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還在回憶中的男人抬起頭,朝對方伸出手,好看的眉眼完全暴露在托尼的掃描範圍內。


    “請將你的那部分與我共享,我雖不信她但我信你,與我共享,我會竭盡全力去幫助你。”


    溫柔而堅定的嗓音不知撥動了什麽。


    反複檢測就隻得到一個答案的托尼不知為何,已經將手放到了心口的位置。


    他的微表情分析係統不論反複檢測了幾遍,都在指向對方沒有在撒謊,他真誠又直白的向自己袒露了心裏的全部……


    就那麽信任他會說實話嗎?


    頭一次遇到這樣坦誠的人物,明明是占據著主導權,可托尼 卻感覺處在劣勢的是他。


    尤其是杜蘭還沒有逃避他的注視,大大方方的將自己的 情緒完全交付給他,這樣的目光就像是可以將鋼鐵融化的熔爐,燙的他不自覺逃避對方的目光。


    也許這場對質他就沒有占據過主導權吧?


    不然為什麽他會那麽狼狽?


    從來都是自信滿滿的托尼何時逃避過他人的目光?從來都是他把別人懟的不敢看自己的份,可如今相同的場景他卻覺得對方的注視有些過分的晃眼了。


    他那明顯的逃避在杜蘭的眼裏可不是停止的信號,他整理了下情緒後,眼神依舊信任的同時多出另一種情緒。


    “之所以說那麽多也是因為我知道,哪怕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你仍是我認識的那個托尼。”


    “好吧,你是懂得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我說。”


    僅剩的血條被清空,托尼舉手表示他投降。


    這麽一套連招下來,托尼自己都找不到狠心拒絕的理由了。


    越是刨根問底,越是被看不見的絲線所束縛。


    明明一開始剛和對方打照麵的時候,托尼可沒有感覺到一點壓力,可是隨著相處,他越來越了解對方,在莫名其妙的羈絆的束縛下,以及那溫柔而坦誠的相處中。


    托尼自己都感覺情況不妙,他想要掙紮出去卻發現來時路已經被堵上,並且這條路還是他自己開辟的,就算後悔他也找不到可以甩鍋的。


    明白這一點後,托尼終於選擇將他的任務與杜蘭分享。


    其實他的那部分任務還挺麻煩的,如果說杜蘭需要做的是攻心,那麽所有的戰鬥就幾乎被他包圓了。


    從杜蘭把他帶入舊金山後,他先是要去和佩珀匯合,再然後就是嚐試攻破生物網絡係統,讓其癱瘓後,與托尼周旋著,拖到法師們趕到現場,將托尼先控製著。


    再利用心靈寶石的力量,暫時控製住托尼。等到他們徹底接手舊金山後,就可以著手對抗正聯了。


    因為托尼的特殊性,所以他需要被控製到解決完所有問題的時候,在嚐試回溯時間的前幾秒再將托尼的善良麵恢複,這樣可以趕在托尼死亡之前結束這一切。


    期間他不但要在托尼眼皮子底下嚐試攻克生物網絡係統,還要在事情暴露的時候拖住自己的腳步,將戰鬥區域限製在一個安全的區域,不讓有機會傷害到更多的普通人。


    計劃成功後,他還需要接手自己的武器庫,操縱著武器庫裏的東西對抗正聯。


    雖然聽起來很簡單,但是不論是躲開自己的監視,還是破譯生物網絡係統都不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可以代過的。


    兩個托尼之間的對決,一個是領先兩年的技術水平,另一個是將計算機無異的大腦,兩者交戰彼此都是最了解對方的敵人,弱點都在對方眼裏顯露無疑。


    這就注定了他們的戰鬥不會太過簡單。


    更何況…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托尼將史蒂芬分配給他的那部分任務告訴了杜蘭,聽完全部的杜蘭麵色凝重起來,下一秒就從空間裏出去。


    因為外麵還有另一個自己的係統,所以托尼可以看到杜蘭在出去後就開始在房間裏進進出出,每次回來都拿著幾種不同的材料。


    見他開始忙碌,托尼也將注意力放到了空間裏的物品上。


    準確的說是被杜蘭定義為需要清理的雜物上。


    從剛剛開始他就已經留意到,裏麵有一個類似相冊的東西。


    撿起相冊後,他開始緩慢的翻閱起相冊。


    相冊並不厚,打開第一張裏麵是屬於一位初中生的全部珍藏。


    有和父親一起參加活動時的照片,有第一次和父親坐過山車被抓拍的照片,有和彼得一起過節日時的一係列照片,也有一張沒有任何人隻有一片山茶花叢的照片。


    可能是那個年齡階段並不喜歡拍照,這個時期的照片很少很少。


    翻開第二頁,裏麵就更少了,隻是一張班級大合照,青年正把一邊的肩膀搭在身邊穿著格子襯衫外套的青年,兩人一個在笑另一個在偷瞄對方。


    而第三頁就多了些,也許是想要記錄有限的時間,也許是因為心中那愧疚,裏麵足足有十幾張雙人照。


    排在最前麵的是一張背靠極光的照片,之後的照片無一例外都是一些旅行景點,不變的是照片上的兩人。


    每張照片下麵都刻有時間,細細的算下來這個過程居然已經花費了十三年。


    托尼不認為自己是個長情的人,可隨著視線不斷往後麵看去,最近的一張照片停留在2008,那是唯一一張隻有一雙手的照片。


    上麵略白的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又在告訴他不是的。


    他不但和一個男人談了十三年,還和他訂了婚。


    隻是照片在這裏就戛然而止,那張照片後麵空出來的空間讓他忍不住猜測著後麵發生了什麽?


    他們結婚了嗎?


    大概是沒有吧。


    因為再往後的時間托尼記得很清楚,他被綁架了,在那個改變他一生的階段結束後,他擔任了鋼鐵俠,但是卻沒有一點關於那人的記憶。


    也許是因為鋼鐵俠的身份自己主動和對方劃清界限了呢?


    托尼撫摸著相冊的防塵層上,一張張富有生命力的照片似乎能將他拉入那種強烈的情感中。


    他想……


    也許愛就是這樣,小心翼翼。


    英雄和危險總是相伴,他似乎猜到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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