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色深得嚇人,就像從前一樣,不,比從前更直接更可怕,好像下一息,就會將她給拆吃入腹,拖入深淵。


    “男、男女授受不親,我我已經成親了。”


    魏翊似乎嗤笑了一聲,但聲音很輕,她又很慌張,不確定魏翊到底有沒有笑了。


    他這個人趕看著清冷,掌心怎麽那麽熱啊?


    她的腳踝被他捏在他的手裏,燙得仿佛不是她的腿腳了。


    她總覺得魏翊的手已經不是手了,而是鎖鏈,牢牢鎖住她的腳踝,她再也逃不出去,隻能被迫停留在他的限製之內。


    魏翊退卻了她的靴襪,從身上取出藥給她摸著,他大掌溫和有力,揉得力度也非常好。


    沈湘歡起初疼得出聲,“啊......”可聲音一冒出來,她就受不了,因為太嬌了,就像是床榻之上才能發出來的一般。


    魏翊是唯一一個跟她有過親密接觸的男人,自然就不可避免想到了一些旖旎的往事。


    他在床榻之上,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凶得要命,跟眼下這副清冷的樣子簡直....不一樣。


    思及此,她噎回聲音的同時,麵上浮現出紅暈和難為情。


    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聽到她的聲音之後,魏翊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沈湘歡連忙捂住了嘴,再也不敢多說什麽了,就露出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他。


    魏翊看了一眼她,兩人短暫的對視了一息,沈湘歡心中的憂悸不減,在她不知所措要挪開目光之前,魏翊已經率先垂下了視線,他接著幫她揉捏腳踝。


    沈湘歡咬唇,不叫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來,以免又被魏翊的目光給招惹過來。


    她實在是不敢跟魏翊對視了。


    他的眼神比哥哥的還要嚇人。


    沈湘歡甚至直覺,魏翊已經認出她來了。


    他透過她偽裝的表象,直接看穿她了。


    但他不發一語,這是何意?


    而且他寒氣森森的,她壓根都不敢跟他多說什麽。


    她又不禁想到了之前她回去,因為手被江禦林弄傷了,然後魏翊給她上藥的事情,那時候跟現在好像也差不離,兩人沒有太熟悉,他就驟然靠近給她擦藥。


    揉捏了一會,藥力滲透進去了,她腳踝的疼痛已經開始緩解,反而變得熱烘烘的。


    伴隨著上藥的結束,沈湘歡卻覺得害怕極了,她都不敢跟魏翊對視。


    終於,上藥結束了,魏翊鬆開了她的腳踝,給她穿上靴襪,又幫她整理裙擺,這一幕,若是被人看見,隻怕又要引起誤會了。


    因為實在太過於曖昧了。


    “......”她不敢貿貿然說話,就怕被魏翊給刺回來。


    魏翊站起來之後,沒有再動了,就這樣看著沈湘歡,她逃避他的目光,整個人瑟瑟發抖。


    魏翊實在太可怕了。


    她至今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招惹上他的。


    魏翊居高臨下看著她,看了許久,想到那個冊子上的畫麵和陳述,神色越來越冷。


    最後他徑直走了。


    走了?


    沈湘歡緩和了許久,看著魏翊的背影不知所措。


    所以他幫她是為了什麽,到底是認出她了,還是沒有認出來?


    若是認出來了,為何沒有直接挑明,若是沒有認出來,沈湘歡想到她給他上藥,就這樣在不明她身份的情況下給她上藥?


    說不清楚是為了什麽,她的心中不是那麽的愉悅,甚至還有些慍怒。


    他已經走了,清冽的氣息也隨之淡去,沈湘歡又在原地休息了許久。


    好久才緩和過來,沒想到今日回來,母親的消息沒有刺探出來,反而遇到了哥哥和魏翊。


    還跟兩人進行了正麵的交鋒,她完全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


    他們是故意的麽?


    為何這麽多人,這麽多女眷,他二人能夠精準找到她。


    沈湘歡忍不住抬手撩開裙擺,摸了摸她的腳踝,總覺得他殘留的溫熱都還在。


    她也不敢停留在原地多想,索性就起身離開,幸而上了藥,腳踝沒有那麽疼了。


    她慢吞吞走著,總算是見到了一個小丫鬟,沈湘歡佯裝迷路讓她給自己指路。


    那丫鬟帶著她回了前廳,沈湘歡不敢四處亂看,她沒想到自己不過是離開一會,前來吊唁的人越來越多了,比方才還要多,她根本就擠不到前麵去。


    主要是皇宮的人都來了,還有貴妃娘娘們,就連太後居然也來了...


    這陣仗....


    沈湘歡不敢貿然往前擠,這邊都是女眷,她四周環伺了一圈,沒有見到沈長詢和魏翊。


    沈湘歡稍稍放了點心思,她不起眼,就在後麵找了一個隱蔽的位置坐下。


    看著前麵的人吊唁哭泣。


    多是一些與母親交好的親眷,圍繞著太後娘娘說話。


    “沈夫人這樣好的人,怎麽就去了呢?”


    “沈家到底怎麽回事啊?沈小姐紅顏薄命,就連沈夫人也....”


    “誰說不是啊,沈丞相的身子骨也不好,沈家就要這樣寥落下去了麽?”眾人皆憂心。


    “這沈大公子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京城當中流言如沸,他能在這個關頭離開沈家,也算是清流了。”


    “人雖然出去了,卻一直在操持著沈家的事,伺候沈丞相,何止清流,還很孝順。”


    “是啊是啊,真不知道將來誰家有緣分能夠攀上他的親事。”


    眾人說著說著,扯到了沈長詢的親事,再然後不知怎麽的,又提到了魏翊的事情,說裕王妃死後,又有世家大族的人蠢蠢欲動了,紛紛想要將自己的女兒塞進裕王府。


    沈湘歡目不斜視聽著話,她看向桌上的糕點,伸手拿起來慢吞吞吃著。


    “要說誰家最丟臉沒麵,還不是康家的當屬第一啊,都吃了多少次閉門羹,還是鍥而不舍要將他家女兒給送進去,前兒直接被裕王府的侍衛給掃地出門了。”


    說到這件事情,眾人抿唇笑開。


    “本以為娶了王妃能改改,可誰知道裕王殿下還是如此不近女色。”


    沈湘歡垂眼,魏翊如此抗拒麽?


    可方才為何又跟她很親近呢?他這樣區別對待,是怎麽區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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