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雲鶴看了他一眼,便道,“這兩件給你玩,剩下的給小娃娃玩。”


    “我不用玩這些個……”齊騖更加不好意思,嘴上這麽說,眼裏卻是歡喜的。


    雲鶴沒有說話,隻輕輕一笑。這些個東西讓輕絡出來買也是使得的,不過他另有事要辦。他進的店鋪都是齊莊的鋪子,他在買賣東西的時候,手指便悄悄傳了暗語出去。


    當夜,雲鶴又是歇在夫人院裏,齊騖握著雲鶴給他買的小玩意兒,頓時沒了笑意。他躺在床榻上,看著梁頂,隻想起白日裏雲鶴對他說的話,才又淺淺泛出一道笑。如此,也夠了。


    這一夜發生了很多事,城西一處起了大火,火勢蔓延得很快,煙火直衝夜空。禁軍與護城衛去了一支又一支,皇宮裏也被驚動了。


    齊騖聽得外頭的動靜還躍到屋簷上看了一下,不過他沒有離開大司農府,很快又回到床榻上。那些個事情都與他無關,對他來說,重要的是保護大人的安全。


    幾道黑影潛入皇宮,沒多一會兒便帶出一個人,瞬間消失在皇城裏。


    冝佷被帶到郊外,看著不遠處那道熟悉的身影,輕輕喊了一聲:“阿故。”


    黑衣人拍了拍常故的肩膀:“不管去哪裏,不要靠近京都。”


    常故隻能看到這人的眼睛,在夜色下依舊熠熠生輝,又帶了幾許慵懶,憑添幾分魅惑。他立馬想起將他從萬春樓打手中救走的那人,再看一下那雙眼睛,便道:“是你。”


    那人卻是不再言語,轉身離開。


    第71章 第71章


    雲鶴回到府裏,並沒有去前院,而是直接到千影的院裏。秦時將他扶進裏屋,一邊道:“你救他作甚,左右無用。”


    “怎麽會無用?”雲鶴倦意濃濃,“羅那皇宮詳盡地圖明後日便能到手了。”


    “那……”秦時失笑,“你也不必親自過去。”


    “兩個人情一起收。”雲鶴坐到榻上,很快躺倒,“還有,當初若不是利用了冝佷,我也沒那麽快往上走。”頓了一下,他又道,“他若是自得也便罷了,如行屍走肉般活著,我便管一管這閑事吧。我一直覺得,能在絕境裏得人扶一把,將來也會這麽幫扶他人。這樣,很好。”


    秦時知道,雲鶴雖是羅那人,卻對齊莊如此忠誠,便是因為當初在那般糟糕的境遇裏碰上了主子。他轉過頭剛想說些什麽,卻是看到雲鶴瞬間已睡熟。他替雲鶴摘了鞋,將腿搬上/床榻掖好被子,才去千影那兒。


    次日,齊騖很早便到夫人院裏。夫人院裏女子多,他便留在外屋候著,待雲鶴出來才起身過去。他將薄披遞過去,一邊道:“早膳已經拿去馬車裏了,大人直接上馬車就好。”


    雲鶴點頭,加快了步伐,他今日又起晚了。站到殿上,雲鶴還覺得困意未消,左右今日對他來說沒什麽大事,眼皮實在支撐不住便垂眸打盹了。


    對雲鶴來說不是什麽大事,可對別個人來說便是大事了。皇帝一早聽到宮娥來報,頤娘娘跳井了,驚得一下子從龍榻上蹦起。倉皇失措地跑到井邊,皇帝隻見一隻鞋子掉落在那兒,還沾著塵土和些許露水。他一下子就認出來,這是冝佷的鞋子。冝佷不喜歡宮妃那些帶有繡花的鞋子,他的鞋子都是皇帝去訂製的,素淨淡雅,沒有一絲女氣。


    皇帝指了一隊禁軍在這口井裏打撈,到現在都沒有打撈到。他雖有些懷疑,可也曾聽聞過後宮裏的井好些是相通的,從這口跳下去,說不得就從另一口井裏浮出來了。後宮的事情自然是不能搬到朝上去說的,皇帝坐在龍椅上,一刻都不耐。再聽到昨夜城西起了大火,禁軍去了大半,皇帝不免有些懷疑,這麽巧?


    “赫大人,您怎麽看?”大司徒裴盛問,“赫大人?赫大人!”


    雲鶴一晃,差點栽倒。


    “赫大人在打瞌睡?”裴盛很是驚訝的樣子。


    “總是精神不濟。”雲鶴跪下,“皇上,臣失儀,臣有罪。”


    “賜座。”皇帝揮手道,心說赫大人太文弱了,中了“漸”之後更虛弱了。他眉頭一皺,打算下朝之後再招太醫署來一起看看,有甚法子讓他的大司農盡快好起來。


    “謝皇上!”雲鶴趕緊起來,站得有些腳麻不禁一個趔趄。


    典客裴盎立馬從後麵扶了他一把,也是暗道皇上為甚不給大司農假,這般樣子還來上朝。


    皇帝待雲鶴坐下,才問了一句:“赫卿昨日沒有休息好?”


    雲鶴起身行了一禮:“是。昨日不知怎的,總覺得外頭鬧哄哄的。臣自解毒以來,入睡之後又是迷迷糊糊的,怎麽都醒不過來。這一晚上睡得……實在是累!”


    “赫大人,”裴盛一笑,“這便是我們方才在議的事,昨夜城西著火了,赫大人正睡著,便是沒有聽到。”


    “哦,”雲鶴點頭,“可有傷亡?”


    “無有。”裴盛道。


    “那是毀了多少宅子,損失多少錢財?”雲鶴問。


    “不過廢宅一座,不止幾錢。”裴盛道。


    “既是廢宅燒毀,無有傷亡,如何還需在朝上議論?”雲鶴問。


    “這火勢異常大,禁軍和護城兵士出動大半潑了兩個時辰才滅的。”裴盛道,“這……難道不該議一下?”


    “議什麽?”雲鶴皺眉。


    “用什麽才能燃得這麽旺?”裴盛道。


    “火油?”雲鶴道。


    “赫大人,”裴盛深吸一口氣,“用火油燃一座廢宅,這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況且,當場沒有一點火油味。”


    “那……便是天火了。”雲鶴煞有其事地將古籍裏的各種相關記載扯了一通,直繞得朝臣們暈頭。思來想去,也隻有這個說法好解釋了。


    “好似是有見過這等記載。”有人倒也真是見過這類記載,隻不過這種書籍過於偏,匆匆掃過一眼實在是記不太清,他道,“赫大人真是博聞強識!”


    “湊巧。”雲鶴道。


    “赫卿,”皇帝便問,“如此說來,朕是不是需要祭告天地?”


    “皇上,無需祭告。”雲鶴道,“廢宅原就被流民與乞丐占著做容身之所,早便是破敗不堪,上天既是收了這廢宅,便是憐惜子民。皇上隻需應上天的意思,建一座簡單卻牢固的屋子替代,給那些流離失所的苦難流民一個遮風擋雨之處便可。”


    有人道:“赫大人所言甚是。一旦下雨,那處廢宅便是到處落水,那些個流民乞丐擠在一處都無法躲雨。若皇上修繕這一處地方,百姓定會感謝皇上的仁慈,上天也會看到皇上的善行的。流民與乞丐有了庇身之所,也能安心做點活賺些銅錢,我京都也能安穩一些。”


    羅那皇帝眼珠一轉,心思這麽一修不知能撈多少。


    雲鶴好似看透了皇帝的想法,立馬也應了一句:“是的,這廢宅既是上天收去的,那麽建造屋所上天也定會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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