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


    楊建國把趙羲彥的手拍開以後,哭笑不得道,“你就說你借不借吧。”


    “借,為什麽不借。”


    趙羲彥爽快道,“我現在簽合同,你把錢送過來……”


    “喏。”


    楊建國遞過來了一張三萬塊的匯票,李為民則過來了一份合同。


    趙羲彥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這才簽下的自己的名字。


    楊建國和李為民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隨即起身笑道,“趙部長,祝你報紙大賣……”


    “承您貴言。”


    趙羲彥含笑點點頭。


    李為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跟著楊建國轉身離去。


    趙羲彥坐在了木沙發上,長舒了一口氣。


    “部長……”


    王東春和李麗走了進來。


    “怎麽了?”


    趙羲彥掏出煙遞了一根給王東春。


    “給我也來根。”


    李麗伸出了手。


    “行。”


    趙羲彥微微一愣,隨即也遞了根煙給她。


    “周圍的十二家工廠,有八家答應了,有四家推脫了,想看看我們的情況。”王東春皺眉道,“明天我再去跑幾家……”


    “慢慢來,不急。”


    趙羲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隨即看著李麗,“你那邊呢?”


    “沒人。”


    李麗吐出一口煙霧,“我跑了十九家報社……沒有一個人願意來我們這裏。”


    “沒人就自己培養。”


    趙羲彥正色道,“你們別有這麽大的壓力,廠長剛才跟我說了,這五萬塊錢虧了,也都是算我個人的。”


    “部長,你說這話就見外了。”王東春不滿道,“我們是你的下屬,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什麽你的我的,如果真虧了,我們也一起幫你還賬。”


    “對。”


    李麗點頭道,“我們是革命夥伴,自然要共同進退。”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共同進退吧。”趙羲彥笑道,“印刷廠我聯係好了,三天後出第一版報紙……所以大家得努力。”


    “是。”


    王東春和李麗同時點頭。


    “行,把軋鋼廠的稿子送到我這裏來,我來審稿。”趙羲彥吩咐道。


    “部長,你不回家?”李麗詫異道。


    “我看到你換洗的衣服都拿來了,你怕是要通宵工作……你這麽辛苦,我不得陪著你幹活啊?”趙羲彥側頭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王東春,“老王,你不負責這一塊你先回去,我明天還有任務交給你。”


    “是。”


    王東春擔憂的看了他一眼,隨即轉身就走。


    李麗前腳抱著一堆稿子走進了辦公室,後腳秦淮茹就來了。


    “小趙……”


    “你先回去,我有工作要做。”


    趙羲彥揉了揉她的腦袋。


    “小趙,咱不辦報紙好嗎?”秦淮茹小聲道,“現在廠裏都傳開了……說你想錢想瘋了,借了廠裏十萬塊錢。”


    “胡說,明明就是五萬。”趙羲彥笑罵道。


    “小趙……咱們日子過的好好的,不要去做這些事。”


    秦淮茹拉了拉他的衣角。


    “嫂子,這不是部長一個人的事。”李麗忍不住開口道,“我們宣傳部二十一個人和部長共同進退……如果這事虧了,也是我們大家的事。”


    “行了,你先回去吧。”趙羲彥抱了抱秦淮茹,“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那……那我回去做了個飯給你們送過來。”秦淮茹紅著臉道。


    “好。”


    趙羲彥點點頭,隨即開始審稿。


    婁曉娥和安心回到辦公室後,也加入了審稿的大軍。


    四個人,把所有稿子看完了以後,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秦淮茹趴在桌子上睡覺,婁曉娥躺在木沙發上,李麗則用兩張桌子拚著睡覺,安心則坐在桌子前寫著稿子。


    趙羲彥去了隔壁辦公室,把打字機弄了出來,開始滴滴答答的打字。


    次日。


    秦淮茹等人起來的時候,正巧遇到了趙羲彥拿著早餐走了進來。


    “如果累了就繼續休息,不累的話,繼續工作……”


    “是。”


    眾人應了一聲後,開始狼吞虎咽的吃早餐。


    一個多小時後。


    許大茂見到胡子拉碴的趙羲彥,剛想嘲諷兩句,卻看到婁曉娥和安心眼神不善的看著他,立刻把話吞了回去。


    中午。


    趙羲彥讓幾個姑娘回去洗澡,自己也回了院子。


    “喲,趙部長現在都夜不歸宿了。”賈張氏冷笑道。


    “那可不是,誰像你一樣啊,天天吃了睡睡了吃,郭婷都跟喂豬似的。”趙羲彥笑道。


    噗!


    院子裏的老娘們頓時笑了起來。


    “我不生氣。”


    賈張氏輕笑道,“反正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你要是把廠裏的錢給虧了,你這房子都得賣了。”


    “要是廠裏查我,我就說我給了錢給你,我去坐牢,你也得陪著。”趙羲彥輕笑道。


    “畜生,你敢拉我下水?”賈張氏勃然大怒。


    “那可是五萬塊錢,我一個人怎麽花的完?”趙羲彥一本正經道,“反正我也和院子的年輕人一起吃吃喝喝,別急,到時候大家都有份……”


    “你……”


    院子裏的老娘們頓時臉色大變。


    趙羲彥則哼著小曲回家洗了個澡,再出來的時候,發現院子裏一人都沒有。


    他往閻埠貴家一看,發現三大媽正蹲在窗戶口,偷偷摸摸的看著往院子裏看。


    “還不是怕了。”


    趙羲彥嘀咕了一句後,朝著門外走去。


    軋鋼廠。


    宣傳部。


    部長辦公室裏,稿子堆積如山。


    “部長,這是老王從其它廠弄來的。”李麗輕聲道。


    “知道了。”


    趙羲彥鑽進去,開始看起了稿子。


    傍晚。


    王東春拖著疲倦的身子回了宣傳部,看到趙羲彥等人依舊在約稿,不由歎了口氣。


    “老王,進來……”趙羲彥喊了一聲。


    “欸。”


    王東春立刻走了進去。


    “明天開始,你去各個廠宣傳一下……看看工人們有沒有一些舊物準備送人,我們報紙都可以登記,給他們做廣告。”趙羲彥輕聲道。


    “送人?”


    眾人猶如見鬼一樣的看著他。


    現在就是一塊磚都得放著得年代,誰會想不開把東西送人啊。


    “你把東西送給人家,人家給你點感謝費,這不是應該的嗎?”趙羲彥一句話,把所有人都鎮住了。


    現在信息不流通,錢也沒多少。


    很多人其實都還是以物易物,俗稱換,這也是四九城鴿子市的由來。


    如果按照趙羲彥這種搞法,《邸報》就是整個四九城最大的鴿子市,合法合規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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