鋪著一床薄薄的棉被,雖然破舊,但卻洗得幹淨整潔。


    床頭還擺放著一張破舊的書桌,桌上擺放了幾本文稿和書籍,還有筆墨紙硯。


    床上還躺著一個被李芸忽略掉的人,走近看了一眼,譚文庭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緊閉的雙眼下是深陷的眼窩,顯得疲憊而憔悴。


    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仿佛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他的頭發淩亂不堪,幾縷發絲貼在額頭上,顯得他更加虛弱。


    他的嘴唇幹裂而蒼白,嘴角微微下撇,似乎在忍受著病痛的折磨。


    他的眉頭緊鎖,額頭上布滿了細小的汗珠,顯示出他內心的痛苦和掙紮。


    “水…水…”譚文庭發出一點聲音。


    李芸被嚇了一跳,不過她立馬反應過來,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碗水,端到譚文庭身邊。


    這時,房門一聲響,一個人進來了,她手裏端著一碗白粥。


    “芸娘,你放心,累了一早上,你吃點東西吧。”譚母方氏接過李芸手裏的碗,“讓我來!”


    李芸看了看桌上的一碗白粥,很是感動。這年頭蒸米飯,煮飯都是用的糙米和黑麵,或者摻雜點紅薯之類的,這一碗粥肯定是方氏專門給她做的。


    “這碗粥還是讓文庭哥吃了吧,我和大家吃一樣的都行。”李芸按照記憶裏的稱呼喊譚文庭,並沒有一點的別扭,大大方方的說道。


    方氏給譚文庭喂完水道:“鍋裏還有呢,文庭也吃不了多少。”


    方氏放下譚文庭,過來拉住李芸的手,“我的好閨女,讓你這樣嫁給文庭,委屈你了,以後不管怎麽樣,娘都當你是自己的親閨女,和文欣一樣。”


    從小父母早逝,方氏讓李芸感受到了媽媽的溫暖,這樣想來,嫁過來衝喜也沒有那麽多委屈了。


    “我不委屈。”


    “好…好,真是娘的好閨女。”方氏轉身端著粥放到李芸碗裏,“這一碗也沒多少,你把粥喝了,娘還要照顧文庭呢。”


    說完方氏出去了,應該是去拿譚文庭的粥去了。


    李芸也不再矯情,端起那碗粥,呼呼呼幾口喝進嘴裏。


    唉,想想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吃了兩頓飯,都是譚家的,看來注定了要是譚家人了。


    認定了自己的身份,李芸就有了奮鬥的目標。


    李芸還在製定自己的宏圖大業,方氏就利索的端來粥,叫醒了譚文庭,把他扶起來。


    這時李芸才真正看清自己的丈夫。


    譚文庭,長發散著,麵容清雋而秀雅。他的鼻梁高挺,如同山峰一般,為他的臉龐增添了幾分立體感。


    他的眼睛明亮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人心。他的皮膚白皙細膩,隻不過略顯蒼白。


    “娘,這是…青河叔家的芸娘嗎?她…這是…?”譚文庭虛弱的坐著,看著李芸娘身上的紅色喜服,不過片刻,聰明如他應該已經想通了怎麽回事。


    “娘,我們這樣,豈不是…不是害了芸娘一輩子,你和爹…怎的做出這種糊塗事情。”譚文庭一句話斷斷續續的說完。


    麵對兒子的質問,方氏不知怎麽接話,搓著手站著。


    李芸心裏想著病人第一,病人最大,不能讓他胡思亂想,不利於養病,況且這麽一個柔弱易推倒的小奶狗,誰能不喜歡。


    然後走到床前溫聲道:“我自己願意的,文庭哥,我挺喜歡你的!”


    “咳…咳咳!”後麵傳來方氏的咳嗽聲,她連忙走了出去。


    李芸看著方氏的反應,自己也鬧了個大臉紅。自己的表達方式是不是有點不對。


    這時床上的譚文庭也咳嗽了起來,不知是因為咳嗽還是別的,他的臉上起了一層紅暈,耳根也是紅的。


    李芸懊惱地想,真是想拿塊豆腐撞死,現代人的思維講話方式,可得改改了,不然不得把別人給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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