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怎麽回事?”齊騖問輕絡,“是不是……那毒?”


    輕絡知道瞞不住了,便點頭:“這毒用了解毒丸之後不會致命,隻是……會周身寒冷,體力孱弱,仿若冬蟄。”


    齊騖想起之前雲鶴在夜裏的反應,皺眉道:“所以,夜裏……會很怕冷,有些動靜都醒不過來?”


    輕絡點頭:“大人不想讓你知道的,你……就當不知道。”


    齊騖沉了沉眉,立馬看向縮在一邊的嶽酒商,問輕絡:“他怎麽會在這裏?”


    “我……”躍苦惱萬分。一個酒商如何在羅那大司農屋裏,還在給大司農寬衣,這個要怎麽解釋?他看向輕絡,悍支隻負責直截了當地誅殺,可沒有巧舌如簧的本事!


    輕絡本就是不合格的諜支暗人,因此隻能輔助雲鶴,還不能獨當一麵,麵對這樣的變故,她也不知怎麽辦。她頭疼的還有一件事,等雲鶴知道了他想瞞住的事沒瞞住,該如何是好?


    隻這麽一眼,齊騖便覺察出一些苗頭。看來,這位酒商不僅與赫大人有幾分交情,還與這位輕絡姐姐也是有些淵源的。雖說這裏頭有蹊蹺,可齊騖直覺他們對赫大人沒有不好的心思。輕絡對赫大人的關心,酒商的簡單直白,他都看在眼裏。


    齊騖對躍道:“我想一晚上你能想出點解釋了。”


    躍鬆了一口氣,可還是沒有感覺到幾分輕鬆。


    “大人……”輕絡朝裏頭看了一眼,關切了一句。


    “泡在熱水裏。”齊騖道,“我今日過來的事,不要告知大人。”


    輕絡聞言連連點頭,齊騖裝傻,雲鶴也不會知曉,這事就算過去了,她樂得如此。但以防生出事端,還是道:“這位躍……酒商沒有惡意的。”


    “看出來了。”齊騖定定看了躍一眼,隨後問輕絡,“輕絡姐姐,大人這種狀況有沒有其他法子來解?”


    輕絡搖頭:“沒有。不過,也是因為若彌太冷,到羅那便好了,你不要擔心。”


    齊騖皺眉沉思了一下,猶豫似的看了一眼躍,再看輕絡:“你……真的沒有侍過寢?”


    “真的。”輕絡無奈道。


    躍看著齊騖,眼裏帶著幾分戲謔,卻似對輕絡的言語沒有懷疑。


    “那好,”齊騖繃著臉道,“夜裏……我來看著大人,明日我會早點離開,不會讓大人發現的。”頓了一下又接著道,“畢竟,我是男的,比你方便多了。”


    輕絡聽著他不自在的言辭,隻憋著笑意點頭。如此,輕絡和躍將屋子留給齊騖,悄悄離開。


    齊騖回到裏間,將雲鶴從水裏撈出來,替他擦拭著身上的水。泡過熱水澡之後,雲鶴的身子沒那麽冰了,齊騖總算能稍稍鬆一口氣。


    “我是不喜歡你說我小,”齊騖讓雲鶴靠在自己胸前,給他擦拭著背上的水,一麵輕輕道,“可我從沒真正生過你的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你……怎麽能這麽不顧及自己?”


    撥過髮絲,齊騖微微下視,米色棉帕撫過他白皙的肩背,精緻的蝴蝶骨張開一道美麗的弧線,仿若含蓄而纖婉的羽翼。齊騖立馬轉開視線,匆匆將寢衣給他穿上。他抱起雲鶴往外間走,一麵卻是想起承聖節看過的各種後背,從沒看見過哪個男人的後背會漂亮至此。


    齊騖將雲鶴放進被窩裏,頭朝著外麵,墨發便沿著床沿撒下。他挪來了炭盆,一麵給他擦拭著頭髮,一麵烘烤幹。等頭髮幹了,齊騖剛挪開了一點炭盆,回頭便見雲鶴又悄悄往被裏蜷縮。他蹲在床邊看著雲鶴,手指撫過他的臉頰,方才還帶著溫溫的熱度,現下又沁涼沁涼的了,仿若近乎透明的玉石。


    “每日都這樣嗎?”齊騖的手掌覆在他的臉上,心裏不免又愧疚。他躍到裏側,進被子裏將雲鶴摟進懷裏。我又欠你良多,以後該怎麽還,齊騖心思著。


    作者有話要說:


    差點來不及更上……雲鶴不會一直這麽虛弱,馬上唰一下出若彌了。另外有個小細節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留意過,齊騖和雲鶴睡在一起,一直是睡裏側。我即使沒有在最初劇透,這裏也點出來了,裏側是攻的位置!古代妻子都是睡外側,丈夫睡裏側的。


    那個蝴蝶骨,希望下次再提到,你們還能記得。


    第67章 第67章


    次日天還沒亮,齊騖就很警覺地醒來,他輕輕放開雲鶴,又替他掖好被角。他正要離開,卻是看到雲鶴的唇瓣殷紅的一小塊,這應當是咬痕。他用指腹輕輕擦過,心裏卻是在想,冰嬉時都不曾看到,這便是在那之後咬出的?是冷得受不了?那麽難受都不知要喊一聲,情願忍著。為何要做到這麽一步?


    齊騖也沒有多待,既然雲鶴不想讓他知道,他便得在雲鶴醒來前離開。窗戶一掀開,他便看到嶽酒商在窗外。


    躍對上齊騖,便是一言難盡狀。


    齊騖輕輕躍出,又小心地將窗戶放好,絲毫沒發出一點聲響。他站到躍的麵前定定看著他,隨後輕語:“赫大人信輕絡,輕絡信你,那我便暫且信你,但是若讓我看到不妥之處,我肯定不會饒過你。”


    躍無奈點頭,他見齊騖要離開,便伸手搭上窗戶。


    “你要做什麽?”齊騖回頭。


    “我……”躍一指裏頭,“陪夜……”


    “大人允的?”齊騖眉頭一壓。


    躍點頭,隨後立馬辯了一句:“我睡的榻。”


    齊騖氣,大人情願要一個酒商來陪夜,也不要他!這酒商究竟有甚了不得?不過,這酒商身上有太多無法言明的事,他還需要問清楚了才能做判斷。他點頭,轉身離開,待出行的時候定要找這酒商來問一問。


    躍進了屋子,躺到冷冰冰的榻上,皺著眉思索該如何交代。昨夜事情一出,他便傳信給主子,將這可能會暴露的情況上報。他隻當齊騖懷疑了他的身份,懷疑齊莊派人跟在雲鶴身邊的目的,卻是不知道齊騖見過他和廖師傅都使用蝙蝠,一早便懷疑了。


    這時候,外頭傳來蝙蝠飛行特有的聲響。躍打開窗戶,伸了手出去,蝙蝠乖巧地落到他手掌心裏。躍正要將手縮回,心裏卻有了幾分異樣。他緩緩將頭探出側臉看去,隔壁屋子的窗戶也這麽開著,齊騖也是這麽側著看他,眼神裏意味深長。


    躍眉頭立馬一緊,小狼狗不回去接茬睡在那兒做什麽!他順著齊騖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蝙蝠,感覺好像又壞事了!齊騖好似對他手掌心裏的蝙蝠見怪不怪了,朝他那麽一笑,隨後收回頭闔上窗戶,連句質疑都沒有。


    躍扶額,大概今日這一路都不會太好過了!他闔上窗戶,打開蝙蝠傳來的紙卷一看,主子建議他試著招納賢才。躍看了一眼裏頭的雲鶴,廖師傅教齊騖三年都沒有招納,他這就要試著招納了?他思索了一下,將蝙蝠放飛了出去,隨後躺倒在榻上。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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