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司空祈端起茶杯先己飲了一口,然後借著茶杯擋住了臉,偷偷在眼簾下看著司空祀用兩根玉白修長的手指拈起那個雪白的底色上描有一支怒放紅梅的官窯填胎茶碗,緩緩地吹了一口碗沿邊氤氳而起的熱氣,才貼在自己的唇邊飲了一口。熱氣繚繞中他俊美的麵部輪廓變得有些模糊,能看見他白皙細膩的肌膚不輸白瓷,豔色豐澤的嘴唇堪比紅梅,加上薄醉後臉上騰起的一層紅暈,更顯得人美如玉,生生叫司空祈難以自控地萌生了一陣熱意。


    現在還為時過早,忍住忍住!


    相較的佳人,現在自己需要的是可供驅策的心腹,司空祈又飲了一口茶水,生生逼迫自己將那些綺麗的心思擯棄,隻專注於如何恩威並施地收服了他為自己辦這一場大事才好。


    司空祈心神既定,便咳嗽了一聲,司空祀知道他要開始說事了,也放下茶盞,正襟危坐。


    司空祈卻不馬上開口,慢慢地轉動著手上的杯子,一來顯示自己的威嚴,二來他藐視司空祀閱曆不深,刻意製造氛圍讓對方揣摩自己的心思並使其惶恐不安。


    半響,估摸著施加的心理壓力差不多了,司空祈才說:“咱們雖然不是一母同出,到底都是母妃撫育長大的,在哥哥心裏,自然看你和別的兄弟不同。隻是,哥哥心裏雖然做如此想,卻苦於相隔甚遠,好好的兄弟,倒是生分了。”一付痛心疾首的樣子。


    俗話說,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司空祀雖然因為年紀小沒在外麵應酬過,可是劉貴妃平日裏整治其他後妃的手段和拿腔拿調他是十分清楚的,也深知俗話說的好,無事獻殷勤,非這個即那個,反正都沒好事。不過人家既然說得這麽好聽,地位也比自己尊崇許多,少不得要虛以委蛇一番。


    司空祀微微一笑,說:“大哥何出此言?我雖然不比大哥每日事務冗雜,卻也是功課繁多,縱有親近之心,苦於應付不暇啊。”


    司空祈說:“弟弟這麽說,哥哥就放心了。以後有了什麽憂愁的事,也好和你說。弟弟現在大了,說不定什麽時候也可以將哥哥肩上的擔子挑一點去呢,我才好分出心神和弟弟一起孝敬母妃。”


    司空祀聽他越說越不像話,居然連序齒都不加了,直接喊自己為“弟弟”,等於是將其他的弟弟們都一筆勾銷,特為表明自己在他心裏的特殊地位,不禁略略皺眉,心想,我們的關係遠遠沒有好到那一步好不好?還有,你不提你那個母妃還好些,一提起我是一肚子火啊,偏偏這話隻能憋在心裏卻說不出來,說出來就是不仁不孝。司空祀也端起杯子喝水,將心裏的牢騷壓了下去。


    司空祈瞥見司空祀的衣袖下麵露出一點白色的珠子,便說:“咦,弟弟喜歡珍珠的串子?哥哥我這裏好的珍珠不少,待會我帶你去庫裏挑去。”


    司空祀說:“不敢勞大哥破費。不知大哥說的可是這個?這不是珍珠,是硨磲做的念珠兒,今天太子給我的,說是拿來念佛時用。“


    司空祈一聽是太子給的,不禁心中一動,越發有了計較,便說:“六弟時常會去東宮走動?”


    司空祀謹慎地答道:“偶爾會去一次。”


    司空祈搖頭說:“弟弟你哄我呢?往日我給你和母妃送了多少這樣的玩意兒,從來不見你戴過,怎麽他送給你的,你馬上就戴到手上了呢。”


    司空祀心想,這個能比嗎?太子是誰啊?按禮數他是君我們都是臣。他送人東西就和皇帝下聖旨一般,是不容推辭的,這事情擺在你身上不也一樣?哪怕當時他就是送你一坨狗屎,你不也得接過來,還要謝恩?這會子倒像是不知道似地,還裝出一副酸不溜丟的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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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祀抖落一身雞皮疙瘩,以假對假,故做詫異道:“大哥何至於誤會至此!大哥該是知道小弟從來不喜歡這些滴裏搭拉的裝飾,是以往日雖蒙大哥抬愛,得了許多類似的物事,卻極少用過。隻是,此次乃是太子賜物,依著君臣之禮,隻好勉為其難地戴上,太子走後一時找不著合適的東西來把這玩意兒收撿起來,就急急趕來大哥府上的。”


    司空祈笑著擺手說:“哥哥是和你開玩笑的,和太子親近是好事啊。哥哥哪能阻你?哥哥巴不得你上進呢。咱們兩個,不管誰先進益了,都該幫襯著另一個才是好兄弟的意思。”


    司空祈又說:“我聽說太子最近憂心國政,身體大不如前。我前兒遇見一位活神仙,他煉的藥最是補氣益神,吃了對人大有裨益。還有……”


    司空祈起身去取了個卷兒和一個紙包回來,司空祀好奇一看,是一幅乾坤日月的刺繡和一些白色的藥粉。


    司空祈將那刺繡卷兒複又卷起,說:“別小看這東西,看似尋常,卻包含了那活神仙的法力在裏麵。要是可以枕著它入睡,寧神靜心的效果非比尋常。若是將此物夾入枕套之中枕著它入眠,相當於別人睡一覺的功夫太子就睡了五覺。不若弟弟將此物與藥粉一起獻於太子,若是太子身體果然好了,也是你的功勞一件。”


    司空祀笑道:“既有這樣的好東西,大哥何不自己呈與太子?總有傳言說大哥和太子素有不和,若是當真有效,豈不是對那些流言的最好回擊?”


    司空祈故意歎氣,說:“六弟你不知道,大哥早年和太子確實有過一些不愉快,雖說現在都過去了,你知道,太子這人記仇著呢,我這會子給他這些,他不會以為我是好意,反而還當我是包藏禍心呢,倒是可惜了這好東西,我也不過是為了社稷著想才不計前嫌,也不想要什麽功勞。六弟你既然和太子關係還不錯,就由你去給他倒好。反正咱們是好兄弟,你有了好處就和我自己有了好處是一樣的。”


    司空祀自來知道司空祈對太子不懷好意,就從劉貴妃的態度就可以知道了。他這會子說得天花亂墜,聽著就不盡不實。這兩個玩意兒,不會對太子有什麽禍害吧?到時候可別將自己也牽連進去,司空祀心裏主意打定,一個勁兒地力辭不從。


    最後司空祈不耐煩了,冷下麵孔,厲聲說:“叫你去你就去,率裁矗∧懍幾檬俏液湍稿模心闋齙閌翟詰氖慮椋閎椿雇迫杷模∈禱昂湍闥蛋桑庖┖痛絛謇錈娑加兄氯嗣曰玫畝鼇u獯絛搴冒歟閌裁詞焙蛉ザ氖焙蛩媸址諾揭桓霾灰俗20康牡胤劍比皇搶胩釉澆牡胤皆膠謾u庖┓勰慍米潘蛔14猓碌剿鵲牟杷錈媯筆筆且壞憧床懷隼矗笠膊換崴廊耍嵋尚牡僥閔砩希俊


    司空祀不禁咋舌,果然這家夥沒安好心這下子凶相畢露了。對太子行厭勝之術可是謀逆叛國的死罪,就算司空祈現在是尊貴無比的親王,一旦東窗事發,恐怕也難逃其咎吧。自己不過是個不招皇父待見的兒子,若是協同犯罪,隻怕到時候能賞一條白綾上路都算是格外開恩了。


    司空祈見司空祀一臉驚惶,又連忙哄道:“事情辦好了,有的是你的好處。這不是那些後宮婦人用的紮紙人之類的濫招數,還從來沒有人用過,再機密不過的,哥哥我害誰也不能害你呀。太子失了常態,儲君之位隻好讓賢了。你看看這周圍還有誰比得過哥哥我的?這儲位是跑不了的。等我登上大寶,你是我最親近的弟弟,又立下這汗馬功勞,將來還能少得了你的好處?豈不比便宜了外人強?你可細想想這個道理。”


    司空祈又說:“咱們是一個媽的兄弟?你能幫著別人不幫著哥哥?你若是執意不肯,這事兒也簡單,我另外叫人去做就是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肯定有人幹的。可是,我和你說了這麽多機密的話,若是你還是執意要置身事外得話,恐怕今天你就出不了這個門了!”


    司空祀戒備地說:“你要幹什麽?”


    司空祈冷哼一聲說:“幹這件事,是很危險,但是幹好了好處也大,當時候我當皇帝你當親王,呼風得風喚雨得雨,與其現在窩窩囊囊地活著,不如奮力一搏,你說是不是?我跟你好說歹說嘴都說幹了,你還不肯的話,那我也顧不得兄弟之情了,明跟你說,現在就是死路一條!以我現在的能力,擺弄太子雖說不行,擺弄你是沒有問題的。到時候草席一卷扔出去,誰知道你是皇子還是一介百姓。你看——你是願意現在立即就死呢?還是搏一搏?要依我說,隻要你做這一件事,其他的都不用你動手,我自有調停。往後,肯定是大富貴在等著你呢!” <hr size="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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