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相和風第一次對自己的人生如此迷茫,以至於等到第二天的時候,精神都有些恍惚,甚至在滑雪的時候一個分神直接撞進了雪堆裏,咕嚕嚕滾成了一個雪人。


    因為他習慣性的用黃金甲保護了自己,傷害倒是沒有,就是極為丟人。


    “學長,你沒事吧?!”


    “風你沒事吧?”


    吉野順平和伏黑惠異口同聲地開口。


    他們本來就覺得相和風一大早開始就有些心不在焉,所以一直關注著他,隻是相和風被他敷衍了過去。


    現在這樣子,怎麽看都不正常,再怎麽說,以相和風的身手都不至於如此笨拙。


    “好吧,我坦白,昨夜我後來偷偷起來打排名了。”


    相和風聳了聳肩,無奈搖了搖頭。


    “一不小心玩上頭了,所以一夜沒睡好。”


    伏黑惠仔細打量了一下相和風,的確看到了對方臉上不太明顯的黑眼圈,確實是熬夜了的樣子。


    長兄如父,伏黑惠的語氣不由得囉嗦了起來。


    “風,如果是為了工作那是沒辦法,但既然有條件,你就應該保持良好的作息,這樣才能讓身體健康。再說,本來現在就是休假期間,就算你想玩遊戲,第二天也是可以的,完全沒有那必要晚上……”


    “……好的,明白了,我不會再犯了,惠媽媽。”


    “相·和·風!”


    伏黑惠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相和風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一臉受教的乖巧表情,讓人有火都舍不得發。


    “但願你能說到做到。”


    最後,伏黑惠隻能別扭地哼了一聲,委婉地表現了一下自己的關心。


    “就算我們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在疲勞的情況下玩滑雪也是非常危險的,萬一撞上山石或者其他人都很不妙,還不如回去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再出來玩。”


    “好的,我這就回去。”


    相和風對此毫無異議,他本來的心思就不在玩上麵。


    盡管他的內心現在非常迷茫,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不論如何,放任江之島盾子像是野草一樣隨意生長肯定是不行的。


    想不通的事情就暫時先放放,先做自己能做到的事。


    他站起了身往房間方向走去,打算先去找伊地知商量下行動計劃。


    “咳咳,學長……”


    吉野順平在剛剛伏黑惠黑臉的時候沒敢哼聲,畢竟家庭“弟”位擺在這,伏黑哥的訓話那是必須要聽的,何況伏黑哥也是為了學長好,不過……


    “風學長,如果下次你想打遊戲上分的話,叫我呀!我技術還不錯的。”


    吉野順平偷瞄著伏黑惠的方向,確定對方因為別扭離開這裏挺遠,應該聽不見他們這邊的聲音,之後這才小聲的湊到了相和風的耳邊說悄悄話。


    “白天我也可以陪著風學長一起補覺!”


    至於健康問題……雖然伏黑哥說的對,但年輕人嘛,哪有不熬夜幾次的?


    偶爾一兩次沒問題吧?


    吉野順平內心的算盤打得嘩啦啦響。


    雖然大家一起玩是很開心啦,但如果能和學長雙人玩遊戲的話,一定會更開心的吧?


    相和風聞言不由得一愣,隨即好笑地點了點頭。


    他下意識抬眼瞟了眼伏黑惠,盡管的確有些距離,但是以惠的身體素質……其實應該能聽到的吧?


    畢竟,剛剛他可是看見了,惠特意用一種“適可而止”的眼神瞟了自己一眼,然後就扭過頭當沒聽到了。


    相和風內心的煩躁也被小學弟的一片赤誠和親人的關心給安撫了不少。


    甚至他能感覺到,其他同學也在關注著他這邊的情況,如果不是伏黑惠和吉野順平率先開口的話,也許他要受到同學們的“拳拳關愛”了。


    嗯,真拳頭的那種。


    相和風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離開了。


    他已經看到真希、熊貓和狗卷棘三人,帶著憂太和雙胞胎姐妹,以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五條悟早就放棄了滑雪,而是在周圍壘積了一堆大大小小的雪球山。


    更加重要的事,看堆積的三個雪球山的方向,那是完美地把他包圍在了中間。


    可以說,如果不是相和風溜得快,可能就要遭遇到大家愛的“圍攻”,在歡聲笑語的“打鬧”中幫他排憂解難了。


    有這樣關愛方式獨特的朋友們,也是甜蜜的煩惱啊!


    相和風這麽感慨著踏入了旅館,找到了窩在被爐裏的伊地知,讓他詫異的是,此刻在伊地知房間裏,江之島夫婦竟然也在。


    “哈哈,風你來了啊!江之島先生和夫人都在,我們正聊到你們呢!”


    伊地知當然不會主動去惹麻煩,尤其是相和風在說了把問題交給他的情況下。


    不過,他不去找別人,不代表別人不會找他啊!


    尤其是,之前他們聊的非常開心還挺合拍的,這裏又隻有他們兩夥人,想不產生交集都不行。


    伊地知對於這對夫婦也挺有好感的,他們並不是什麽特別的人,隻是很普通的精英社畜罷了,讓幾人在相處的時候很有共鳴。


    他們都是平平凡凡的打工人,是世界上努力生活著的一員。


    見狀,江之島夫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因為孩子不喜歡我們跟著,我們帶著也無聊,所以就來打擾伊地知先生了。”


    “伊地知先生給了我們很多啟發,不愧是教育領域的工作者,我們困惑在和伊地知先生聊天的時候,都有了些許思路。”


    兩人對伊地知誇讚不已,伊地知則是臉上有些別扭,這讓相和風明白了過來怎麽回事。


    他們一群學生過來玩,五條悟還那麽高調,被人知道他們是師生過來一起玩倒是很正常的。


    伊地知恐怕也被他們誤以為是老師了,而因為輔助監督的工作沒法直說,他恐怕也是默認了。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也不能算錯誤,畢竟伊地知相當於他們的“生活\/助理老師”和“作業頒發\/檢查老師”。


    “是呀!平時伊地知老師很照顧我們呢!”


    相和風對著驚訝的伊地知眨了眨眼睛,笑了起來。


    “我來就是想問問伊地知老師要不要和我們一起打雪仗,順便檢驗一下我們的訓練成果。”


    “訓練?”


    “我們是一個社團的嘛!五條老師是指導老師,伊地知老師同樣是半個學員和助理老師哦!”


    相和風眼睛都不眨地完成了說出了個設定。


    畢竟,一般情況下,就算老師帶著學生出來玩,也很少會是這樣小團體的形式,而且他們之間還有不同年級的人,從稱呼上都能聽出來。


    所以,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們是一個社團的,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麽不同年齡的學生會和兩個老師一起組成小團體出來玩。


    在霓虹社團內部人員的關係好是很正常的,甚至可能會比同班同學更加親密。


    本來的確有些奇怪的江之島夫婦聞言,完全相信了相和風的說辭,對待伊地知的態度都更加尊敬了幾分。


    “不過,既然伊地知老師這裏有客人,那就下次吧!反正我們要在這裏玩好幾天。”


    相和風笑眯眯地和伊地知告辭。


    “那麽我就先走啦!對了,二位都在這裏的話,那位小學妹一個人不要緊嗎?”


    “沒問題的,盾子她是個很有個性的天才,和她姐姐不一樣,她更加具有獨立性。”


    江之島夫人搖了搖頭,雖然有些遺憾,但是她是個願意尊重孩子想法的媽媽。


    “既然不喜歡我們圍著她,我們也不強求。雖然這話聽上去有些不負責任,可盾子的確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哈哈,孩子她媽說的沒錯,我能很自豪的說,不論是姐姐骸,還是妹妹盾子,她們都是我引以為傲的天才女兒——她們比我們說的更加優秀。”


    江之島先生點了點頭,對著相和風笑了笑。


    “不過,如果可以,我們還是希望她能夠交更多的朋友,和朋友一起玩,看到她的話,就麻煩你多多關照了。”


    “好的,看到盾子的話,我會的。”


    相和風微笑地禮貌告別,看來不用他多費心思,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原本他還以為需要自己讓伊地知去拖住江之島夫婦,給他創造和盾子單獨相處的機會,沒想到事情就是這麽巧。


    相和風沉吟片刻,走向了一開始盾子出現過的冰雪世界廣場。


    對方不在滑雪場地,也不在旅館的話,最有可能出現在那裏了。


    ……


    江之島盾子最近很無聊,非常無聊。


    雖然本來她就覺得這個世界大多數的事情都非常無趣,自己那個笨蛋姐姐也很無趣,但對方真的離開去集訓的時候,她又覺得更加空虛了。


    來到了這個有名的滑雪場旅館,無聊的她就開始給自己找樂子了,這是她漸漸發現唯一能讓自己快樂起來的事情。


    在之前某次無意識的巧合中,江之島盾子意識到了,自己是不一樣的。


    她天生沒有正常的幸福感,她沒有一般人因為幸福而產生的快樂情緒,唯一能讓她感到快樂是背叛、痛苦、絕望……


    是的,她天生隻會對負麵情緒產生愉悅的感覺,甚至這種範圍並不僅僅是他人,連她自己本人也在其中。


    江之島盾子的智慧過人,她一眼就看出了那對恩愛情侶背對著戀人的出軌,看出了父母和孩子的間隙,看出了那對好友之間的矛盾……


    她利用了自己可愛的外表,純潔無辜的孩子身份,巧妙的穿針引線,挑撥離間,得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好戲”。


    戀人相愛相殺,親友反目成仇,這在她眼中簡直是絕佳的一幕幕戲劇。


    當然,這對於江之島盾子來說,其實隻是一道道小小的開胃菜罷了,她真正期待的是,當她的父母發現了真相後,臉上會流露出的表情。


    她的父母是精英階層的普通社會人士,有著普普通通的工作和普普通通的價值觀,一輩子老老實實的他們發現自己的女兒是個“莫裏亞蒂式”人物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


    那種震驚、痛苦、絕望,一定會很有趣吧?!


    江之島盾子非常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聰慧如她的父母,竟然如此愚笨不堪。


    明明她都已經顯露出了如此多的破綻和異常,這兩人竟然全然毫無察覺。


    江之島盾子並不想直白的說出真相,那樣未免太過無趣,失了興味——哪有最終幕後boss直接揭曉答案的?


    然而,父母的“信任”卻讓她的期待一次次失敗了。


    生氣的她拒絕了父母的陪伴,也拒絕了他們想帶她回家的想法,一個人賭氣地在這裏堆雪人,堆城堡,堆一切東西,然後再摧毀它們。


    這段時間,唯一讓她稍稍欣慰的,就是多少來了個有那麽點腦子的男人……好像是叫伊地知?


    明明隻是第一次見麵,對方就感受到了她身上的違和感,甚至在打聽了消息之後,排除了外在幹擾懷疑上了她。


    江之島盾子頓時不急了,她又期待了起來,希望某一刻那個家夥“揭穿”她的真麵目,讓她品味到父母的“絕望”。


    隻是,她沒有等到伊地知,也沒有等到父母,而是等來了一個陌生的家夥。


    相和風走到了江之島盾子身前,靜靜地注視著對方。


    世界的很多本質是相通的。


    他知道,人類惡就是人類愛本身,沒有“愛”愛的個體是沒有成為“獸”的資格的。


    那麽,江之島盾子已經被世界意識確認為這個世界的“獸”,但是,這種以毀滅為樂,以絕望為食的人,真的有“愛”嗎?


    在來到這裏之前,相和風反複思索琢磨著記憶中的江之島盾子,漸漸得出了答案。


    ——是有的。


    江之島盾子並非完全不懂得愛,她隻是無法從“愛”中獲取快樂罷了。


    原著中,她殺死了自己的姐姐,愛人,就是為了體會失去親人和愛人的絕望,並且為此感到愉悅。


    這聽上去很不可思議,但邏輯的確是如此。


    正因為盾子愛著姐姐,也愛著戀人,所以在失去他們的時候,她才會感到絕望,而因為天生的缺陷,這種“絕望”給她帶來了快樂。


    甚至於到最後,她自己死亡的時候,也同樣因為“麵對死亡的絕望”這一事實而感到了愉悅。


    江之島盾子不僅喜歡品嚐他人的絕望,她同樣樂於品味自己的絕望。


    相和風手頭沒有獄門疆,也無法直接毫無理由地把對方物理封印起來,這樣無法服眾,但是,他可以利用對方本身的性格弱點。


    金閃閃曾經對麻婆神父的操作就是教科書一般的示範,打開江之島盾子新世界的大門即可。


    當然,他的操作是反向的。


    “江之島盾子,想要接受真正的自己,品味無時無刻不存在的真正絕望(愉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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