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女兒已經多日不曾見過母親了,這府中下人又慣會見風使舵,隻怕母親過的不好,這樣女兒如何能安心準備選秀呢。”


    南懷淺一臉擔心,話語裏卻是半威脅。


    懷南伯這個老狐狸哪裏聽不出來,隻是這時候,也不能將這個女兒怎麽樣,反而還得順著她的意。


    無奈隻好同意,“那你便去見你母親一麵吧,見完還是趕緊回去準備,你若是在宮中損了懷南伯府的臉麵,隻怕你母親也不會安心的。”


    南懷淺明白她的意思,這是拿母親警告自己呢。


    心中冷笑,麵上卻是恭敬的應好。


    南懷淺離開書房後,帶著流螢徑直朝著母親的住處走去。


    到了院子門口,就見院門前守著的家丁。


    這些家丁的頭兒見是南懷淺這個不受寵的額大小姐過來。


    眼神有些不屑,語氣嘲諷的說道:“伯爺有令,夫人在院中禁足,沒有伯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大小姐還是請回吧。”


    流螢見這人話語裏不僅沒有絲毫敬意,甚至他的眼神還在小姐身上亂飄,小姑娘氣憤得很。


    什麽東西,他們小姐再不受寵,那也是都這懷南伯府的嫡小姐,豈是他這等卑賤之人可肖想的。


    流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哼道:“我們小姐剛從伯爺那裏過來,來探望夫人也是伯爺準許的,你要是有什麽疑慮 ,就自己去問伯爺。”


    那說話的男人麵色一變,他哪裏敢去質問伯爺。


    不過這大小姐在府中本就不受寵,若沒有伯爺的準許,應當也是不敢擅闖的。


    男人眼珠轉了幾圈,最後笑眯眯的說道:“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大小姐莫怪。”


    說完朝他身後的家丁說道:“還不開門,讓大小姐進去。”


    那幾個家丁連忙讓開一條路,打開院子的門請南懷淺進去。


    南懷淺麵上始終都是淡淡的,抬腳走了進去。


    流螢跟在她身後,在踏進院門的時候瞪了這群人一眼。


    那群家丁悻悻然的撇開眼。


    小佛堂。


    莊氏自從被帶回來,除了睡覺,都是待在小佛堂。


    南懷淺進來的時候,便看見一道身著素衣,發上僅用一根玉簪將頭發輕輕的綰在腦後。


    南懷淺思緒有些發散,記憶中,母親性情淡泊,多數時間都是待在這小佛堂裏。


    但她從很小就知道,母親是在向佛祖禱告,祈求小舅能安然無恙,好好的活著。


    母親沒見到舅舅的屍體,一直不願相信舅舅真的如他們所說,年紀輕輕便葬身火海,但她隻是一個不受寵愛的後宅婦人,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這裏為舅舅祈福。


    或許是佛祖真的聽見了母親的祈求,舅舅這些年不僅沒死,還立下了大功,奉命回京。


    南懷淺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輕聲喚道:”母親。”


    莊氏常年在此禮佛,鮮少走出院子,如今說是被禁足在這裏,其實於她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隻是她這些日子心中總是有些不安,她的女兒被人如此汙蔑,不僅連選秀的資格都沒有了,就連清譽也被那對母女毀了,她如何能甘心。


    但京兆府的人不僅不理會此事,她也因此被懷南伯那個男人禁足在這裏,能做的,便是為女兒祈福。


    隻是她沒想到,女兒竟然來看她了。


    莊氏激動的轉過身,看向站在身後的女兒。


    “綿綿怎麽來了,你過來你父親知道嗎?你這幾日怎麽樣?你父親時是不是責罰你了?可是那對母女又作賤你了?”


    莊氏多日不見女兒,自是十分擔心,一見到她就是連著幾個問題。


    南懷淺一一溫聲的回答。


    “母親莫急,我來這是父親準許的,我這幾日隻是待在自己的院子裏,並沒有什麽事,林姨娘母女許是在忙著選秀的事,也沒空來找我麻煩。”


    “你父親怎會準許你過來看我呢?”莊氏仔細打量著女兒,見她好端端的,想來該是沒事的。


    也是,那對母女之所以接二連三的使出陰謀手段針對綿綿,就是為了讓懷南伯鬆口,將此次參加選秀的名額給南懷香那個庶女。


    如今那個賤人已經達成目的了,自然不會把她們母女放在眼裏。


    南懷淺上前,攙扶著莊氏站起來,扶她到外間的椅子上坐下。


    莊氏握住她的手,憐惜地看著女兒。


    南懷淺蹲在母親身前,抬頭看著母親。同她解釋道:“父親之所以同意讓我來看母親,是因為宮中把我的名字又寫上去了,女兒過些時日,便要進宮了。”


    莊氏驚訝地很:“宮中怎會讓你去參選呢?”


    南懷淺原本也是想不明白,宮中為何要這麽做。


    在來的一路上她都在想這個事。


    難道是因為舅舅的人緣故。


    南懷淺並不確定這事是否與舅舅有關。


    她看著莊氏,先是搖了搖頭。


    然後對她道:“母親,舅舅還活著。”


    莊氏聞言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女兒。


    南懷淺將今日舅舅讓人送過來的信拿出來,遞給莊氏。


    “這是舅舅今日讓人送來的信,原來舅舅這些年都在北地,後來入了軍營,立了戰功,這才得了陛下的嘉獎,此番也是進京謝恩的。”


    莊氏聽著女兒的話,打開那張信紙仔細的看著。


    是弟弟的信,南兒他還活著。


    莊氏記得莊溪南的字跡,他們家是商戶出身,商人地位低下,父親便想讓弟弟好好讀書,將來考取功名。


    在弟弟五歲的額時候就請了一位有名的大家教導弟弟,後來弟弟長大一些,則是到了書院學習。


    但他的字跡是從小下了苦功夫練成的。


    手中這封信上的字跡筆鋒鋒芒盡斂,但字透紙背,可見寫信之人性情雖然有所收斂,但其中的鋒芒仍無法掩蓋。


    比起年幼時的字跡更是穩重。


    隻是一個人的字跡或許會隨著閱曆見識,甚至性情大變而收斂,但一些細微的習慣卻是改變不了的。


    她記得,弟弟性子活潑,練字筆鋒收尾時有向上略微勾起的習慣,這封信雖然並不明顯,但仔細觀察確實是有的。


    莊氏激動到,“你舅舅還活著,還回到了京城。”


    “是的,舅舅還活著,過不了多久咱們就能見到舅舅了。”


    南懷淺也欣喜的說著。


    莊氏激動了一會兒,也冷靜了下來。她拿起手中的信,仔細地再看一遍。


    莊溪南在心中言明,他在回來的路上,已得知了這些年她們母女的事,還讓她們不必擔心,他會為她們撐腰的。


    莊氏想起方才綿綿說的,宮中讓她參加此次的選秀。


    隻怕與自己多年未見的弟弟有關。


    莊氏緊緊握住南懷淺的手,”你入宮之事,應是與你舅舅有關。“


    南懷淺點頭,她自然也想到了。


    她反握住莊氏的手,“母親,宮裏既然指名讓我參加此次的選秀,那對咱們來說就是機會,且舅舅如今回京了,父親也會有所忌憚,咱們·······”


    莊氏看著俏似自己的女兒,點了點頭。“你想做什麽,盡管去做,母親雖沒用,但決不會拖你的後腿。”


    “母親~”


    南懷前淺輕喚一聲,便伏在莊氏膝上。


    莊氏疼愛的撫摸著女兒的發頂。目光看向遠處,平日裏清淡的眼神,這會卻隱隱有些冷冽。


    懷南伯府這些年拿著她們莊家的錢,喝著她們莊家人的血,這筆賬也該算算了。


    想到懷南伯和他那個愛妾庶女,嘴角不免勾起,那個賤人費盡心思地陷害她的女兒,不就是為了擠掉綿綿參選的名額,讓給她那個女兒嗎。


    這對母女謀劃了一番,如今,她的綿綿入了宮中貴人的眼,還是要進宮參選的。


    隻怕這對母女這會氣壞了吧。


    莊氏猜想的不錯,林姨娘母女確實是氣壞的,


    但她們這會也不能在對南懷淺做什麽。


    懷南伯也不是個蠢貨,之前的那些事他本就有所懷疑。


    加上此次南懷淺參選的事是宮中欽點的,他可沒那個膽子,敢與宮裏對著來。


    更何況,他這會心底還有些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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