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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你對’解放者‘發誓!你對’解放者‘發誓你真的見過有人被治愈好了的!”


    安德魯突然間的情緒激動,讓一旁的“v”也不免得為之一愣神,但好在很快在這一句質問聲落地後不久,安德魯自己便反應過來了自己言語上的失控,一副執拗追尋答案的亢奮神情也倏地偃息,瞬間就變作了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般,匆匆收回來了視線,再用輕微的話音急急忙為自己找補上了句:


    “哈……抱歉,我剛剛……稍微有點激動了。”


    隻不過作為安德魯言語致歉的對象,“v”其實也並沒有被安德魯這突然的激奮給嚇到,此刻也依舊保持著冷靜淡然,就安德魯的疑惑做了答:


    “沒事沒事,不過我自己倒也確實是沒見過抽閃閃的人癮頭被治好就是了……”


    然而卻又是在這一句回答說完了之後,又緊接著蜿蜒了話音:


    “……但,我還是認為肯定是有辦法的,至少‘衛生中心’也確實推出來了這麽個療法了不是嗎?”


    似是想起來了些什麽令人歡欣的事情,讓這麽說著的“v”,臉上又顯露出來了一絲未明的微微笑。


    但這樣聽起來像極了寬慰的話語,似乎也並沒有感染到一旁的安德魯就是了,且看那愁雲慘淡了的臉上也就僅僅隻是賠笑似的勾了勾嘴角,勉強地擠出來了一絲笑意:


    “哈哈……是。”


    而“v”也並不傻,聽見了這笑哪裏還不明白自己的勸解壓根沒有起到作用?但這會一時也沒有了更好的辦法,隻能先想想辦法將話裏往別處引,別再討論這些有的沒的了:


    “哦!對了,安德魯,你剛剛好像提到了個‘解放者’?那是什麽?快跟我講講,我從來都沒聽說過還有這麽個玩意來著。”


    隻是“v”突然間拋出來了的這麽個新話題,效果似乎也著實是好過了頭,讓剛剛還暗自歎息著的安德魯,這會又是一個激靈,掩耳盜鈴般地辯解著:


    “啊?我,我剛剛有提‘解放者’嘛?”


    耳聽得這支支吾吾的話音從身旁人口中吐露,“v”也是覺得好一陣驚奇,一雙眼睛更是連手中三明治都不看了,回過來直勾勾地盯住了身旁人,看著那臉上透露出來了的一絲絲貓膩氣息,心中頓覺意外驚喜:


    “嗯,你說了!你肯定說了!‘解放者’!你還讓我對他發誓來著呢!”


    “v”哪能料到,自己就隻是隨隨便便拉扯出來的一個話題,看起來竟是都有這麽大的八卦味道,這下子也不給安德魯什麽轉移話題的機會,趕緊地搶在了前頭再連聲追問:


    “快快說!那個‘解放者’是啥!快快快!”


    而安德魯又哪裏想得到,自己本來還想著蒙混過去,“v”卻根本不給自己這個機會,還像這樣接二連三地逼問自己,讓自己也沒了裝傻充愣的餘地。


    “額……”


    口中拖延似的哼出來了無意義的長長音節,安德魯這會看著自己眼前一副咄咄逼人模樣的“v”,耳旁響起的卻都是幾天前,某個不能言明身份之人的叮囑:


    ‘記住,夜之城內部占據主導地位的宗教派別正是我們的死對頭——福音教派,所以你們進入城內以後絕不能對外人公開你們的信仰,以免招致不必要的衝突,給同誌們多找些不必要的麻煩……’


    安德魯想也想不到,隻因為自己的一時激動,竟是這麽快就漏了餡……


    “喂——!想什麽呢你?那個‘解放者’是這麽神秘的東西嗎?”


    不過聽“v”這會再開口催促的意思,似乎是壓根也沒聽說過‘解放者’大名的樣子?那是不是就可以證明,“v”並不是什麽宗教敏感人士,跟他挑明了也沒什麽大事了?


    心中懷揣著忐忑,安德魯終於是定下了主意來,先探探身旁人的口風,等確定了“v”到底對於宗教是個什麽樣的看法之後,再做決定是否能跟身旁自己的這位新搭檔坦誠布公:


    “嗯,‘v’,你信教嘛?”


    信教?這一問問進了”v“的耳朵,再結合上先前那一句“向‘解放者’發誓”的話語,讓“v”這會一遍在心裏暗暗確定了那個什麽“解放者”應該是個神仙,一邊又開始絞盡腦汁搜索起來了腦海當中久遠的記憶:


    “我倒是不確定我算不算信的,不過我確實是受洗過,小時候還住在海伍德的那會也跟我爸去禮拜過個兩回,再多那倒是沒了。”


    隻是“v”又怎麽能想到,自己隨口答言的這麽一句讓安德魯聽進了耳朵裏頭,非但沒有放鬆下來,甚至還顯得更加緊張了些:


    “啊哈哈,看來‘v’你應該信的就是新教咯?”


    讓安德魯最最怕的事情還是出現了,自己身旁正坐著的這位好搭檔居然還正兒八經的是一位福音徒……


    但,聽“v”這話裏話外的意思或許也就是個普通的平信徒僅此而已,不妨再多問上兩句看看,如果“v”沒有表現出那些篤信者的狂熱的話,或許還不至於安德魯像現在這麽樣的緊張:


    “那先讓我先問一下,‘v’先生你對於宗教是怎麽樣的一個看法呢?”


    而對於這麽隱晦的一問,“v”似乎也就真像是安德魯所期望的那樣,言語之中滿不在乎:


    “那還能有啥看法?基本上就跟我爹,還有那些牧師們說的一樣,上帝至高無上,理應讚頌。還有保證自己遵循上帝的教誨,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基本就是這些,在我看來除了死後能不能上天堂這一點值得商榷以外,宗教總得來說也就隻是一部行為準則罷了。”


    這說完,“v”又稍顯不耐反問上了安德魯一句:


    “所以,你問這些和那個‘解放者’又有什麽關係?這個‘解放者’難道也是什麽宗教的上帝嘛?”


    一句毫不避諱的問詢話語直接問出,幾乎是當場便打消了安德魯心中大半的疑慮。


    畢竟就安德魯所知,那些狂熱的福音教徒們可從來不會這麽隨隨便便地提及他們的唯一神,更不會像這樣神色平靜地閑談提及其他宗教。是以,這便下定了決心,向自己身旁的搭檔透露出來一點實情:


    “是,這個‘解放者’確實是我信仰的神明不錯……”


    隻是不同於安德魯說著這話時的膽戰心驚,等待了半天的“v”一聽見自己期待了半天的答案居然就隻是這麽簡單,當時便顯露出來了好一副失望的模樣:


    “嗨——我當什麽呢,這你也值當藏那麽深啊?”


    謎底終於是被揭曉,“v”自然也不再將注意力繼續集中在安德魯的身上,當即便回過了頭去看向了自己手中三明治上頭去,大口咬下一塊咀嚼著的同時還不忘了在安德魯的麵前擺出來了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含糊的說著:


    “唔——但說實話,我都信了那麽久的上帝也沒見上帝保佑我來著,該倒大黴還倒大黴,要我說,這會都已經二十二世紀的當口了,還不如就跟我一樣,相信科學算了,起碼那些個神乎其神的義體和高科技那可都是實打實看得見,摸得著的玩意。”


    再等安德魯辨認清楚了“v”這含糊不清的話音,明白了其語義,終於確認到了自己這位好搭檔其實並不是自己最最擔心的“福音教派狂信徒”過後,心頭那一抹隱隱的擔憂總算是在此刻徹底的消散,同時也連帶著口中話語也不再那麽謹小慎微,開始大膽地與其大談起來了宗教本身:


    “哈哈,但‘v’,我所信仰的這個宗教,他本身其實也是科學的一部分啊。”


    隻是安德魯再開口,這話語裏頭卻又是將宗教與科技這兩個看似永遠不存在交集的名詞給劃上了個等號,讓這會的“v”趕忙將口中吃食咽下,再是不解地向安德魯問著:


    “怎麽可能?雖然我對宗教了解的也不算多吧,但至少我也知道,宗教本身的存在就是因為以前的科技水平低下,人們不知道天上為甚麽會下雨,為甚麽會打雷。然後就想象出來了一堆神佛鬼怪的東西,認為那些無法解釋的自然現象都是這些神啊鬼啊的在搗鬼。而從這些迷信神話當中誕生出來了的宗教,又怎麽可能會和科學搭上關係呢?”


    “為什麽不呢?……”


    “v”開口提到了的這些內容,讓安德魯一瞬間對其有些刮目相看的同時,也順帶著拉高了安德魯繼續與其討論下去的興致:


    “……雖然確如''v''你說的一樣,‘宗教’自從誕生伊始,就是人類用於解釋自己無法理解現象的唯心想象集合,是一塊在人類科技水平不足時,用於填補人類認知空白的補天石。


    但這也並不代表宗教之中就單純隻有唯心想象的一部分,事實上,大部分的宗教也會在自身的發展過程當中吸收進入許多有價值的知識的部分,用以增加自己宗教的公信力。


    就比如對於後來基督教派的發展提供了極大參考價值的古希臘亞裏士多德的哲學思想,例如亞裏士多德認為世界上存在著的每一種事物都有著獨屬於其的‘終極目標’。而這一點在基督教經院哲學當中,通常也被用來論證上帝的存在。就好像是,因為世界上的每一項事物都是有其存在的‘終極意義’,也就意味著很有可能正是有一個至高的存在,以這些‘終極意義’為目的,設計並創造了世界上的萬事萬物巴拉巴拉。


    又比如說是古代名家所提出來了的著名辯題——‘堅白論’,即堅硬與潔白這兩點都是可以從石頭的身上單獨抽離出來的意向概念,即’堅硬的‘,與‘潔白的’,他們都可以單獨存在,並用來形容除開‘堅白石’以外,其他具有相同特質的物體,而不必被局限於‘堅白石’這同一個載體之上。而這也恰恰證明了,雖然古代人民因為科學水平的桎梏而無法正確認知世界,但在觀察世界,歸納總結抽象概念方麵的能力上,或者說是在‘哲學’方麵的思考上,還是有相當的可取之處的。”


    (其實名家理論上來說並不算是宗教,因為這裏我原來想舉佛教的例子,就比如《金剛經》裏頭的色即是空,“色”翻譯成白話色就是事物的表象,形狀、氣味、聲音、顏色等等的抽象概念。而“色即是空”的意思就是,萬事萬物的表象都是沒有固定的形態會不斷變化的。“空”在這邊並不代表沒有,而是不固定。然後以此來告誡佛教徒們,追求外物是無意義的巴拉巴拉。但把這種佛教的特色哲學和現代哲學理念放在一塊提還是有點問題,所以就選用更好理解的名家辯題了。)


    隻是對於“v”而言,或許他還能明白安德魯一開始所說的“宗教便是人類在科技水平不足時用於填補認知空白的補天石”這一句話的意涵,但後來所講的什麽經院哲學,抽象概念之類的話語就已經完全超出了其理解能力之外了。


    而這會“v”臉上的重重茫然似是也被安德魯所注意到了,是以這會也隻能將自己口中的話語盡量用簡潔、易於理解的詞句,再翻譯上一遍重複了一遍:


    “……哈哈,如果簡單點講的話,宗教之於現代哲學,正相當於中醫之於現代醫學。


    宗教之中正包含著人類對於本體論、認識論的見解,而中醫之中也包含著古代人民的醫學實踐經驗——即什麽症狀吃什麽能夠緩解。


    而也正如中醫就不應該與現代醫學視作兩條並行線,應當將中醫當中具有價值的古代人民寶貴的實踐經驗用現代醫學的方式進行藥理分析一樣。


    宗教也應當被視為現代哲學的一種早期發展形式……”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卻不料安德魯的話語竟是被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音打斷。


    “臥槽!來活了!”


    再等這會車上的二人反應過來,才發現,此刻竟是已經過了休息的時間,隻好先放下來彼此對於宗教哲學的探討,匆匆忙收起來了手上吃食,開始了下午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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