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斤瞪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的?”


    “昨天下午做了水晶肘子,有你的份。可你沒回來,我一不留神就吃多了。所以,你昨晚溜回來的那個點,我們兩正在屋頂消食呢。你做什麽壞事了呀?為什麽這麽心虛,會自己家呢,鬼鬼祟祟的做什麽?”


    七斤道:“沒有……不是怕吵著你……”


    蕭玉台悠悠的“哦”了一聲:“早上胡大人來了,我去請你,你睡得正香,胡大人就說讓你睡吧,把篩查的結果和我們說了一說。不過啊,我進去的時候,你正在說夢話。”


    七斤一愣:“說什麽了?別鬧,我從來不說夢話。”


    “你說,阿敏,別鬧……”


    七斤耷拉下腦袋,片刻才抬起頭:“……你為什麽特別不喜歡胡敏徐?”


    蕭玉台哪能說得清楚,就是一種感覺:“就是覺得,他好像沒有他自己以為的那麽喜歡你。”


    “你是覺得,他不喜歡我?”七斤被她繞暈了。


    蕭玉台琢磨了一下語句,慢慢道:“不是。他對你很上心,因為他的確是動心了。可是他做了許多事情,都有意無意的在表達一種訊息——他喜歡你,所以才這樣,他做了許多事,都是因為喜歡你。一旦他發現自己並沒有那麽喜歡你,或者說將來他沒有這麽喜歡你了,他就會重新開始衡量,當初做的這些到底值不值得。”


    “我不是擔心他沒有責任感,不能給你歸屬,相反我是擔心,他有一天發覺他沒那麽喜歡你。或者說,一旦他發現你開始死心塌地的對他,他就會像衡量自己的喜歡一樣,要求你因為喜歡他而辦到什麽事情,做出各種改變,以及妥協。”


    而七斤的性情,是最無拘的,本身就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賢妻良母。男人想要控製他,必定會失敗,七斤也會受傷。


    “算了,不說了,你別太認真,就當玩玩吧!”


    七斤死勁瞪她一眼:“你這像個好姑娘說的話嗎?我要真信你的話,那人家得指著鼻子罵我。”


    “那你實在喜歡他,我有什麽辦法?”聞著魚香,阿精喵嗚一聲跳下來,跟到了端菜出來的白玘腳邊。


    白玘差點沒踩死它:“成天抱著,也不嫌熱了,這麽長的毛呢。”早知道,當初選一隻醜點的狗子,也免得蕭玉台喜愛的跟什麽似的,一整天有小半天抱著貓,都不稀罕抱他了。


    阿精聽不懂他說什麽,隻知道今天它最愛的男主人又做了魚!有清新爽口的蒸魚,還有炸的酥脆的炸小魚,真是高興死喵了!


    七斤的質疑與反對觀念於是無疾而終,因為蕭玉台專注吃飯了。她本來還想開口,被心疼媳婦兒的白玘冷颼颼瞧了一眼,沒骨氣的慫了。作為一個寄居者,這個家裏,白玘可以惹上一惹,但絕對不能打擾他媳婦兒吃飯。


    “就知道吃吃吃!”七斤嘀咕了一句,還是沒說什麽。


    其實她和胡敏徐好上,她為什麽心虛,為什麽怕被蕭玉台知道啊?因為這個丫頭,就是這麽的一針見血,戳進人肺管子裏讓你疼的揪起,就再不管事了。


    七斤走後,蕭玉台打理了一會兒月季。白玘為她搜羅來的青蓮學士和羽仕妝,昨天學士才出了指頭大的花骨頭,今天已經盛放了。羽仕妝更誇張,蕭玉台就嫌棄了一句它長的太慢,今天就竄出了半人多高,簇擁著開了幾十朵淡粉色的花朵。從庭院這邊望去,像是一團紫雲伴隨著一團粉月。


    蕭玉台捉著剪刀看了一會兒花,將開敗的殘花修剪下來,突然嘆了口氣:“那個胡敏徐,真是配不上我的小七。”


    “小鶴兒我是一點也不擔心,那丫頭是看著實誠,實則是個人精。七斤呢,看著無法無天,精明強幹,可用情易深。”


    因為被蕭玉台戳穿,是以下午七斤再見著胡敏徐,瞧著他一如往常的熱絡,就有些不受用了。


    胡敏徐本來是給她倒了一杯水,哪知道七斤正好起身,水全都灑在了輕薄的衣裳上,又是胸前這麽尷尬的位置。


    七斤斜靠在桌上,衣裳濕透,顯出本來就不小的一對胸器。這般模樣對久經花場的花花公子可不算什麽,可對胡敏徐這樣實誠的少年郎來說,簡直異常驚擾。


    胡敏徐就更慌了,隻瞧了一眼,就轉過頭麵紅耳赤,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幫我拿塊布擦一擦。”七斤就喜歡逗他。


    胡敏徐手足無措,急忙轉身,腦中嗡嗡,根本都不知道七斤說的什麽,扯著一塊布,卻拽不動,急的滿頭大汗。


    “這是窗紗。別扯了,我去換一身衣裳。”


    胡敏徐下意識的問道:“你哪裏有衣服,這,不不,那,那我讓人去買……不不,你的衣服怎麽能讓別人去,你等我,我親自去!”


    七斤無奈的提醒他:“咱們這是在船上。你脫了外裳,我先穿一下,天這麽熱,一會兒就幹了。”


    “你……你怎麽能穿我的衣裳?”胡敏徐年青的臉憋的通紅,轉過臉去不看她,可這又怎麽樣呢?他眼裏看不見,心裏卻清晰的浮現出剛才驚鴻一瞥的樣子。


    她身上濕漉漉的,連心口都打濕了,這樣會不會生病?會不會凍病著了?


    他想著,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喉結滾動。


    七斤一手托腮:“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凍著了?那算了,你嫌棄我,不讓我穿你的衣裳,那我去找你的小廝要……”


    “別!”


    這丫頭無法無天的,胡敏徐還真怕她去找小廝要了,那……那就還不如穿他的呢!這麽想著,兩手有些糾結的解開衣裳,背過身去遞給她。


    七斤卻沒接衣裳,胡敏徐等了良久,隻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急急忙忙的道:“你別!小七,你先接過去,我出去以後,你再換衣服……”


    緊接著,就有一團溫軟而又滾熱的東西壓迫上來,胡敏徐渾身僵硬,拿著的外裳也掉落在船艙裏。他踉蹌一步,摔落了桌上的杯盞,船艙裏都墊滿了厚厚的毯子,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音。


    他進,七斤就再進。他狼狽,又捨不得離這團東西太遠,想要壓緊了,想要更近更緊密的感受。


    “你瞧你的樣子,真像個被強迫的良家少女。小敏子,我就喜歡你。你敢不敢回頭親我一下?”


    胡敏徐心亂如麻,隻覺得她的氣息比以往都要熱烈,也要更甜美。他手指一勾,碰到她不同於一般女子的長了一層薄繭的手,便抓過來捏了一捏。


    起初還是可以克製的,但這一動上手,心潮洶湧一般,一股浪高過另一股浪頭。胡敏徐背著身,七斤靠在他身上,他捏過手,便順流而上去摸她薄裳下麵細膩的胳膊。


    女子的美好果然都隱藏在錦帛之下,滑膩讓他不可自拔,轉身突然狠狠的把人揉進懷裏,摁在了薄薄的一層毛毯上。


    船晃蕩了很久。


    小廝蹲在船邊,被太陽照的眯著眼,不知是不是天氣太熱,少年人有些氣血翻騰。


    第二百五十九章見家長


    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胡敏徐留她住在縣衙,七斤自然不肯。他又堅持要送七斤回去,可七斤還是讓他在巷口就回去了。


    七斤推門進去,蕭玉台正雙手托腮,坐在花牆下邊的石凳上,神情很有些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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