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庭陽,天都快黑了,我們留在這到底要幹嘛?”劉川柏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


    今天下午,他們看到的是桑駱端著一副被蹂躪過的淒慘模樣,離開了隊伍,至今未歸。


    那時,他們還以為這對情侶鬧矛盾了,但又不得不保持沉默。


    葉庭陽盤坐在樹下,閉著眼,強裝氣定神閑地回答:“等駱駱,別急。”


    “你們沒有鬧脾氣?”


    “沒有。”


    杜芝芝見此,給劉川柏遞了個眼神,嘴往葉庭陽那邊懟了懟。


    劉川柏秒懂,八卦的心那時戰勝了對葉庭陽的懼意,他湊到那人身邊坐下,環視四周,見無礙後才小聲詢問:“那你那個時候和桑駱是不是……”


    葉庭陽睜眼睨向他的瞬間,劉川柏就慫了,笑意僵在了臉上,還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


    他想著,稍有不妙就開溜。


    即使再慫,劉川柏詢問的目光也依舊毫無收斂。


    葉庭陽緊抿了下唇,將視線移向了別處,望著灰暗的天,他眼裏閃過一絲擔憂。


    沒有了那有些駭人的目光,劉川柏總算鬆了口氣,他聽到那人聲音聽不出情緒地回道:“沒有發生什麽,我沒那麽喪心病狂。”


    葉庭陽從來沒想過在邑係統裏對桑駱怎麽樣,他隻不過是想護著他出去而已。


    劉川柏探頭,還想再問:“那他怎麽……”


    陳大通那邊突然傳來動靜,他“咿咿呀呀”的聲音頃刻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隻見他一股勁地往葉庭陽的位置跑,那勢頭像是發現了什麽恐怖的事物,本能地找周圍最能給人安全感的人。


    劉川柏首先起身,問:“怎麽了?怎麽突然這麽大反應?”


    陳大通自從被西西懲罰弄爛了舌頭後,就從來沒有開過口,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急切地想要表達。


    高正也靠了過來,他肅著臉,替陳大通回話:“沒事,他在發瘋。”


    陳大通依舊急紅了眼,躲在才直身的葉庭陽身後,指著高正嘶啞著聲,卻怎麽也沒辦法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


    他手還沒碰到葉庭陽的手臂,一道聲音便從不遠處傳來:“哥哥是我對象,不準對他拉拉扯扯的,我會生氣……”


    桑駱一身黃色外套,拉鏈被他拉到了頂,亮眼的顏色在灰藍色的暮夜中格外吸睛。他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靠近,“我已經知道這五個案件的真相了。”


    “五個?”杜芝芝不解地問,“什麽時候出第五個案件了?不是隻有四個嗎?”


    “五個案子全都出現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桑駱身上,以至於沒有人發現原本滿臉焦急的陳大通臉色更白了。


    葉庭陽看著跟前的桑駱,心落到了實處。不過,他還是神色凝重地看著那人唇角,問:“你嘴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桑駱抬手,輕輕碰了一下,齜牙咧嘴道:“我自己打的,早知道那群警官那麽好騙,我就下手輕點了……”


    怕葉庭陽怪罪,他急忙接著說:“我們坐下來慢慢說一下這整個案子吧。”


    眾人起了火,圍成了一個圈坐下。


    橘黃色的火光下,每個人都神色各異。


    桑駱先是表明了自己離開隊伍的目的,而後就著他所看到的資料逐個案件分析:


    “第一位死者是一個癮君子,為了吸毒,傾家蕩產,家破人亡。凶手是上門催債的,死者被打後反抗,結果被凶手幾刀給捅死了。”


    “第二個案件,死者是個高幹子弟,他在巷子裏強迫某個女生,結果逃出第一個案發現場的凶手突然出現,把人打了一頓,還失手掐死了。”


    “第三個案子,是一個先奸後殺案。凶手有點抖s的屬性,愛好是十八九歲剛成年的人。”


    桑駱往葉庭陽身上貼近,身體的重力幾乎全落在了那人身上。他說:“第四個案件和前三個案件的凶手不是同一個。”


    劉川柏:“為什麽這麽說?”


    桑駱繼續說:“那個房子裏三個孩子和婦女的死法不一樣,是因為那三個孩子早就死了,婦女的死是第五個案子。”


    “真正的第四個案子,是拐賣殺人案。”


    說到這,杜芝芝恍然大悟,她赤紅著眼說:“那個婦女不是那三個小孩兒的母親!她是拐賣他們的人!”


    “沒錯。”桑駱頷首道,“那個婦女是這個地方出了名的拐賣犯嚴姨。她拐的孩子,能賣的賣了,沒賣出去的打斷手腳或者毒啞去乞討。”


    “天呐!”杜芝芝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太惡心了!全天下的拐賣犯就應該全死光!!”


    “這個案件裏去世的孩子是想殺了嚴姨,才在飯菜裏下了農藥。他們從小吃過太多千奇百怪的東西,導致嗅覺和味覺都有了問題,沒意識到農藥的氣味刺鼻。”


    “嚴姨根本沒碰那些飯菜,她一上桌就知道他們想幹嘛了,她生氣,就把飯菜全灌進了那幾個小孩兒嘴裏。”


    桑駱語氣變得很是沉重,“這就是完完整整的第四個案件。”


    眾人垂頭沉默。


    “第五個案件,你們應該容易想清楚。”桑駱說,“凶手勿入那個院子,看到了慘死的孩子,放血虐殺了嚴姨。”


    周圍的氣氛安靜了良久,唯有那帶來光芒的篝火在劈裏啪啦地響。


    杜芝芝嘶啞的聲音打破寂靜:“所以……其他四個案件的凶手是誰?”


    “是我們。”


    樹下,火堆旁,又一次迎來了靜謐,還透著一絲詭異的氣氛。


    楊琳一直沒開口,直到聽到桑駱這句話,才凶狠地表態:“桑駱!你什麽意思?!”


    幾乎同時,葉庭陽淩厲的眼神掃了她一眼。


    楊琳張牙舞爪的氣勢頓時就所剩不多。


    桑駱打起了馬虎眼,笑意盈盈地說:“難道不是嗎?如果沒有我們,就不會有這個遊戲,那怎麽可能有這些案子呢?”


    葉庭陽蹙額道:“駱駱。”


    “好啦,哥哥別急,我這就說實話。”


    桑駱不繼續裝深沉了,他輕飄飄的視線掠過火堆旁的眾人,隨口吐出了個驚天巨雷:“我們這些人裏麵有一個npc。”


    可想而知,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什麽?!”


    劉川柏震驚地重複那句話:“我們之間混進了個npc!那個npc是凶手?!”


    “對。”


    “這就是這個遊戲的巧妙之處。”


    桑駱慢悠悠地說,“你們想想,我們真的是同時到第一個案發現場的嗎?”


    “誰又能肯定我們其中某個人的不在場證明?”


    “畢竟第三個案子發生的時候我們大部分人都在睡覺,凶手趁機出房間犯案也不是沒有可能。”


    “第一和第三個案件發生後,我們都有分開走的時間段,剛好給凶手npc第二和第五個案件的作案時間。”


    桑駱的推理遊戲步入尾聲,一時之間,眾人幾乎都心神不寧起來,對附近的人都開始似有若無地警惕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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