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妤嫣輕笑一聲,看著攤主便是說道:“此物是白靈石不假,但是真正上品的白靈石通體晶瑩,璀璨無暇,映照在燭火下才有點點黃色光斑閃耀。”


    “但是你這塊,雖看著晶瑩透徹卻有些暗沉,其內點點星光也是因裏麵晶肉潰裂所致,所以,你這塊白靈石,隻能說的上是中品偏下。”


    攤主見越妤嫣句句說在點子上,也是連忙收回手上的白靈石,盯著越妤嫣笑道:“原來是懂行的,失敬失敬。”


    越妤嫣雙手抱胸,自信的看著攤主,張口說道:“這塊白靈石內部已經開始潰裂,時間越久,品相越不好,我給你五兩銀子已經是高價了。”


    攤主皺著眉頭看著手裏的白靈石,想了一會兒便是伸出手遞了出去,說道:“行吧,五兩就五兩。”


    越妤嫣給了五兩拿過白靈石,遞到李無二的手上俏皮的說道:“二哥幫我拿。”說完,便是又拉著李無二往前走著。


    李無二看著手上的白靈石,問道:“這石頭不是廢了麽,你怎麽還買。”


    越妤嫣又走到一處小攤前,邊挑著邊解釋道:“白靈石這種石頭你說它是廢石呢,他就是廢石,但是你若是從另一方麵看呢。”


    李無二仔細的端詳著手中的石頭,納悶的說道:“另一個方麵?”


    迎著陽光不停的轉變著方向,轉了一圈,也不曾看出有哪些不同。


    越妤嫣見狀笑著拿過白靈石,指著裏麵的熒光說道:“此散碎熒光雖然是在劣變,但是劣變之時,顏色由黃變深,在由深變淺,每次都是一種新奇的顏色。”


    “而且這種劣變持續時間很長,需要數年甚至數十年才能結束。”


    “二哥,你說我們下次見麵的時候,它會變成什麽顏色啊。”


    李無二皺著眉頭看著白靈石,說道:“那這麽說的話,那些人為什麽非要那種黃色的,明顯這種劣變的好看一些啊。”


    越妤嫣把這塊白靈石塞進他的懷裏,語氣平靜的說道:“畢竟人們總是喜歡永恒不變的嘛。”


    “哦,不動。”


    “二哥,你還沒回答我,下次見麵的時候你說它能變成什麽顏色。”


    李無二笑道:“短了說就四五個月,往長了說也就一年時間,你說他能變成什麽顏色。”


    “那應該是橘黃色吧,香橙的橘黃,不太好看,我還是喜歡那種淡藍色,泛著清冷的微光。”


    李無二問道:“藍?那要多長時間?”


    “看這塊石頭的品相,感覺也快,四五年,五六年差不多了。”


    “哎呦,一年一兩銀子,到時候還是塊廢石,真貴。”


    “你不明白,那個攤主也不明白,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提醒你,下次見麵之前,你可別弄丟了!”


    “也沒啥用,丟就丟了唄。”


    “不行!你若不拿這塊石頭來,我那欠條你一兩都拿不到!”


    “咦,這條件怎麽還多一條。”


    “那我不管,反正錢現在在我家,到時候我要是見不到它,你就別想見到它!”


    說完,兩指夾起一兩銀子,在李無二麵前晃悠了幾下。


    “行行行,反正也不大,順道帶著吧。”


    聽到想要的答案,越妤嫣也是展顏一笑,熟練的拉起李無二的手,繼續在街上逛了起來。


    砰!


    沒走幾步,前方一處賣肉的攤位就傳來一聲巨響,附近有些嘈雜的聲音也是頓時安靜了下來,街道上的行人也是看向那處肉攤。


    “好你個葷驢草的,我讓你缺斤少兩。”


    一名壯漢手上拿著一個紙包,照著躺在地上的那名肉鋪老板的臉上便是砸了過去,兩相碰撞,包裏的碎肉頓時四散開來,崩了四周看戲人群一身。


    “一斤肉你給我七兩!你當我好騙是不是!”


    沙包大的拳頭不斷地落在肉鋪老板的身上、臉上,其上鮮血也是當場迸濺,慘不忍睹。


    “讓你少三兩,讓你少,讓你少!”


    不多時,那人的身子便是軟了下去,周圍人也是出聲說道:“別打了,死人啦!”


    看戲的人群也是往外退了幾步,有膽小的已經是向外擠著,外麵聽見死人了的也是趕緊去報了官,剩下膽大的,沒跑出去的,都是緊盯著那打人的壯漢,噤若寒蟬。


    在外麵看的真切的李無二也是看個熱鬧,緊拉著身邊的越妤嫣以防被人群擠散。


    越妤嫣身高不夠,隻能踮著腳看了個大概,便是對李無二問道:“二哥,裏麵怎麽了,我怎麽聽見死人了。”


    李無二低聲應道:“嗯,那個賣肉的被打死了。”


    “我看有人報官了。好擠啊,我們走吧。”


    李無二看著四周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也是摟著越妤嫣往外而去。


    “還是二哥厲害,推人跟推孩子似的。”


    李無二笑道:“這有什麽厲害的。”


    看著這條街被堵的水泄不通,拉著越妤嫣便是往旁邊小路鑽去,來到另一條街道上,卻也是被堵的人員不通。


    “這裏又怎麽了。”


    李無二仗著自己高出那些看戲的人一頭,眯著眼睛便是見到前麵不遠,一群人圍了一個圈子,裏麵正有兩人拿著武器正交手著。


    周邊人群又是拍手叫好,又是低聲竊竊私語。


    “這是在,切磋吧。”


    越妤嫣踮著腳用力的往遠處眺望,隻能偶爾看到遠處有人群聳動,偶爾傳來拍手叫好的聲音。


    “哎呀,好煩,什麽都看不到!”


    李無二看著慪氣的越妤嫣,便是問道:“怎麽,你想看啊。”


    “想啊,可是我看不到,離的太遠了。”


    李無二想到一個法子,便是對越妤嫣說道:“站穩了。”


    “什,什麽?哎!哎....”


    李無二低下身子,用肩膀抵在越妤嫣的屁股上,右手扶著她的身子,站起身便是把她頂了起來。


    “二,二哥!”


    李無二歪著脖子問道:“能看清了麽。”


    越妤嫣帷幔下的俏臉通紅,一隻手摟著李無二的腦袋便是說道:“看,看清了,但是我有點怕。”


    李無二笑道:“怕什麽,你哥我穩的很,你就坐著吧。”


    “這樣不好吧。”


    李無二隨意的說道:“又不是騎大馬,我用肩膀頂的,沒有事兒啊。”


    “那好吧。不過二哥,你可別把我晃下去了。”


    “放心吧,你看你的。”


    越妤嫣漸漸穩住身形後,便是看向那圈內的兩人交手。武器碰撞下,金鐵之聲傳來,兩人皆是全力出手,偶有險象環生之景,也令越妤嫣看得入迷,不禁拍手叫好。


    李無二看的也是覺得有趣,跟著人群也是叫好幾聲。


    好半晌,交手兩人碰過一招之後都是退後幾步,喘著粗氣互相對視幾眼,默契的收回武器,相互行禮,就此停手。


    “好!”


    看戲的人見狀也是拍手叫好,掌聲雷動,許久不衰。


    越妤嫣見二人打完,也是擔心李無二會累到,便是低下頭喊道:“二哥,把我放下來吧,你別累到了。”


    李無二抬頭看向她,說道:“沒事兒,這才哪兒到哪兒,看看他們還打不打。”


    越妤嫣右手緊握著李無二扶著她身子的右手,左手放在李無二的腦側,看著裏麵有一人站了出來,朗聲說道:


    “諸位,可還有想互相交流心得的兄台,皆可入場啊,雖然場地不大,但也算施展的開,前路還長,在青武大會之前比試一番也算是交個朋友。”


    那人說完,周圍便是有幾人就要出來,商討之後,便是決定好了出場順序。


    越妤嫣也是看了好幾場較為精彩的比試,看著逐漸昏暗的街道,這才意識到已經在李無二的肩上坐了許久。


    “二哥二哥,放我下來吧,我不看了。”


    李無二看著也正起勁,聽見越妤嫣喊他,便是問道:“他們還打呢,怎麽不看了?”


    “不看了,你放我下來吧。”


    李無二見她堅持,也是低下身子讓越妤嫣下來。站在地上的越妤嫣雙腳忽的一麻,便是身子一歪躺在李無二懷中。


    李無二關切的問道:“怎麽了?”


    “腳,腳麻了。”


    李無二哈哈一笑:“奧,那沒事兒,一會就好了,我還以為你要上茅房呢。”


    “壞二哥,你才,你才...”


    李無二見裏麵又交起手來,便是抬頭繼續看去,伸手摟著無力的越妤嫣,緊抱在懷裏,生怕她倒在地上。


    越妤嫣貼在李無二的胸膛上,聽著他胸膛裏傳出的心跳聲,那周圍人群的聲響也是漸漸消失了,感受著那環繞的雙臂上傳來的力氣,仿佛正處於自己家裏的床上,那蓋著被褥的安全感。


    “好想就這樣睡一覺啊。”


    “妤嫣!”


    “嗯?”越妤嫣驚醒的抬起頭,看著李無二問道:“怎麽了二哥。”


    “他們比完了,散場了。”


    “哦哦哦。”越妤嫣連忙站起身,整理好衣服站在一旁。


    李無二望著走遠的那群人,感歎道:“雖然都不是什麽厲害的高手,但是打的真不錯啊,挺有意思。”


    “是,是嗎,確實挺有趣的。”


    李無二轉過頭看著越妤嫣,見她扯著帷幔,伸手整理著頭發,便是問道:“還逛嘛,我看那邊街道點著燈火,還挺的熱鬧的。”


    “逛,當然要逛,那我們趕緊去吧。”


    越妤嫣像是找到了目標,拉著李無二便是奔向那邊。


    二人穿過幾條街道,便是看到這點著燈籠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春滿樓。


    “我還想這路走的怎麽有些熟悉,原來是住店的地兒。”


    越妤嫣也是歎息一聲,看著亮堂的春滿樓,便是說道:“這酒樓有什麽可看的。”


    二人正想著是回去還是往遠處走走的時候,一旁的陰暗巷子裏走出一道晃晃悠悠的身影。


    李無二斜眼盯著那道黑影,並把越妤嫣拉到身後。


    越妤嫣還有些疑惑,順著李無二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道人影。


    “那是誰?”


    李無二沒有出聲,隻見那人越走越近,率先而來的是一股刺鼻的酒臭味。


    那人似乎是看到了李無二兩人,便是在陰暗處停下了腳步。


    越妤嫣看不真切,便是開口問道:“你是誰?”


    那身影聞言一愣,隨即哈哈笑唱道:


    “你問我,我問誰,你說蒼天知曉誰。


    我姓張,弓長張,孩童啼哭在左江,


    父母親,叔嬸愛,一家幸福樂安康,


    最愛東市葫蘆糖,他們叫我丸子張。


    讀書香,十六成,便識一女叫婉嫦,


    容貌佳,有才學,水田人家務農桑,


    一眼便認枕邊伴,托媒采日娶佳人。


    夫妻和,年一子,起得乳名喚小虎,


    可邊關,起戰亂,朝廷招人我在冊,


    無奈身披死人甲,拋家舍妻赴戰場。


    路輾轉,得幸運,萬人之中被賞識,


    殺了敵,得提拔,百十將士我為首,


    刀槍鐵叉不得眠,每每傾覆思妻兒。


    次春寒,破敵還,我戴金甲把家還,


    父母健,妻兒康,我又壯名聞四鄉,


    莫叫天道喜洋洋,他人喚我將軍張。


    緊五月,軍令傳,金甲戴身騎馬還,


    領命出,領兵戰,上馬殺敵捷報傳,


    寒槍在手陣前戰,何人見我不膽寒。


    可不知,糧草斷,皇都遺詔信來傳,


    舊皇崩,新皇立,局勢不明無人續,


    南關本是難度日,三月不見主來信。


    謠語起,亂象生,月半時分敵臨城,


    親衛反,我被俘,熊嶽邊關似紙糊,


    我歎時運也有坎,今日輪我腳下絆。


    邊關開,天已改,惶惶半月舟就翻,


    誰曾想,竟有言,傳我通敵又獻關,


    家中父母愧自殘,妻兒被逼家難還。


    山長青,水長流,隻身流落在街頭,


    家不在,妻兒散,茫然四顧有何在,


    天晴也是常陰日,月圓也是殘缺時。


    走他鄉,尋音訊,借酒消愁思紅妝,


    想乳兒,今怎樣,可是張口喚爹娘,


    長空破石猶在目,不得家中傳信郎。


    不曾想,遇故鄉,說我妻兒死他鄉,


    惡名傳,無人關,受辱不堪托子殘,


    如今你子已換金,去向不明無處尋。


    哈哈哈,難自抑,國破家亡是這般,


    遊山川,走街道,形單影隻灑脫頑,


    今朝有酒醉今朝,何人伴我往家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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