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搞清狀況之前,先龜縮。


    以免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泄露了自己不是他們家兒子的秘密。


    如果他們真知道自己不是他們口中的那個“蟠兒”,而是一個來自未來的魂靈,也許會喊個巫師道士什麽的人來,做大法,跳大神,再把靈魂轉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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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胤g很想回去繼續自己的帝王生涯,但是,他不敢冒這個險。


    萬一靈魂對接出了岔子,他不但不能回到自己原來的那個軀殼中去,反而成了遊魂野鬼怎麽辦?


    難怪汗阿瑪以前常說要站得高,看得遠,人無遠慮必遭橫死啊。


    所以,韜光養晦,繼續龜縮,瞅著機會打探一下現在這副身體的原來主人的情況。


    站穩腳跟後,再考慮如何回到他胤g的世界裏去之類的次重要問題。


    胤g歇息了幾天,身體好多了,可以扶著一個小廝走動,可以自己進食,也可以說話了。


    這日,秋高氣爽,風和日麗,胤g經他“母親”薛王氏同意,扶著個小廝到主屋後麵的花園裏散了會子步。走了一會兒,那小廝就討好地說:“爺可走累了不曾?太太千叮囑萬叮囑,說是讓您不可走多了,以免傷了力。”


    胤g正想背著人問這小廝幾句話,便頷首表示同意。


    這小廝對這位大難不死撿回一命的爺醒了之後就變得十分嚴肅的臉很畏懼,便馬上將自己身上穿的夾衣脫下來鋪在石凳上,自己冷得一邊打哆嗦一邊說:“爺將就坐一會子就回去了吧,別看今天日頭好,這風地裏坐久了潮得很,要是爺回去不舒服,小的可得挨一頓好打了。”


    胤g覺得這小廝倒是乖覺,便點點頭表示“準了”。胤g坐下歇息了好一會,然後慢慢地開始打聽了起來。


    誰知那小廝聽完胤g的話,瞪大了眼睛,說:“不會吧,爺?您真不記得以前的事情啦?連自己姓啥叫啥、今年幾歲都不知道了?”


    胤g皺眉,這家夥,大驚小怪幹什麽?便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威嚴地說:“別那麽大聲,看叫太太聽到!”


    小廝嚇得連忙點頭如搗蒜。


    胤g慢慢悠悠地說:“太太上了年紀,還要擔心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要是她知道我什麽都忘記了,肯定會以為我得了什麽怪病,還不得急死?所以,你現在隻要悄悄兒地告訴我所有一切來龍去脈,”他瞄了眼那小廝,看似不經意的目光中卻蘊含著無形的壓力,接著說:“等爺病好了,大大地賞你。若是你不好好回答爺的話,爺可是個眼睛裏不容沙子的人,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那小廝哪敢隱瞞,便細細地告訴了胤g他目前這具身體的主人的情況:


    原來他名叫薛蟠,表字文龍。薛蟠祖上為紫薇舍人薛公之後,現領內府帑銀行商,有百萬之富,被譽為“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換句話說,就是他家負責皇室用品的采購,屬於壟斷企業,可參照中石油,家資雄厚。)寡母王氏,乃現任京營節度使(相當於軍區司令)王子騰之妹,與榮國府賈政的夫人王氏,是一母所生的姊妹。薛家與其他三家並列,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同氣連枝的四大家族之一。


    皇商啊,胤g不禁在心裏歎氣。說老實話,胤g平生最厭惡的就是貪官和奸商,而貪官和奸商往往狼狽成奸。在雍正初年,國家財政異常緊張,由於康熙帝晚年因為阿哥們的爭鬥耗盡了心神,以致吏治鬆弛,官場腐敗。胤g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他剛剛登基那會子,滿心喜悅發行的“雍正通寶”(即一串一串的銅錢)因為鉛銅比例是一比一,給了貪官和奸商以可乘之機,被貪官們從百姓交回的稅錢中大量收集,然後和奸商們勾結,將這些朝廷花了不少人力物力、辛辛苦苦鑄造的銅錢溶為精銅,牟取三倍以上的暴利。


    胤g對付貪官有絕招,貪官嘛,你貪啊你使勁地貪,等你貪夠了本皇就給你一鍋端了,朕抄家抄家抄抄抄,抄不死你也要叫你脫層皮。奸商嘛,沒犯國法,師出無名,所以不抄家,但是叫朕發現了整不死你丫的。商人無權無勢,哪敢和官府叫板啊,隻要放個風聲出去就叫他們嚇得屁滾尿流了。


    在別人看來,這皇商的身份好像蠻招人眼熱的,手裏有幾個錢,又不用幹重活,每天騎著高頭大馬,幹些低買高賣的營生,卻是胤g最看不起的歪門邪道。做買賣的人大多是心性奸猾,投機取巧之輩,最叫人厭惡的,絕對不是國家可以倚仗的階層。實際上,在上位者胤g看來,這個國家隻需要兩種人,就是官員和農民,這個社會隻需要兩種職業,就是做官和種田,也即是勞心者和勞力者之間的差異。你有才幹,你就去參加科考,當官為民謀福;你沒那個才幹,就老老實實地種田,接受官員的領導。至於在這兩者之間遊離的人群譬如商人,在胤g看來都不是國家之根本,屬於是可有可無的小玩意兒,所以,受人鄙視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他現在的出身就是皇商之子弟,怎麽辦?


    胤g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決定了:這事兒好辦啊,簡直太好辦了。明年參加科考就是,隻要這個地方有科考的話。他胤g是誰啊,四歲開始在上書房讀書,接受的都是帝王式的精英教育,做起策論之類的那簡直就是不用思考不用過腦子,下筆就文思如泉湧。而且他在登基之前就為汗阿瑪辦差多年,個中關竅看得清清楚楚,可不是那些考生們的紙上談兵。


    胤g的心裏不禁豪氣頓生,就憑他現在的胸中丘壑,考狀元拔頭籌無壓力啊。不是吹牛的說,別的考生要抱著考官的大腿自稱“門生”,考官抱著他胤g的大腿自稱“門生”還得看他高興不高興呢。


    如此一想,胤g心裏高興些了,這輩子穿錯了地方,皇帝當不成了。不過,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就馬馬虎虎當個宰相或者帝師之類的也算不虛度此生吧。


    胤g剛剛回到房裏休息了一會兒,一個丫鬟就笑吟吟地進來說:“回大爺的話。午飯已經準備好了,大爺您是出去吃還是給您端進屋裏來吃?”


    胤g站起來說:“不用端屋裏了,今天爺精神好多了,就和太太小姐們一起用吧。”


    以胤g縱橫四海多年的經驗,人在飯桌上食欲一得到滿足,往往變得健談好說話,所以,很多在大場合上不了台麵的話往往在酒桌飯桌上一拍即合。


    現在,就趁著吃飯的好機會,摸清楚現在的狀況吧。


    那丫鬟便一疊小跑地出去回話去了。


    一會兒,又是兩個丫鬟進來,一個手裏捧著一套衣服,另外一個則捧著篦梳發冠什麽的,說:“太太讓奴婢們進來服侍大爺更衣。”


    胤g習慣性地架起手,那兩個丫鬟就開始為他換衣服。


    其中一個丫鬟一直嬌羞怯怯地拿眼睛溜著他,穿衣服的手勢也顯得曖昧輕浮。


    胤g前世裏是風月場上見慣了的,對她這點子小把戲還能不知道?要放在以前,倒也隻是一笑置之。丫鬟也罷宮女也罷,這些身份卑微的女人,誰不是想攀高枝巴結向上的?心情好了,順勢玩一下,也不乏為是一點生活中的小樂趣。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胤g這時卻覺得很厭煩。


    心裏不爽,麵上就帶出三分冷酷來。胤g冷冷地瞥她一眼,鼻子裏重重地“哼”了一聲。


    那丫鬟給他理衣的手一滯,連忙低下頭去,麵容端肅地動作著,心裏卻詫異地想:往日裏大爺最愛這種調調的,要是順勢讓他摸個小手,再說幾句調笑的話什麽的,就有許多的賞賜。今天這是怎麽了?


    這幾個丫鬟早就人大心大,有了懷春的心思,她們戀著少爺人年青長得俊,家裏的主母年紀大了照管不到這許多,平素就打扮得花紅柳綠地故意刺他的眼睛,好勾搭的意思。


    卻是第一次遭到主子的冷臉,於是老實了許多。


    胤g端詳著鏡子中的自己,倒是好一付相貌,比之之前的自己還是胤g的時候也不差什麽。薛蟠名蟠,表字文龍,從名字就可以看出這家人對這獨子的殷殷期望。若是從外表來說,也確實當得起“文龍”二字。這副軀體從小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營養充足,養尊處優,故而身材比一般人更加高大修長,膚質也白皙細膩,加之眉毛烏黑飛揚,眼睛雖然沒有妹妹薛寶釵那般大得誇張到像水杏,卻是靈動有神,風采斐然。若是再輕裘寶帶,策馬揚鞭,□□於繁華街道,誰不讚一聲“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


    胤g很滿意地甩了個響指,背著手,晃晃悠悠地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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