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頭上有縫合線的男人,相和風頓時就不困了。


    他可是想要找對方很久了,但就是怕打草驚蛇不敢鬧出大動靜,誰成想竟然還能有這等驚喜?!


    其實相和風早就想要把那個家夥給拎出來了,隻不過以前因為種種顧慮,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解釋自己清楚幕後黑手的原因,這才一再耽擱。


    說實話,哪怕到了現在,他也沒有特別合理的解釋。


    他當然可以胡謅這是某個英靈的能力,但現在想想,也許之前自己的小心翼翼都是沒有必要的。


    要說為什麽的話……


    相和風瞅了眼操場上撒歡的狗子,嘴角含笑。


    這還不是世界意識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潛力和強大嗎?


    扮豬吃老虎是一種策略,但若是自己的實力夠硬,那當然是走龍傲天風格,一路打臉裝逼更加爽啊!


    或許,這其中還有幾分五條悟的功勞。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是以前的他自然是說不出那種太過張狂的話的,所以就在心裏想一想,默默的念一念。


    現在,相和風倒是接受良好了。


    因此,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後,他想也沒想直接開口。


    “正所謂禍害遺千年,那家夥就是千年前的老古董。他的術式就是可以占據別人身體,破綻就是額頭上必有的縫合線。”


    由於底氣充足,相和風也不去顧忌別人對他的猜疑,也不去擔心解釋不周全了。


    世界上,如果五條悟不想說,不想做,那就沒人能逼他去說,去做。


    這個道理,對如今的相和風也是同樣,他根本不怕任何懷疑。


    “還有就是,雖然隻是我的推測,津美紀的詛咒多半也是他搞的鬼。”


    聽相和風說的是“推測”而非“猜測”,五條悟頓時明白相和風這是掌握了一些額外的情報,因此才會有理有據的推理結果。


    “原來如此,看來津美紀有救了。隻要找到那個詛咒師本體,你就可以無效化他的能力吧?”


    “是的。”


    “不錯嘛!是個好消息。”


    五條悟笑了起來,摸了摸下巴。


    “不過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雖然我們聯合出手幾乎不可能失敗,但在我們搞定之前,這個消息還是瞞著惠比較好。”


    “我也是這麽想的……真是讓人意外,五條老師竟然還有這麽貼心細心的一麵。”


    “那是你對老師我太缺乏了解了!”


    五條悟自戀地說著,目光放到了相和風身上。


    相和風本以為五條悟會詢問他如何知道這些的,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五條悟根本就沒有問他這些消息的來源,反而驚奇地開口。


    “我還以為你肯定又會七拐八彎地編一些胡話,然後說出來呢!沒想到這次倒是格外坦誠,看來是受到了老師我的優良影響。”


    “……”


    這話相和風似乎無法否認,他隻能點了點頭,自信開口。


    “我很強。”


    “太小家子氣了!”


    五條悟嫌棄地皺了皺眉,不滿道起來。


    “我的學生怎麽一點也沒有我的霸氣?就算最強的是老師我,但是你至少也得喊喊口號吧。?”


    “……”


    “算了算了,這大概就是種花國人的特有的謙遜吧。”


    五條悟擺了擺手,沒等相和風繼續開口,他又一次看向了操場上玩鬧的人。


    “不去處理掉嗎?”


    “什麽?”


    聽著五條悟突兀地開口,相和風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有些困惑。


    不過馬上,他就意識到了五條悟指的是誰——操場中央隻有伏黑惠和幾條狗子。


    五條悟當然不可能想解決掉伏黑惠和玉犬們,那麽剩下的就隻有……


    “不愧是五條老師,連我都想要驚歎了。”


    相和風鼓掌,這句誇獎說的完全是真心實意。


    “你什麽時候開始發現那玩意兒的不對勁的?”


    “第一眼開始。”


    五條悟撇了撇嘴,除了最開始他沒有刻意觀察,之後他看到那條狗的第一眼就發現了不對了。


    不說其他,熊貓和其他咒骸,以及那個哈士奇的本質完全不一樣!


    更何況,那條狗上麵還有著他熟悉的氣息。


    五條悟可還是記得,當時他認識相和風沒多久發生的事情。


    “那個時候,莫名有一股子力量像是催眠或者說是直覺引導我,讓我去信任接近你,對你委以重任。”


    雖然那個時候六眼沒有看出什麽端倪,但五條悟很確信,那時候肯定是有外力在試圖影響他。


    或許也正是從那個時候,一向自詡為最強的五條悟,內心也隱隱明白,世界上或許有一些遠超脫於他的東西存在。


    相和風早就知道五條悟察覺出過不對,隻是他沒有料到五條悟竟然記到了現在,還特意拿出來說了。


    既然都敞開說話了,相和風也不由得好奇起來。


    “這怎麽聽都是很可疑的事情,而且我那時候對周圍人都有些警惕……所以後來,為什麽你會那麽信任我?”


    “與其說是信任,不如說是死馬當活馬醫?”


    五條悟可不會說,當時他看著黑發黑眼還禮貌萬分,滿臉正經的相和風多多少少幻視了一下夏油傑,產生了點愛屋及烏的意思。


    “還有就是,雖然那個感覺來的不靠譜,但是我在接觸你之後,覺得你是個可靠的人。”


    “多謝誇獎。”


    能被五條悟誇獎為“靠譜”,心情多少還是有些複雜的。


    相和風歎了口氣,倒也沒有深究的意思,反而詢問起了五條悟的意見。


    “我有想要把祂處理掉的想法,但是一來沒有一擊製勝的把握,二來,也是擔心把祂處理了會對世界產生什麽不好的影響。”


    對於哈士奇,相和風真是恨得牙癢癢,卻又不好動手。


    那種想要殺人卻又不得不強行忍耐的心情,也許和某些觀眾老爺們對獨眼貓的複雜心緒有的一拚。


    又想要把人給嘎了,又擔心真的把人嘎了作品就太監了。


    很多時候相和風甚至覺得,或許世界意識的性格是會受到作者影響的?


    但是仔細琢磨一下又似乎不太對,畢竟世界意識的確很偏愛五條悟,而獨眼貓感覺對五條悟的惡意非常明顯。


    也或許是他們有著自己“獨特”而無法讓人理解的幽默感?


    相和風的腦海裏忽然冒出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五條悟直接伸手彈了相和風一個腦崩兒。


    “想那麽複雜做什麽?既然不爽的話,我們正好一起把祂給解決了!”


    五條悟在某些方麵也是很記仇的人,當初發現有人想要誘導他的時候,他就默默把這筆賬記下來,隻是一直找不到罪魁禍首,隻能深藏心底。


    然而,這不代表他遺忘了這筆賬啊!


    “五條老師你說的倒是輕鬆,萬一有什麽後遺症呢?你知道那是個什麽東西麽?”


    “大概就是精靈啊,付喪神一類的東西吧?”五條悟滿不在乎地說道,“要是和我之前無意中撞到的一隻咒靈有點類似。”


    想到那隻特別的特級咒靈,五條悟也起了些分享的自己的經曆。


    “是我去監視裏梅的時候,撞見的很特別的咒靈,叫花禦——那是一個有著咒靈和精靈混合氣息,但總體還是偏向於精靈的家夥。”


    “我懷疑正是花禦身上的複雜特點,這才讓給他們起了讓兩麵宿儺收集信仰的,擁有神性的……哪怕是惡神。”


    有了那個特別的氣息複雜的咒靈,這就證明其哪怕是咒靈,也可以是其他能量的混合體,自然就讓人有了更大膽的想法。


    不過,分享了花禦的事情過後,五條悟也沒有歪了主題,而是回到了剛才的話題上。


    “那隻哈士奇的成分有點複雜,而且多出了一些我沒有見過的……結合你剛才都擔心世界出問題,這家夥莫不是世界的精靈,或者世界意識一類的玩意兒?”


    “……”


    全、全中!


    相和風驚訝地看向了五條悟,都不知道是不是該感慨一下五條悟的智商了。


    誰料到,看到他表情之後,五條悟才算是徹底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沒錯,他是猜的!


    “我就說嘛,難怪……祂是阿賴耶,還是蓋亞?”


    “……那是英靈召喚裏麵的內容。”


    相和風算是明白過來,為什麽五條悟能夠腦洞大開到正確了。


    除了六眼的輔助和分析,恐怕還有二次元作品的功勞,尤其是他的那一部fate係列的設定大綱。


    “你的作品大綱可從來就是有的放矢的,對比下就知道。”


    五條悟對於自己的“推理”很是得意,在得到了相和風的確認之後,自信滿滿地開始摩拳擦掌。


    “那就沒問題了,我們幹祂!”


    “你確定?”


    “你是不是傻了?世界意識又不等於是世界。”


    五條悟用看智障一樣的目光看向了相和風,讓相和風額頭腦袋青筋蹦起,卻又不得不忍耐,聽聽對方的高見。


    要是五條悟說不出個道理,他必定要阻止對方釀成大禍,反之,自然是一起抄家夥幹架了。


    相和風摸了摸天之鎖,眼裏有些躍躍欲試,自從召喚到恩奇都以來,他還沒有真正認真的戰鬥過呢!還真是期待。


    五條悟也算是看出了相和風的小九九,無語地搖了搖頭。


    “如果祂是世界本身,那無需用那些小動作,直接就可以達成他的想法和目的了。就像我說的,比起世界本體,祂更像是本體誕生出來的精靈一樣的管理者。”


    “這麽說來……倒是的確如此。”


    相和風想到了和世界意識鬥法的點點滴滴,不由得點了點頭。


    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麽祂能夠有一定的特權,卻又不能做到很多事情。


    “所以殺了就殺了,這個看著就蠢兮兮的還不安好心,留著幹嘛?等把這個幹掉了,下次成長起來的說不定更加可愛貼心呢!”


    五條悟說的理所當然,就像是他換掉了一個屬下這麽簡單。


    乍一聽似乎有些不著調,但仔細想想還真是這個道理。


    世界是客觀存在的,而世界意識隻是從世界本身誕生出來的一抹意識,雖然因為彼此之間關係親密能夠調動一二,但怎麽可能因為意識的毀滅就傷害到世界?


    或許,這對世界的發展還是好事情。


    畢竟,如果不是世界意識坑爹地抽取了所有正能量,害的咒靈世界負能量爆棚導致能量失衡,這個世界的發展肯定會更加和諧美好一點。


    想通的相和風也不多說話了,直接摸了摸天之鎖,嘴角勾起了抹笑容,目光淩冽地看向了哈士奇。


    “倒是可惜了夜蛾校長送我的這個咒骸了……校長會生氣的吧?”


    “那肯定的,每一個咒骸都是他付出了極大心血製成的。”


    五條悟嘴角勾起了幸災樂禍的笑容,拍了拍相和風的肩膀。


    “這也是必要的犧牲啊!放心,等你被生氣的校長追殺的時候,我會幫你好好留影紀念的。”


    “嗬,你當我傻?”


    相和風當然不會去冒犯校長,畢竟他隻是個學生,氣老師氣校長怎麽可以?


    這種事情當然是要找背鍋俠的!


    “五條老師,你準備什麽時候動手?”


    “當然是現在!磨蹭下去說不定才會被發現不對,要是祂溜了怎麽辦?”


    “可以,兵貴神速,聽五條老師的。”


    相和風覺得五條悟說的很有道理,點了點頭。


    五條悟在這方麵異常果決,他想了想,直接發了條消息給伏黑惠,告訴惠校長有十萬火急的緊急事情找。


    正在放鬆的伏黑惠收到了消息,倒也沒多麽詫異,畢竟要開學了,據說每個學生入學前都要被校長單獨再“麵試”一詞,領取校服什麽的。


    因此,伏黑惠收起了玉犬,告別了依依不舍的哈士奇走進了教學樓。


    去麵試當然不能帶寵物啦!


    見伏黑惠離開,狗子無聊地趴在了草地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抓草地裏的螞蚱,完全沒有任何防備。


    在被相和風命令去“吃屎”之後,世界意識為了讓相和風消氣,可是真的辛辛苦苦耗費了大能量才把那一堆汙穢給弄幹淨。


    在祂想來,這麽過分的事情祂都辦妥了,相和風也該是消氣了,之後就可以一如既往地發展自家世界了。


    作為跟著穿越者那麽多時間的世界意識,祂很清楚相和風是個謀定而後動的人,雖然也不乏有衝動行事的少年意氣,但大多情況下都是以理性為主導的。


    世界意識沒說謊,隻有這個世界變好了,祂才會好。


    但是,祂死死瞞著一個事實——作為這個世界的意識,祂死了世界不會怎麽樣,但世界玩完了祂必死無疑。


    既然相和風喜愛這個世界的人們,那麽自然就會投鼠忌器。


    隻要對方不弄清楚祂的存在本身,就不會莽撞地直接殺了祂。


    隻是,祂萬萬沒想到的是,相和風影響了這個世界的軌跡和大家的命運,同時,這裏的親友們也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他。


    隻有一個相和風正常情況下還真不會直接提刀殺人。


    但是,如果再加上一個懟天懟地,酷炫狂霸拽的五條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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