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孩兒可還鬧你?”


    姬華大手摸著妻子的孕肚。


    南懷淺柔柔一笑,“這兩日倒是不怎麽鬧人了。”


    隻是她話音剛落,肚子就動了幾下。


    南懷淺微愣。


    姬華倒是笑道:“這是知道父皇來看他們了,跟朕打招呼呢!”


    南懷淺輕笑,摸著自己的肚子。


    “對了陛下,弘兒在楚國可還好?”


    南懷淺想起來長子,問道。


    姬華給她剝了顆葡萄,“朕今兒一早剛收到姐姐的信,弘兒在楚國很好,再過幾日便能回到汴京了。”


    待回了宮中,幕後之人再想動手就沒那麽容易了。


    這個道理南懷淺自然也懂的。


    笑道:“上回弘兒來信,還說他在楚國待得很是開心呢,旭兒那個比他還小的舅舅瑞王,與咱們弘兒玩得很好,弘兒說要不是表哥管他叫舅舅,他都想跟他義結金蘭了。”


    姬華聞言,搖頭失笑,“那個瑞王年紀與咱們弘兒相仿,這個是姐姐為旭兒培養的左膀右臂呢,咱們弘兒與他玩得來也是正常的 。”


    南懷淺笑著點頭。


    姬華見她沒有將那些人的話聽進去,心中也鬆了口氣。


    “綿綿,喝點燕窩銀耳湯吧,去熱火。”


    七月流火,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節,往年這個時候,坤寧宮各處早該安置上冰盆了。


    但今年因著他們的皇後娘娘懷有龍嗣,內殿裏的冰盆就都撤了下去。


    幾個力士持著大柄扇子在一旁扇風。


    但盡管如此,南懷淺還是覺得熱。


    禦醫瞧過了,說是孕婦本就比旁人更容易畏熱,殿內冰盆放多了,寒氣重,對母體和腹中胎兒都不好。


    那便隻能弄些去暑氣的糖水過來了。


    莊氏便親自熬了這燕窩銀耳湯,又等到銀耳湯放涼了,方才端了過來。


    南懷淺瞧著跟前那碗銀耳湯,倒是覺得熱意都散了不少。


    “朕來喂你吧。”姬華將那碗燕窩銀耳湯端了過來。


    南懷淺沒有拒絕,由著他喂自己。


    莊氏在一旁瞧著,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她這一輩子就得了綿綿這一個女兒,她這個做母親的沒用,連帶著綿綿幼時不得父親疼愛,幸而如今綿綿嫁的良人,陛下雖是秦國的皇帝,但這些年對綿綿的好,她都瞧在眼裏。


    她的女兒,比她幸運!


    莊氏很識趣,看著陛下喂綿綿喝完一碗燕窩銀耳湯,就端著空碗出去了。


    南懷淺動了動身子,她現在月份大了,坐的久了就容易腰酸。


    姬華瞧見了,“腰酸?”


    南懷淺點頭。


    姬華熟稔地伸手在她腰上揉按。


    “再過兩個月,肚子裏孩子就出來了,辛苦你了!”


    禦醫說過,雙胞胎不必等到十個月。


    南懷淺倒是不覺得,先前懷著姬弘的時候,那孩子頑皮的很,折騰的她難受的很。


    這回雖說是雙胞胎,但並不惱人,很是省心。


    “他們可比弘兒乖多了。”


    南懷淺道。


    姬華聞言輕笑,“還好弘兒不在這,不然聽見這話又有得鬧了。”


    “弘兒現在長大了,才不會因為這麽點小事鬧騰呢。等弘兒回來,就能看到妹妹,那時候他肯定開心。”


    南懷淺想著長子離開鹹陽前,摸著她不怎麽顯懷的肚子嘴裏念念有詞的和妹妹說話,就有些好笑。


    姬華輕笑,“嗯,等他回來,就能看見妹妹了,肯定高興。”


    帝後二人在內殿,如同尋常人家的夫妻那般說話。


    謝府北園。


    書房裏,謝景琰看著謝青呈上來的東西。


    “東陵伯的那些手下,要是有這麽大的能耐。那東陵伯也不會還在牢裏了。”


    謝景琰嗤笑道。


    “幕後之人將這件事的線索都推到了東陵伯身上,難不成這是把東陵伯當成了替罪羔羊?他們以為這樣就能瞞天過海了吧?”


    謝青想不明白,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那東陵伯是個頂罪的。


    謝景琰淡聲說道。“這事也不算冤枉了他。”


    謝青:“?您的意思是東陵伯也參與其中了,可他不是在牢裏待著嗎?”


    謝景琰看了他一眼,“他在牢裏,他手下那些人可不在牢裏。何況他本來也不無辜。”


    謝青一想也是。


    “那東陵伯那邊是不是還要讓人盯著。”


    謝景琰道:“盯著吧,也不用盯得太緊,他現在也沒什麽用處了,那些人怕是懶得管他。”


    棋子利用完了,那就是廢子了。


    “傳信給勇毅侯,讓他那邊盯緊些,莫著了那些人的道。”


    謝景琰吩咐道。


    “是,主子。”


    謝青領命退下。


    謝景琰站起身,看著屏風上畫的輿圖。


    “快了,很快咱們便能一家團聚了。”


    ——


    出乎意料的是,蕭璿一行人離大楚國都越來越近,那些刺客反倒是沒出現了。


    “定是那些刺客畏懼了陛下天威,這才不敢再來。京都乃是大楚國都所在,守備森嚴,那些刺客折損了一波又一波,想來也是有心無力了。”


    夏侯疆道。


    蕭璿卻不這麽認為,那些刺客先前一波接著一波,來勢洶洶,顯然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如今雖說他們越發靠近了京都,但畢竟還沒到,在他們真正回到宮中之前,都是最好的下手的機會。


    等到他們到宮中,到那時,再想下手就沒這麽好的機會了。


    “讓他們都警惕些,還有,告訴京都守備營,讓他們隨時待命。”


    蕭璿吩咐道。


    “您是懷疑?\"


    李懷霖猜到她的猜測。


    蕭璿點頭,“風浪來臨之前,海上總是格外的平靜。靜悄悄的,怕不是憋著什麽招數呢,讓底下的人都謹慎些。”


    李懷霖抱拳,“是,臣這就吩咐下去。”


    蕭旭、姬弘和蕭平三個孩子都在蕭璿的車駕上,也便於侍衛保護。


    這也方便了蕭璿考較這一趟的所見所聞。


    惹得三個孩子叫苦連天。


    汀梅端了酸梅湯過來,“陛下,這天兒這般炎熱,路途又遙遠,陛下和幾位哦小殿下都辛苦了,喝些酸梅湯解解暑吧!”


    蕭璿聞言看了眼幾個孩子。


    蕭旭倒還好,隻是輕呼一口氣。


    姬弘和蕭平兩個就跟如釋重負一般,感激的看了眼汀梅。


    ”有這麽累嗎?“


    蕭璿挑眉。


    “姑姑,這整天坐在馬上上本就無聊,又是炎炎夏日,令人隻想昏昏欲睡,您考較這些我們都沒腦子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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