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台湊近白玘,見他輕輕搖頭,便知道血珠還不能用,這塗黎族習俗古怪,也有些複雜,遲則生變,白玘便施了個障眼法,過了這一關。


    接下來,便又唱又跳,冗長的儀式過後,終於點燃了香。大首領神色狠厲的看了她一眼,朝樹屋走去,她人高馬大,步子邁的飛快,很快就找完了十來個。


    白玘用血珠感應了一番,圈出了一個大致的方向,蕭玉台急忙過去,終於在香燃盡之前,將昏迷的薛衍給找了出來。奇怪的是,大首領進了一個小木屋,半天都還沒出來。


    木屋還在不斷晃動,果然,好大一會兒,才停下來,大首領哇哇怪叫著揪著一個短裙男子出來,赫然就是蜘蛛。她一見薛衍已經被蕭玉台找到,連踹了蜘蛛好幾腳,又衝著蕭玉台哇啦哇啦怪叫起來。


    小老頭又冒出來了:“她讓你選兵器,要和你見血決鬥,非死即生。”


    蕭玉台眯了眯眼:“為什麽要決鬥?你沒和我說實話?”


    小老頭咳了兩聲:“哎,說了說了,你提前找到新郎官,那這男人就歸你了,不過呢,你得證明你有這個本事才行。你要是贏了,就能帶新郎官走了,要是輸了……就得留在塗黎族,生滿十個女孩子才能出去,而且,新郎官又成了塗黎族的公中財產。”


    “這裏的男子很危險啊,一不小心就成了公中財產。不過對你來說,也許是件天大的美事。”


    小老頭猥瑣的笑了兩聲:“嘿嘿,嘿嘿,好說,好說。你看這個蜘蛛,因為嫉妒吃醋,破壞了大首領的婚事,被大首領賜下去了,送給那些上了年紀的不能生育的女子,比做了公中財產還不如呢。來了,接草啊。”


    大首領黑黝黝的手遞過來一根藤蔓,蕭玉台拽住這一頭,她就暗暗使勁。小老頭故意慢吞吞的解釋:“要拽了啊,要拽了,兩個人同時拉,斷在誰那邊,就由對方先開始攻擊,先出三招……”


    話沒說完,白玘挑了挑眉,那藤蔓在大首領手邊斷成了三截,而蕭玉台這邊的完好無損。


    大首領哇哇叫起來,不可置信,但隻能遵守族規站在原地。蕭玉台慢條斯理過去,紮了三針下去,她便噗通一聲跪下來,閉上了眼睛。


    族人們都舉起拳頭大叫起來,蕭玉台拔出針,在她後腦勺上重重拍了一下,大首領迷茫的清醒過來,還要對蕭玉台動手,卻被白玘一掌拍飛,掛到了樹上。等其餘人七嘴八舌的告訴她,她已經輸了時,她暴跳下來,又把腿給摔骨折了。


    蕭玉台默然的看著族人七手八腳的去扶她起來,幽幽道:“我感覺好像看見了一頭大猩猩。”


    薛衍蹲在地上:“我也覺得。太蠢了,簡直看不下去。”


    白玘突然拽開二人,一根長槍插飛過去,一群身形彪悍的女子衝過來,嗚哇嗚哇亂叫。白玘掃飛前麵一排,快速的和蕭玉台說明了原因。


    “大首領突然死了,是吐血死的。我們先出去再說。”


    蕭玉台指了指紅布:“用這個。他們不是敬畏樹神嗎?正好,塗黎族自己創造出來的禁忌,可以拿來用一用。”


    紅布從天而降,繞著這些憤怒的塗黎族人轉了幾圈,將大半的人都圍在了中間。這隻是一塊普通的紅布,掛在樹上時日長了,已經不再結實,他們手中有長槍,有刀刃,可以輕易的劃開,甚至徒手也能脫困。


    可這是樹神的衣裳,樹神會通過降落在紅布上露珠來傳遞她的旨意,沒有人敢動,唯恐動彈一下就將紅布給劃破了。老頭充當了翻譯,蕭玉台很順利的就看到了屍首。


    “是中毒了。但是,是一種慢性毒藥。她今天先是打虎,然後在情緒激烈的情況下,吸入了催情香,和蜘蛛行了房事,又與我比試失敗,連番的刺激讓她難以平靜。這些都激發了毒性的發作,但最直接的,是這種驅蛇藤蔓的果實粉末。”蕭玉台用手帕在她鼻子下麵沾了沾,果然有一些淡黃色的粉末痕跡。老頭兒拿給兩個首領看看,順便翻譯解釋。


    “這種果實粉末,直接催發了她體內的毒性,導致她吐血身亡。她是被人毒死的。”


    二首領與大首領長的差不多,但眼睛更大,真的猶如銅鈴:“哇啦哇啦!”


    老頭兒:“她說你胡說八道。”


    蕭玉台道:“這句話你不說,我也能猜到。”


    三首領相比之下,模樣就秀氣的多了,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難怪程濤會那麽容易就投降了。她性情也更溫和一些,問:“那她中的是什麽毒?”


    蕭玉台沉吟一下,答道:“是一種草毒,但是這種症狀我從來沒見過。”


    二首領又叫起來:“胡說八道!林子裏許多草都有毒,但我們從來沒聽說過,哪一種會這麽奇怪,而且蛇藤的果實也是沒有毒的。”


    蕭玉台湊近白玘,小聲說了幾句。那二首領等的不耐煩,又挑動起來:“分明就是你殺了大首領!外鄉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我們把他們埋在神樹下麵,當做神樹的肥料,讓神樹長的更加壯實,保佑我們!”


    突然程濤腳下一晃,推倒三首領,一腳踩在一條蛇尾巴上。毒蛇受驚彈跳出去,遊過三首領,落在二首領身上,出乎意料的是,二首領不斷的拍打,試圖將蛇弄下去。這條蛇昂起頭,竟然咬了二首領一口。


    二首領“嗷嗷”一聲,拽下毒蛇,一把摔死在石頭上。三首領撲上去,嗚哇嗚哇的質問。


    老頭兒現場解說:“三首領問她,蛇怎麽會咬她。二首領說蛇受驚了,所以才亂咬人。小三又問,那蛇怎麽不咬她。小二狡辯說,她也不知道,可能是養久了……小三問了,問她是不是很早就開始不塗抹蛇藤汁液,還問她大首領是不是她毒死的。”


    當時大首領從樹上掉下來,最先跑過來的就是小二和小三。


    “承認了!小二承認了,她說是為了薛公子,不過小三也不傻啊,這薛衍是昨天才來的,可小二至少有一個多月沒再用蛇藤了。她是擔心自己不小心吸入粉末被毒死啊。她到底為什麽這麽做?”


    這時候,二首領和三首領的人各自小心翼翼的把紅布掀開,已經都從紅布中出來了,很快就混戰成一團。


    第二百五十五章驚雷


    蕭玉台懶得再看這場鬧劇,白玘引路,一行人往外走,老頭兒一步三回頭,終於聽到最後關切的信息:“原來如此!大首領和二首領竟然是一個娘生的,不過,這個娘從小就疼愛老大,不喜歡小二,所以,很小的時候就隨便給小二找了個男人。大首領就不一樣了,人家是自己選的……算了,聽不到了。”


    出了林子,老頭兒伸了個懶腰:“終於出來了!我也想過,偷偷出來,可每次都被困在這林子裏,最後灰溜溜的回去。沒想到,今天這麽容易就出來了……”


    “轟隆!”白日驚雷,老頭兒驚訝的回頭,隻見遠遠望去,最高的那顆大樹,像鳥翼一樣的樹冠正好被雷劈中,大火燒過,成了焦黑一片。


    老頭兒喃喃自語:“怎麽會打雷了。青天白日的,夏日驚雷,還劈中了那顆神樹。現在神樹毀了,塗黎族會怎麽樣呢?”


    “塗黎族民風彪悍,即便沒有所謂的神樹、信仰也無所謂。隻不過,這個林中迷陣不會再堅不可摧,以後會有人進去,裏麵的人也會想出來。”薛衍揉了揉僵硬的脖子,話中有話。“哪裏有真正的世外桃源?這樣的地方,不是也有毒殺案嗎?老先生,您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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