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身份的原因,雲鶴至始至終沒有說話。齊莊的主子和主上本是莫桑人,當年主上是莫桑的皇帝,主子卻是自小在樊廈養大,後來莫桑攻下了樊廈,對齊莊的發展便更是有利。在莫桑沒有易主之前,齊莊是皇帝在民間的勢力,自然談不上容得容不得的幹係。現下這般情形,怕是主子便要操心這個問題了。


    “這個……”躍有些不明,“你從哪裏得知齊莊富可敵國了?”


    也是!雲鶴抬眼看齊騖,齊莊下麵的各式店鋪都沒有沾到“齊莊”兩字,他如何就這麽判定。


    “養那麽多打手……私衛得花多少銀子!”齊騖道,“一般世家大族都沒這麽多這等武藝的暗衛。”


    “哈哈……”躍笑,“本無意露財,哪知分毫間盡顯底蘊!”


    齊騖無語了:“我那是誇讚齊莊闊氣,不是誇讚你!”


    “我是齊莊一份子,”躍笑,“誇齊莊便是誇我!”


    “你還真是忠誠!”齊騖道。


    “我自小沒了親人,是齊莊收留了我,我把它當成我的家,哪有對自家不忠誠的!”躍道。


    齊騖聞言細細思來,齊莊究竟是怎樣的地方才能讓裏頭的商賈有此覺悟?他父親對羅那這般盡忠,最後還是將後路按在了羅那國境之外,差別為甚就這麽大?


    雲鶴看了齊騖一眼,昨日還不搭理躍的,今日一現武藝便肯搭話了。這樣也好,有躍這般在旁,齊騖是不是會對齊莊有一些好印象。說不得,將來若是被發現,不會單純覺得他是個細作。他雖是齊莊按在羅那的細作,可也盡力在當一個對得起羅那百姓的大司農。他會不會明白呢?


    第58章 第58章


    在驛館落腳的時候,齊騖將研磨好的瑞草粉末裝進小瓷瓶,見雲鶴還在寫東西,便出去尋輕絡。


    “輕絡姐姐,”齊騖問她,“那瑞草粉末可以用蜜水來沖飲嗎?”


    “可以。”輕絡道,“瑞草粉又沒有苦味,怎的,大人喝不下?”


    “我看大人喝得痛苦,便想想可否調一些有味道的,沖沖那寡淡。”齊騖道。


    “大人沒白疼你!”輕絡一笑。


    “大人對誰都好……”齊騖有些不好意思。


    “小沒良心的,”輕絡直搖頭,“大人對全府上下所有人的心思,加起來都沒有你一人多。”她是知道的,雲鶴看著溫和,可性子卻是極冷淡的,隻有對齊騖比較上心。


    齊騖想起廖師傅的百兩銀子月奉,一下子語塞。


    輕絡說完才發現齊騖的異樣,再一想雲鶴那悶悶的性子,便模糊道:“你最小,不待你好待誰好,便是後院姨娘們,最疼的也是你。”


    齊騖趕緊轉了話題:“輕絡姐姐麵色有些發白,是不是身子還沒好透?”


    輕絡深吸一口氣,將齊騖往外推:“快走快走!討厭!”


    “怎麽了這是?”齊騖莫名其妙,關心一句還關心錯了!


    “噗嗤!”躍攬了他的肩膀道,“小兄弟,你是不是從未關注過女子?”


    齊騖挑眉:“有何幹係?”


    “自然有幹係了,”躍道,“關注過女子,自然就會懂幾分。”


    齊騖突然想起,前日輕絡還未說什麽,雲鶴便明白了。他不免抿了抿嘴,略有些不舒坦。不過,雲鶴都有一大院子夫人姨娘了,不了解才是怪事!


    躍看著他臉色幾變,便好奇道:“你……是關注男子多一些,還是關注女子多一些?”


    齊騖瞥了他一眼:“作甚?”


    “關注男子多一些,便是喜歡男的,”躍道,“關注女子多一些,便是喜歡女的。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


    齊騖經他這麽一說才想起,從小到大,他好似一直關注的是男子。父親和哥哥太過粗獷,椰糕哥哥很溫和,大人很清淡,包括麵前的嶽酒商,他第一感覺是這人很花枝招展。而對女子,他從來都隻有敬重之心。輕絡姐姐和後院的姐姐們,性子如何,眼睛好看還是嘴小巧,他從來沒怎麽關注過。


    不過,即使喜歡男的又如何,又不是不能成婚。若彌還有男兒生子的,隻不過男妻男妾地位低了一點而已。齊騖想起五歲時對椰糕哥哥說的,長大了要嫁與他,是不是那時候的潛意識裏,就隻喜歡男子?


    躍見他不語,便笑道:“也是,你既是男妾,自當是喜歡男子的。”


    齊騖橫了他一眼,也不多言,直接繞過去。回屋的時候,雲鶴正在收捲軸,齊騖過去給他倒下一碗茶,放著涼一涼。


    “齊騖,”雲鶴拿了寢衣,往裏間走了幾步又頓下,“你若覺得悶,便和躍一起出去轉轉。”


    “為甚要和他去?”齊騖一挑眉。


    “他功夫好。”雲鶴溫溫道。


    “那我不覺得悶。”齊騖道。


    “你……”雲鶴細細看他的神情,“不喜歡他?”


    “也……不是。”齊騖也說不太清。


    “咳咳……”躍從簷上躍下,靠在窗邊。


    “誰?”齊騖聽著那輕咳便是眼皮一跳。


    躍想著那輕咳便是打過招呼了,就掀窗進去,他繞著齊騖走了兩圈道:“我猜,你定是不喜我穿得比你好看!”


    齊騖臉一側:“瞎說……八道。”


    “每次都要打量一番我的衣裳,”躍道,“還不承認!”


    雲鶴淡淡一笑,這倒是可能的。齊騖本就比較關注這個,見躍穿得那麽光鮮,搶他風頭,心裏肯定不高興了。


    “誰讓你每次穿得跟大財主似的,我便是看看你怎麽有那般勇氣走上街的。”齊騖嘟囔道,隨後一想,不對。他又點點頭,“酒商,的確是大財主,很適合你。”


    躍:“……”他往身上看了一下,剛換的,金光閃閃。按齊騖這麽說,的確是像個財主。可他前幾日不是穿的這個顏色,隻是綢子好,光澤也鮮亮得很。他抓了抓腦袋,“要怎麽穿,才正常點呢?”


    雲鶴垂眸,真是難為一個從未涉足其他的悍支暗人了。


    “不是,”齊騖好奇了,“你平日的衣衫是誰給你打理的?”麵前這人看著與大人差不多大,應當是娶親了吧?難不成夫人的眼光就是這等?


    “我……自己打理的呢……”躍有些侷促。


    “哦。”齊騖點頭,“那你便跟著大人學學,大人的穿衣便是好看得很。”


    “我……”雲鶴失笑,“你前一陣不還說我穿得太過單調嗎?”


    齊騖偏了頭:“唔……現在看看,大人穿什麽都好看。”自雲鶴以那般容色在賭館裏出現,他便不會再認為黑色白色是最沉悶單調的色彩。隻要他願意,黑白色都能有最絢麗的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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