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取起一瓣凋零在他身上的白花,男孩將手中細小的花瓣放在陽光下輕撫,感受著……那薄薄的透明感,聞著那濃鬱的花香。


    感覺是如此的珍惜,所看到的一切。


    白色的花瓣,邊緣泛著凋零的枯黃。然而即使如此,還是依然有著這種花特有的馨香。


    將自己置身於花雨中的男孩,吹掉手中的花瓣,閉著雙眼假寐,美麗的羽睫輕扇著,仿佛回憶著什麽,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


    風……拂過……帶起花瓣雨的飛舞……


    那樣的畫麵,如此美麗。


    這樣的景象,如此魅人。


    充滿著甜膩香味的院子中,白色的走廊上,幾步之遙的地方,薛棗站在那裏屏住了呼吸。


    置身花海的男孩,在這一刻美麗的讓人心悸,如果不是他心中早已有了一個他,也會愛上這讓人沉迷的味道吧……


    風輕雲動,男孩轉過身,看著站在走廊上的薛棗,回眸一笑:


    “喲,好久不見,今天怎麽有時間過來,不去陪你的小寶貝?”


    聽見男孩的話,站在那裏的薛棗,變成了一張包子臉,鬱悶不已:“子奚,你誠心的是不是?”


    “咦?我怎麽了?”


    子奚背靠著樹杆,慵懶的打著哈欠,伸手撥掉身上的花瓣,語氣調侃:“難道失戀了?這可不能怨我啊!”


    薛棗走到離子奚兩米遠的地方,將手上的報紙遞給他,看著上麵——薛氏少東與神秘美女共度良宵的字眼,子奚啼笑皆非。


    伸手指著上麵的照片,笑容甜美:“沒想到,我的背影到了現在,依舊會被人誤解為女人,哈哈……真是好氣又好笑。”


    “喂,這個不是重點好不好?你看後麵。”


    薛棗伸手指著照片下麵那行被加粗的字,一字一句的用重音讀出來:“此神秘美女極有可能與六年前突然撅起的z3公司的幕後老闆有關聯,據我們多方跟蹤,薛氏少東與這位神秘美女極為親密,兩人經常一起……”


    看著薛棗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子奚收起笑容,一臉正經,語氣卻依舊是欠扁型:


    “看來事情沒想像中那麽簡單啊,難道真的被你的冤家誤會了啊?誰讓你當初見到我時,不假裝不認識的?活該,這就叫報應……”


    “你還好意思說,誰會知道你是z3的幕後老闆?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啊!不瞞你說,我現在已經是公認的腳踩兩條船外加擁有雙性戀傾向的超級花花公子了。”


    薛棗的語氣,說不出的無奈,任誰見到已經死亡的朋友出現在眼前,都會想盡辦法弄清真相吧。


    “哎呀,千險社長不像那麽小氣的人啊,你跟他解釋下不就完了?”


    子奚扭過頭盡量不讓薛棗察覺到他唇邊的笑容,在別人愁眉未展的時候笑容滿麵,是很不好地。


    “他不聽。”


    薛棗負氣的將報紙揉成一團:“剛剛跟我吵完,說要去參加朋友舉辦的晚會,找人發展一?夜? 情?,然後將我狠狠的甩掉,以來洗刷我帶給他的?恥?辱。”越說越生氣的薛棗繼續揉著無辜的報紙。


    “嗬嗬,你們到現在還一直鬥氣啊,真不愧冤家之名,不過說來,千險社長在迷糊的時候還真是可愛,有這麽明目張膽當著現任男朋友的麵,說要去找另一個男人的嗎?”


    想起千險認真起來的樣子,那銳利的視線,毒辣的話語,高超的柔道術,子奚惡寒,還是平時迷迷糊糊,看上去比較好欺負的千險比較合他口味……


    “誰知道呢,你陪我去找他吧。”


    薛棗帶著央求的視線看著子奚,在子奚還沒開口前,快速伸手捂住他的唇瓣,不讓他將拒絕的話說出口:


    “我知道,你不想出現在熟人麵前,但是這次不一樣哦,可以帶著麵具掩藏身份。總是一個人呆著,不會覺得悶嗎?偶爾出去走走嘛。”


    聽說,你的他回來了,這麽多年了,你在冰冷蒼白的病房怎麽熬過來的我不知道,做為朋友,我不想再看到你孤單的身影。


    “唔……唔唔,放……放手啦……”


    子奚將薛棗的手掰下來,看著他眼中的擔心,很不華麗的白了薛棗一眼:


    “你不放手,我怎麽說話,我去還不行嗎?”


    “嗯,這才對。”


    如果告訴子奚,他們回來了,子奚會怎麽做呢?會開心,還是會逃避,還是……薛棗的臉上露出了一副為難的快哭出來的表情。


    子奚看著薛棗眼睛茫然的看著前方,於是忍不住在他眼前晃了晃:


    “薛棗?怎麽了?為什麽不說話呢?”


    “子奚我問你你真的沒有一點想要去找他們的想法嗎要知道你現在的事業越做越大萬一哪天你們在無意中碰見了怎麽辦?”


    薛棗一口氣將心中的話全部問出來,中間沒有絲毫停頓。


    “啊!!?”


    子奚在傻眼了幾秒後,終於緩過神來,慢慢理清薛棗的意思,表情,一下子落寞了起來,久久不語。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我問了天下最愚蠢的問題,啊哈哈哈……我先走了,啊哈哈哈……”


    薛棗的臉上堆起尷尬的笑容,打破這種讓人壓抑的沉悶,起身離開,背影急速而狼狽。


    哎,又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呢。子奚,才剛剛從那森冷的醫療器材中解脫出來……


    沉默不語的子奚,將正在他身邊撒嬌的貓兒撈回自己懷中,修長的手指輕輕梳理著貓兒柔軟的絨毛,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無意中碰見嗎?


    不可能的,他們現在不在同一片土地上呢!


    如果碰見的話……如果碰見的話……隻想問一句,過得好嗎?


    嘉宇最高級有名的一家六星級大酒店裏,一場與商業無關的晚會正在隆重舉行!


    大廳裏來回走動的除了衣整的服務員外,就是上流社會的名門千金和富家少爺。


    桌上擺放的點心水果和香檳都倒影著,投she出燈光交錯的光線,格外的奪目!


    站在角落的子奚,手裏的盤子上是滿滿的食物,臉上帶著半截讓人退避三尺的關公麵具,在猙獰的笑著。


    看著那些帶著華麗麵具來來往往的男女,默契十足的避開他往另一邊走去,子奚的臉上綻開滿足的笑容,其實,偶爾來這種地方騙騙吃喝,挺好的。


    “喂,看見小千沒有?”薛棗的眼睛在場內四處搜索,走到子奚身邊問著。


    ……嚼嚼吞……“沒有……”含糊的應答一聲,子奚繼續嚼嚼吞……


    “去哪裏了?不會真的……”薛棗雙拳握緊,即使隻是想像,他也有宰人的衝動。


    ……嚼嚼吞……“社長,不是那種人,他隻是故意氣你的。”


    拍拍薛棗的肩膀,讓他稍安勿躁……麵對美食的誘惑,子奚不再理會醋勁大發的人……又往盤子裏裝上可口的甜點……嚼嚼吞……


    突然之間,大廳裏響起一陣吹呼尖叫聲,幾乎所有的名門小姐都湧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在說些什麽,聽不清楚。


    從來沒想過,再次的見麵會這麽突然,突然的讓人措手不及。


    身穿鐵灰色的西裝配著紫色的襯衣的男人,臉上帶著銀白色的狼型麵具,舉手投足是渾然天成的優雅,挽著一身低胸桃紅色長禮服,帶著鑽石鑲嵌的貓型麵具的高挑美女,出現在子奚的視線中。


    手中的碟盤在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掉在了紅色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嘴裏含著食物的子奚就這樣呆在了原地。


    “屹,你終於來啦,怎麽樣?這個專門為你而舉辦的聚會,我可是將你在迦蒂認識的所有朋友都請來了啊。”


    清朗的聲音從會場的正中央衝到了男人的麵前,子奚記得這個聲音,恍然中,仿佛回到從前。


    那個曾經在年少時將他推向對麵少年懷中的娃娃臉少年,對著正冷漠的站在舞台上貴氣優雅的少年,隨著起鬧的人群喊著:“親……親……親……”


    現實,卻是完全不同的景象,柳淵跳到冷漠的兆屹身邊,拍拍他的肩:“喲,有露西大美女陪著你,這幾年是不是在國外玩的樂不思蜀了啊。”


    “嗯,這次回來,我們可能將訂婚典禮舉辦了再走。”站在男人身邊的女孩說著,臉上閃著幸福的光芒,笑容甜美的問著身邊的人,“屹,你說是吧?”


    而站在她身邊的男人卻始終一聲不吭,眼睛在場內巡視著,甜美的女孩在無人看到的時候,流露出一抹失落。


    柳淵,你說,所有嗎?那怎麽,沒有他……


    如果碰見的話……隻想問一句,過得好嗎?


    看來,你過的很好呢,屹。


    拿著新的食盤,子奚將更多更多的甜點塞進咽喉,隻是為何,依舊那麽苦澀呢?


    苦的心都痛了。


    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人不該貪求太多,能再次看見你的身影,我已心滿意足。


    隻要你幸福就好,子奚握著脖子上掛著的,兆屹曾經送給他的戒指,轉身,離開。


    人群中,早已沒有了他的身影,我……在期待什麽……


    當兆屹順著那抹熟悉的視線轉過頭時,看見的隻是七彩的燈光和地上那還未打掃的髒掉的餐盤,深邃的眼中,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外頭熾熱的天氣無法溫暖自己冰涼的身體。


    子奚一個人站在空曠的街邊,背靠著牆,眼睛裏的寂寞濃的仿佛要溢滿出來。


    顫抖著的身體,似乎在替主人哭泣……


    “你沒事吧?”


    潔白的絲質手絹出現在子奚的眼中,溫柔的話語帶著對陌生人的關切,熟悉的味道讓子奚詫異的抬起頭來,卻望進一對平靜無波的鳳眼中。


    無喜,無悲,即使語氣那麽溫柔。


    “對不起,剛才在對麵,我以為你在哭。”


    看著那張關公麵具,舒禾自然的收回已經送出去的手帕,看著那對清澈的眸子,眼神晃了晃:“你的眼睛很漂亮。”很幹淨,很像一個人。


    子奚沒有開口,聲音會出賣他。


    舒禾看著子奚胸前的紅色圓牌,指著前麵不遠的飯店:“你也是邀請者吧?不進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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