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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爾?”


    顫抖的話音出了口,將那蹲坐公寓門前的腦袋喚起。


    露出來了那哭腫了的眼眶,蜷曲著的眉眼,漲紅了的麵容。


    一張淚洗的悲顏。


    “怎麽了!”全部的心神被瞬間牽動,西瑟再難顧及其他,立刻大跨步式地衝到了伊莎爾的麵前蹲伏下身,將其身子扶正的同時口中急躁的問話出聲:“誰欺負你了?”


    “……沒有。”細語若蚊吟,即便是西瑟此刻貼耳過去也險些沒聽得見。


    隻不過雖然聽清了這句話,卻反而更加得激起了西瑟心下焦躁。畢竟西瑟又不傻,伊莎爾這話一聽便是害怕自己擔心而說出口的遮掩。


    但若是簡單的去詢問也決計不可能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了,明白了這一點的西瑟當即伸出去雙手,將那一團散發著熱騰騰濕氣的小臉輕柔地捧起,讓二人彼此正視著。


    “唔——”


    突然而來的動作刺激到了伊莎爾,些許的驚惶在那悲顏之上顯露,一對噙著珠淚的哀眸困惑的看向了西瑟。還不住地伸出手掙紮著要從西瑟的雙手之中掙脫。


    但西瑟並沒有給伊莎爾掙脫的機會,臉上的神情驟然堅定肅穆,輕聲宣誓般地將自己的誓言複述:“我向你發過誓的,你忘記了嗎?‘不管什麽時候,不管什麽地點,隻要你不開心了、難受了,我就一定會帶著你一起走,一起回去。’這鹽湖城是你帶我過來的,若是來這鹽湖城會讓你這麽痛苦的話,那就有我再帶你回去。”


    曾經在那“導師”為自己授課之時心中曾經出現過的那個疑問在此刻終於有了答案……


    ‘自己如果想推翻那些個狗屎一樣的巨頭企業的話,麵前這位“導師”的道路才是自己真正應該選擇的道路才是。不過,若是伊莎爾反對的話,自己在這理想與伊莎爾之間又做得出選擇嗎?’


    自己一直以來都錯了,錯的太離譜了。


    “西瑟……”顫抖的泣音再度響起,西瑟手心之中的麵容突然之間扭曲更甚,自那眼角落下的晶瑩也驟然成串。


    直至自己此刻真正看見了伊莎爾痛苦模樣的時候才堪堪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個需要自己思考的問題,問題的答案從一開始就已經固定了。


    “西瑟……”哭泣聲中傳來了的呢喃聲音細碎,大量的雜音夾雜其中致使西瑟難以辨別其語義。


    但全神貫注在麵前人兒身上的西瑟還是能從那片段細碎的話音裏拚出來了完整的一句:


    ‘西瑟,我想回家。’


    回家?


    意識到了伊莎爾說得是家,也不知怎得,下意識地,西瑟抬起了頭,看向了伊莎爾身後的那扇公寓門。


    而西瑟的這個動作也自然是逃不開切近之處人兒的眼目,西瑟耳邊的悲聲泣音也隨著這小小的一共動作而驟降。


    再等西瑟回過頭來看向了伊莎爾,卻發現自己手心之中的那小小臉蛋正刻意的低垂著,意圖將自己的悲傷掩藏,而這會再將視線挪回的西瑟又注意到了,伊莎爾此刻手上所握著的,正是自己二人在鹽湖城蝸居的門卡。


    “我明白了!”


    西瑟真正的明白了。


    這裏並不是家。


    不等伊莎爾再做任何反應,西瑟也不給伊莎爾作任何反應的機會,捧起著濕潤臉蛋的雙手突然地鬆開,轉而一手自其背後穿至腋下,一手穿過了其腿彎,徑直將其從地上抱起。


    “……你要幹嘛?”被西瑟突然地從地上抱起,重心的改變一時驚得伊莎爾不由得雙臂環上了西瑟脖頸的同時又是一問出聲。


    “回家!”而西瑟的回答聲音又是如此的堅定、毋庸置疑。


    “你要回哪去?”伊莎爾緊接而來的第二問則不再需要西瑟以言語做出任何的回答了。


    穩妥抱住了伊莎爾的西瑟已經回過了身去,邁開了腳下的步子直直地走進了樓道的電梯之中。


    這正是西瑟的答案。


    哭泣聲不知從何時開始漸漸平息,僅剩下間或的抽泣聲音存留。


    “唔——”


    但此刻懷中正抱著伊莎爾的西瑟還是能夠感覺到自己懷中人兒的身軀正在顫抖,而那一顆腦袋所埋進了的胸膛亦能察覺到濕意的不斷擴大。


    ‘叮——’


    電梯門扉隨著一聲鈴音漸漸大開,迫不及待的西瑟即刻從電梯之中走出,穿行過了廊道與公寓大門,順著來路重新走到了停車場中,找到了那輛自己跟講師借來了的汽車。


    “嗬……”


    當西瑟時隔十幾分鍾以後再看見了這輛車的同時,腦海之中閃過的盡是那講師臉上滿滿的殷勤,不自禁地又是一聲輕笑出了口。


    不過這會的西瑟可沒有時間就此事深思,他還有著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來,伊莎爾,我們上車!”這說著話,西瑟又將懷中抱著的人兒輕輕放回了地麵,扶著其站定的同時又是一念之下信號發出,激活了自己懷中的車卡,而那汽車的車門也隨之大開。


    “……嗯——”再看此刻從西瑟懷中離開了的伊莎爾,仍是那一副彤紅著淚珠斷線的模樣,隻是這會又是朱唇死死地抿住了,僅能在不時的抽泣聲音間隙哼出了一聲鼻音作答。


    就這麽扶著伊莎爾先上了副駕,西瑟又趕緊地繞回了主駕上了車,在其前後為身旁的人兒與自己扣上了安全帶後,又是一邊抽出了手邊的麵紙,一邊開口大聲的呼叫著:“02!幫我把車開到火車站去!”


    不必再做過多的確認,西瑟的個人ai——‘cisse002’自然明白自己主人的意思。隨著無形的波動從西瑟腦後連接的固件匣子中擴散開去,與那車載係統形成了信號連結,西瑟與伊莎爾所乘坐的這輛車子也在無人操作的情況下被啟動。


    細微難以察覺的引擎聲音響起,車窗外的景色也開始了流動。


    隻不過這些小事此刻也全都沒被西瑟放在心上,此刻西瑟雙眼之中,全然注視著的都是自己的愛人,那個刻意側過頭去不讓自己看見麵容的人兒。


    “乖,我們回家了。”


    刻意地放緩了語調,溫柔的說著,西瑟拿著麵紙又伸過了手去幫伊莎爾擦拭著臉蛋上的濕氣。


    隻是即便西瑟此刻如何的溫柔,伊莎爾又能拿出什麽臉麵來麵對西瑟?


    或許是經由那室外的徐徐涼風吹拂,些許的清涼降下了伊莎爾的三分腦熱,此刻略微恢複了清明的伊莎爾對於西瑟為自己所做出的這所有的一切,除開難以言表的無盡觸動,剩下的便隻有同樣劇烈的自責存留。


    就因為自己一時的軟弱,便害得自己身邊愛著自己的人兒此次前來鹽湖城的意義徹底破滅……


    些許濕熱在伊莎爾一念至此時,又再度湧上了早已紅腫了的眼眶。


    若是自己能夠再堅強一些,在同誌們的責問之……


    “哈……哈——”突然地,伊莎爾大張開了口,仿佛是窒息般大口地呼吸著。


    即便隻是腦海之中順著思緒稍稍地回憶起了那片段,驚懼便仿佛讓伊莎爾置身於無底的深淵之中,不斷地往下掉落著,因失重感覺而帶來的恐懼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自己尚且清醒的意識。


    “唔——”如山的壓力再度重壓上了伊莎爾的心頭,逼迫得這嬌俏人兒口中又一次發出了無意義的嗚咽聲音。


    隻不過這一回的伊莎爾不再是孤身一人,不再用癱坐在那公寓的門前獨自承受這所有。


    一隻溫暖的手,正在此刻帶著一張麵紙,在自己的臉上笨拙地擦拭著。


    就這麽突然地闖入了自己的心房之中……


    就像這個傻子此前所一直做的那樣……


    也不知究竟是誰許他在自己的心間進進出出的就是了……


    或許是這一份溫暖過於的可貴了吧,讓西瑟隻感覺得到那柔軟的小臉正無意識地摩梭著自己的手心。


    而這熟悉的觸感,直讓西瑟想起來了千裏之外被自己二人落在了不夜城的毛毛,似乎那個小家夥在與自己親昵時也常常如此。


    “西瑟……”又聽見了伊莎爾口中無意識般的呢喃,每一聲、每一句都在輕聲呼喚著自己的名字,就像是在深情地哀求著。


    西瑟似是聽明白了什麽,默默地鬆開了自己的座駕安全帶,循著那輕聲的呼喚探過了上身去,將自己的心上人兒擁入了懷中,良久。


    畫麵就此定格,仿佛時間都讀懂了這一分氣氛,識勢地悄然按下了暫停鍵。


    隻有車窗外不斷反向飛馳著的霓虹光芒,還在不識趣地將那懾人霞光接連披在了相擁的二人身上。


    不過,或許這倒也又增添了幾分的動態美感?


    誰知道呢。


    ………………………………………………


    與那車內二人頭上所頂著的同一片夜空之下,火車站台的某一棟指令塔用於觀察鐵道的落地窗前,正有一人與另一位端坐在了輪椅之上的老者彼此無言沉默著。


    輪椅之上的老人自然便是那“導師”苟斯特無誤,隻不過此刻“導師”身後隨侍著的卻並不是時刻伴隨左右的那位阿特非修,而是“陸上天國”的理政——“天秤”約翰本人。


    窗前的這一份氣氛之沉重,直讓“導師”身後的理政約翰也多有支撐不住,就仿佛心上正壓著一片杠鈴片一般。即便是有著二人身後嘈雜忙碌著的一應鐵路調度人員的感染之下也不見絲毫減緩。


    正在理政難堪其重時,其眼前又突然閃過了一絲藍色的光芒,一份報告恰在此時發進了自己的郵箱之中,讓此刻的理政也是心生好奇,將那報告打開來看了一眼,似是看見了什麽令人捧腹的東西,即便是在此刻沉重的氣氛下理政也不由得嘴角勾起,暗自發笑。


    而笑過了片刻的理政又是一眼瞧見了自己身前的“導師”,笑容驟然消失的同時,又是一個念頭湧上,再稍稍組織了一下口頭的語言,便對著自己身前的老人開了口:


    “老師,菲洛的任務報告已經發過來了,需要學生報告給您嘛?”


    “發過來吧。”聽那“導師”的話音之中,不見了往日的和煦與些許虛弱,反倒絲毫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而這樣看似尋常的音色,恐怕也隻有多年隨侍“導師”身邊的理政才能從中聽出來濃濃的危險潛藏其中。


    默默地擦了一把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安撫下全身不斷被激起了的汗毛直豎,主動開了話題的理政自然也隻能趕緊回複:“老師,菲洛那孩子的報告一共也隻有四個字,還是由我直接說給您為好。”


    再聽理政此刻與自己老師說話時所采用的措辭,濃濃的書麵用語範式更是將此刻氣氛上的重壓體現地淋漓盡致,與平日裏師徒之間交流的隨心自然截然不同。


    “說。”與理政的小心相對的,“導師”的話語可就簡單的多了。


    得了敕令的理政自然不敢怠慢,將自己在那份文件上所看到的所有內容一句說完:“菲洛對於西瑟先生的報告上一共隻有四個字的評語:可堪一用。”


    “嗬嗬……”輕笑聲自老人的口中吐露,這簡短的四個字也成功如理政所想的撬動了這沉重的氣氛。“確實像是那孩子會寫出來的報告。”


    一時鬆動了的氣氛也算是讓理政有了將自己心下疑惑問出的機會,隨即又是緊接著一問問出:“老師,我們這麽作會不會太過於溺愛了,小姐也不能一直像這樣軟弱下去吧。”


    理政問的隱晦,不過其也明白,即便是自己這麽問,肯定也是會惹得自己老師進一步的難受,但無論怎麽說隻要小姐人還在鹽湖城中,很多問題隨著時間都會迎刃而解,反倒省去了許多的麻煩。


    “不……”隻不過導師卻不這麽認為:“約翰,這份軟弱並不是壞事……此刻小伊莎爾對於這份議案所表現出來的軟弱,也一定會在日後帶領“燎原火”前進的時候,變作同等,甚至於數倍的堅強。”


    自己老師的所指理政當然也能領會,這也便不再就此事多說什麽,轉而切換到了下一個話題之上:“我尊重老師您的意思,不過這邊還有另一件事情學生拿不定主意,得谘詢一下老師您的意見。”


    似是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語是多麽樣的危險,理政在將其說出之前甚至都需要重新地做一下心理建設才敢繼續開口:“那就是針對那些已經被控製住了的工人黨同誌們,究竟是否要判處……”


    隻不過理政的這一句話都未曾說完,便讓前麵的“導師”一語搶過了話頭來:“我跟你說過了,約翰,‘燎原火’內部,曾經、現在,乃至於未來,都絕不會出現______。至於現在的那些人,嗬……不過隻是身體突發不適被安排住院休養,僅此而已罷了。你明白了嗎?”


    絲絲血腥氣息從那平靜的話音之中滲透散逸開來,讓身後的理政也再無第二選擇: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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