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桌上晾著兩碗粥,氣氛安靜得不可思議。司清遠主動挑起話題:“我接了個配角戲。”


    喻知未拿勺盛著粥的手一頓,愜意的模樣不複存在,他急著詢問:“什麽角色?”


    “一個玄幻劇師尊的角色,沒多少戲份。”


    司清遠昨天簡單地看了一下,那個角色第二集就死了,戲份大部分穿插在女主,也就是蘇清漓那個角色的記憶裏。


    喻知未狐疑地盯著他,“你會演戲?”


    司清遠不確定道:“應該會吧。”


    至少在喻知未麵前,每次他演,都沒出過什麽差錯。


    那人眼睛微眯,連帶著那顆淚痣都透著一絲凶狠:“你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演不好會被罵死的?”


    實不相瞞,司清遠昨天看手機的時候已經看到些汙言穢語了,他的粉絲看起來攻擊力不強,還在嗚嗚嗚地求放過。


    “沒事。”他淡定地說。


    他是不會讓卓藝違約虧本的。


    喻知未放下手裏的小米粥,“誰讓你接的?時程還是黎千銘?你到底知不知道輕重啊?”


    “不知道。”司清遠捧著碗,“我隻知道我不想看到你喝酒。”


    違約後的三倍違約金奉上這便算了,按照喻知未為人處事的風格,他指不定為了繼續打好關係請導演製片吃飯喝酒。


    司清遠腿傷賴在他家不走的兩個多月裏,見識了不下十次喻知未喝酒宿醉、狼狽嘔吐的模樣,昨天也一樣,一進門就衝進廁所吐了。


    喻知未怔了一下,“什麽?”


    他問:“昨天我喝醉酒吐你一身了?還是我做了什麽?”


    司清遠緊抿著唇瓣,好不容易妥協開口:“昨天你表白了,我錄音了。”


    “什麽?表白?還錄音?”喻知未滿臉不可思議,“你就這麽怕我不認賬啊?”


    “包養半年,你第一次說喜歡我。”司清遠垂頭看著粥上浮起的枸杞,神色狀似有些失落,“可是你喝酒了,酒後胡言。”


    喻知未最看不得他這種樣子了,幾乎出於本能地開口:“為什麽你不覺得是酒後吐真言?”


    話落,他立刻警覺,他這是給自己挖了坑?


    司清遠借題發揮:“所以你說的是真的?”


    這下喻知未不說話了。


    那人像是在自言自語:“昨天,你又喝吐了,看起來好難受……”


    “你想說什麽?”


    司清遠定定的看著他,“你能不能少喝點酒?”


    喻知未笑了一聲,聽不出他什麽情緒,但不像是譏笑,“我不應酬不喝酒,哪來的人脈和錢包養你這個明星啊?”


    “那就不包養。”


    聞言,喻知未的臉色沉了下去,連帶著眼睛都閃了絲陰冷,他語氣依舊保持著冷靜:“你想擺脫我嗎?”


    司清遠緊盯著喻知未的眸子,鄭重道:“我需要賺多少錢?才可以……”


    “不可能!”喻知未瞬間急得兩眼猩紅,“司清遠,多少錢都不行!”


    司清遠稍愣了下,他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歧義,繼續說:“多少錢我才能反過來包養你?”


    方才情緒不穩的人頓時呆若木雞。


    “喻知未,我想包養你。”


    司清遠對待自己在乎的人總是很有耐性,“你當我的金絲雀,我不會捆你,你是自由的。”


    ——隻要你以後能安心。


    說不動容,那是假的。


    喻知未眼眶一熱,他努力裝作不稀罕的樣子,“行了司清遠,討好的有點過頭了。”


    說完,他低下頭,借著喝粥掩飾著自己通紅的眼睛,半碗粥亂灌,胃裏翻江倒海的疼痛頓時輕緩了不少。


    司清遠:“味道怎麽樣?”


    喻知未沒有抬頭,隻是回道:“甜的,熱的。”


    ……


    司清遠第二天一早就要去劇組,喻知未睡醒洗漱,原本是想送他的,卻被他塞了瓶酸奶說不想讓他空胃送他。


    “我一周後就回來。”


    喻知未無精打采地趴在沙發上,“哦。”


    下一刻,一隻手托起了他的臉,他還沒晃過神時,突如其來的吻令人措手不及。


    司清遠半跪在沙發旁,低頭啃咬著喻知未的唇瓣,他漆黑的眸子裏蓄著熾熱的情感。


    被動接吻的人對上那雙眼睛,渾身開始泛起了燥熱,他在雙唇離之時上手扣住了那人後頸,兩人額頭相抵。


    喻知未低聲邪笑道:“不閉眼,不伸舌頭,還咬我……司清遠,你說你這麽聰明,怎麽我教了這麽多次親,你還是容易親成這樣?”


    司清遠眸色漸深,掃過那人被他啃紅的下唇,沉聲道:“再教一次。”


    喻知未坐起,將人拉坐在旁邊,壓了上去。他摩挲著司清遠唇角天生的弧度,聲音有些悶啞:“沒有下次了。”


    兩人的唇舌一來一往地交纏著,司清遠借著空隙問:“不能有下次?”


    喻知未沒他這個歌手的氣息那麽穩,也就沒那個能耐回他這句廢話,客廳裏漸漸響起了嘖嘖的曖昧水聲。


    “嗬,你別……唔纏著我舌根吸……”他被親得腦子亂成一團,他真的是瘋了,“信了嗯……你的鬼話。”


    他邊調整著氣息回應,邊想,和司清遠接吻是真的費勁。


    親吻結束時,兩人不知已交纏了多久。


    喻知未如同一條被海浪甩上岸的魚,極度缺氧帶來的呼吸不暢,他胸口起伏不定地瞪著整理裝束的司清遠。


    司清遠對上他的視線,身形一頓,這副場景反倒像是他才是那個包養的總裁,爽完就跑。


    出於愧疚心和擔憂,他開口叮囑道:“喝酒對胃不好,如果我不在身邊,你喝了酒,記得喝蜂蜜水醒酒,第二天吃清淡點……”


    司清遠囉嗦了很多,喻知未那時就在感歎,這人因為身邊有個總裁,從好好的一個高冷男神變成了愛操心弟弟。


    別說,喻知未還挺有成就感的。


    這份愉悅感直到那人低頭,張口就在依舊氣喘籲籲的自己脖頸上狠狠地啃了一口,他才完全掐斷。


    喻知未失聲驚叫:“你幹什麽?!”


    什麽鬼愛操心弟弟,明明是匹狼。


    司清遠像吸貓似的,久久不肯輕易罷休。喻知未手緊抓著司清遠臂彎處的衣物,推開不是,不推開也不是,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人察覺到他的妥協,開始廝磨著他脖頸上光滑細膩的皮膚,含糊安撫道:“放鬆點。”


    聞言,喻知未下意識地聽話放鬆著繃緊的身體。


    不對啊……


    他反應過來後在心裏暗道,反了,明明他才是金主,怎麽在自己包養的小明星離開的時候被小明星壓著吸草莓?


    這就算了,自己還為了方便他動作,聽了他的話,放鬆著身體。


    太過了!喻知未氣惱道:“夠了沒?你太放肆了!”


    司清遠移開唇瓣,盯著自己的傑作,眼底閃過一絲暗光,“喻知未,你好乖。”


    他擁抱了喻知未,“好想包養你。”


    “哎你……別想了,不會有那個時候的。”


    司清遠拉開了擁抱,半闔著眸,就算他不說話,喻知未還是讀出了他這副表情是什麽意思。


    ——想想都不行嗎?


    喻知未沒說話,但他暗暗回道,不行,他不會給司清遠反過來包養自己的那個機會的。


    司清遠輕輕地朝著那處紅痕印了一下,不同於方才吮吸出它的凶狠,溫和輕柔的仿佛一片薄羽拂過。


    他的視線從脖子轉向了喻知未的眼睛,“它消了之後,我就回到家了。”


    他說:“乖乖的,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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