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老天就像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一般,緊接著又是電閃雷鳴的。


    蕭識辰也看向窗戶,他棱角分明的側顏在雷電的照耀下更是優越,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在這人麵前,自己總是無言。


    但事實上,他分明有很多話想說不是嗎?


    可能,比起很多話想說,他其實有很多事想做。


    蕭識辰一個人在餐桌旁坐了很久,想到這兒,他看向不久前沒得到答案就端了杯酒走到客廳落地窗旁站著的應離。


    那道背影挺拔漂亮,有種說不清的氣質,這氣質能讓所有人都沒辦法忽視他,甚至還會因此被吸引了目光。


    這難以言喻的東西大概就叫感覺吧。


    他定定的望著,然後想,他確實有很多事情想做,也,有話想說。


    蕭識辰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站起了身子來到了那人身後,攥了攥拳頭,到底還是伸手攬上了應離的肩膀。


    這回蕭識辰的靠近001早就有提醒,應離錯步躲了開來回過身問到,“有事?”


    蕭識辰抿了抿唇,房子裏沒開燈,他們剛回來的時候天還沒黑自然就沒開,後來又是換衣服又是等飯好的,其實在吃飯的時候就該開燈了。


    隻是他沒這個心情,廚子也不敢擅自開燈,就著有些暗的光線,兩人用過了餐。


    也是因為沒有燈光,閃電和雷電的光才那麽亮那麽白。


    至於現在,天色就更是暗了,也就是在窗前才借到一些光,青年轉過身,他瑩白的手指捏著高腳杯,指間的裝飾戒像在冰冷的嘲笑著自己連個正眼都得不到。


    應離也是沒想到蕭識辰的內心戲這麽豐富,自己隻是喝點酒罷了。


    從001那兒得知蕭識辰的心路曆程後,應離是打算再開口說點什麽的。


    隻是沒等他說話,蕭識辰就又猛地傾身過來雙手握住了他的肩膀,沙啞的嗓子張口就是四個字,“我喜歡你。”


    應離沒來得及拂開他的手,就聽見了這麽句話。


    緊跟著的,下一句,“不,我愛你。”


    “別離開我,別想著別人,別這麽冷淡,好不好?”


    男人眼尾爬上了抹嫣紅,他死死的看著應離因為昏暗不太清楚的臉,“和我在一起,別離開我。”


    應離的眼裏沒有一點情緒,心下卻是吐槽到,【這又是抽哪門子的風?就真的一刻也不消停是吧?】


    【我靠,這是表白吧?這算表白吧?】001叫到,【這兩句給我都打懵了,什麽情況?瘋狂直球啊!】


    應離道,【我看就是昏了頭腦,不正常的人的腦回路我們是理解不了的。】


    【主人這嘴也是開了光。】001想了下道,【之前才說覺得不會這麽輕鬆,果然這就又瘋批上了。】


    【哈。】應離在心裏嗤笑了聲,【不是開了光,是我太了解他了。】


    他不擺一點表情出來,蕭識辰的手就很難控製的驟然收緊,又跟著鬆了些許,動作上他還保有些理智,或者說是某種條件反射的收斂了力道。


    但神色言語卻是控製不住了。


    那雙深邃的眸子在暗色下更加陰鷙,跳動著的幽藍像兩簇火焰,先要焚燒掉自己,更要將青年也扯進來一並燒毀殆盡,“你不能離開我,不能。不能。”


    他聲音越說越低,其內的偏執卻是愈發的濃,仿若有實質性的要纏上應離一般,低醇的嗓音帶著啞意又裹著病態,要是在場還有其他人,是任何人都要打個寒顫的地步。


    可偏偏,站在這兒的是應離。


    應離的眸子是純黑的,幽深一片,也沒有一絲溫度,這麽看著人的時候很難不讓人覺得自己是在麵對什麽未知的不可丈量的存在。


    蕭識辰亂成一團的頭腦在這樣的注視下冷靜了一點。


    然而很快又是被求而不得又怕自己被丟下的陰戾占領了高地,他赤紅著眼眶,“你說話啊,你說,不會離開我,你說,你是我的!”


    聞言,應離眼裏終於染上了情緒,他輕笑一聲,“蕭識辰,我有些失望。”


    和他說出的話相對應的,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正是顯而易見的失望。


    蕭識辰隻覺渾身的血液都涼了一下,呼吸甚至短暫的停了一瞬,“你一點都沒變。”應離淡聲道。


    他搖了搖頭,“如果這樣的話,我想我們沒有再見的必要了。”


    “你,說,什,麽!”


    蕭識辰惡狠狠的逐字逐句說到,可他每個字的尾音都是顫抖著的。


    他看著說出讓自己心髒抽痛的那張嘴,驟然又抓緊了那人的肩膀自己貼了上去想要封住那處叫它不要再說自己不想聽的話。


    應離神色平平,從蕭識辰的起勢他就看出這人想幹嘛了。


    他忽的提膝抵住了男人的腹部,沒端著酒的那隻手用了個巧勁就掙開了肩膀上的手,然後迅雷不及掩耳的單手製住了蕭識辰的兩隻胳膊。


    雙手手腕處傳來的力道是不容違逆掙脫不開的,小腹處的膝蓋亦是飽含威脅和危險氣息。


    蕭識辰卻仍是瘋了般想要吻上應離,應離冷著眸子,將端著的那杯紅酒對著男人的唇齒硬灌了下去。


    他倒得不急不緩,但這樣突然,又是從上而下不間斷不可逆的流淌,蕭識辰隻生生咽下兩口就忍不住想要咳嗽。


    事實上應離一隻手鉗製著蕭識辰的手,一隻手倒著酒,隻要蕭識辰轉一轉頭,要躲開那杯醇厚猩紅的酒液易如反掌。


    但他狼狽的咳了兩次,嗆了不知多少酒,也沒有扭動脖子分毫。


    應離的眼裏不知劃過什麽情緒,他直起手腕,晃了晃剩下的小半杯,把這些都潑到了已經有些髒了的男人的臉上。


    “清醒了沒。”


    青年的語氣還是那麽淡薄,甚至連疑問句的語氣都沒使用,平鋪的尾音像是一句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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