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楚沐陽陪在皇帝身側,盡心盡的力扮演著一個乖順的兒子。


    老皇帝看他的眼神慈愛,連身邊的舞女都無視了。


    他就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抬手接過楚沐陽遞過的酒樽,老皇帝由衷地誇讚道:\"衛階把你教養的很好\"


    多年未見的兒子對他恭順有加,還知道他全部喜好。


    顯然是衛階費了心思的。


    青年垂眸淺笑,聲色也溫潤玉質,\"從小恩師便教導兒臣孝道為先,能在父皇身前盡孝,是兒臣之幸\"


    \"哈哈哈說得好\",老皇帝龍顏大悅,拍拍楚沐陽放在案上的手,\"你那些個兄弟就沒你這般純淨的心思\"


    提起自己的幾個兒子,老皇帝不免有些煩躁。


    一個個明爭暗鬥都當他死了。


    唯一一個還算孝順的太子,也學得尖銳刻薄,屢次三番的頂撞他。


    老皇帝飲進杯中的酒,不知是不是他喝得太多,腦袋竟有些發昏,他往一旁栽了下。


    骨節分明的手緊忙扶住他。


    \"兒臣送父皇回去歇息吧\"


    \"好…\"


    老皇帝甩甩昏沉的腦袋,借力起身,沒有多久便迷迷糊糊合上眼。


    在他閉上眼後,幾個宮女從殿門進來,從楚沐陽接過老皇帝,為首的宮女正是楚沐陽身邊的水瑤。


    宮女攙扶著老皇帝走在前頭,水瑤趁著無人注意,小聲對楚沐陽道:\"公子,府中傳來消息,蘇公子病了\"


    蘇均…病了?


    楚沐陽漆黑的瞳孔微動,閃過擔憂,下轉念又生出許多疑惑。


    他走前蘇均還好好的,也一直服用他調配的藥,怎麽會突然病了?


    水瑤微微抬頭,小聲試探:\"公子可要回府?\"


    楚沐陽沒有回答。


    現在盯著他的人太多,回府不是明智的選擇。


    \"他病得很厲害麽?\"


    \"………\"


    水瑤驚奇地睜大了眼睛,還以為公子會果斷拒絕。


    畢竟公子就是靠謹慎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她不敢隱瞞。


    \"聽聞滴米未進\"


    \"………\"


    楚沐陽眉頭簇起,他沒有說要不要回去,步子卻已經朝宮門的方向走了。


    然而沒走幾步,他就碰到了大皇子身邊那個總是自作聰明的小太監。


    小太監看到他,目光上下將他打量一通,有些驚訝,又有些鄙夷。


    \"大皇子請您到鳳陽宮一敘\"


    奸細的嗓音輕蔑的響起,小太監頭抬的老高,恨不得拿鼻孔看人。


    奈何身高弱勢,在怎麽抬也隻能仰視。


    楚沐陽心正亂著,和衛階接觸過的人,都知其越煩躁越以笑待人,然而站在這裏的不是衛階。


    陽光下青年一抹笑亮得晃眼,白衣更襯得他出塵不染,\"有勞公公帶路\"


    小太監緊盯著青年漂亮的眉眼,好半天沒緩過神來。


    四皇子身上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但又和其他皇子不同,氣質溫和如一枚暖玉。


    至少他沒見過哪個皇子會對一個太監笑得這般好看。


    \"咳咳\"


    小太監清了清嗓子為楚沐陽帶路。


    水瑤自然而然跟在了楚沐陽身側。


    她低著頭,時不時去瞄一眼楚沐陽唇角的笑,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


    到了鳳陽宮,大皇子在亭中獨自淺酌,楚沐陽眼眸含笑,就看著大皇子在自己眼前故作姿態。


    他進來許久,大皇子才像是剛看到他一樣,驚訝的放下酒杯,滿臉笑容迎過來,\"四弟?為兄可算把你給盼來了\"


    話說一半,大皇子又轉向楚沐陽身邊的小太監,\"你真是愈發目中無人了,四弟來了,怎麽不通傳\"


    小太監很識時務接下這口鍋,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奴才愚笨,殿下恕罪\"


    一連好幾個巴掌,響是挺響,就是不知道真疼假疼,兩人一唱一和,演得楚沐陽眉心一跳。


    識趣地替小太監美言,\"是弟弟怕叨擾兄長才沒讓公公通傳,不怪公公\"


    聽他這麽說,大皇子麵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側目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青年,他好像懂了老皇帝為何對楚沐陽寵愛有加了。


    簡直和父皇年輕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隻是氣質截然不同,沒有身為皇子該有的棱角,就連看人眉眼都是向下的。


    哪有半點帝王之氣?


    一看就是經過馴養的鷹犬,完全是用於取樂的存在。


    大皇子暗暗鬆了口氣,\"既然四弟開口,本殿就給個麵子,還不滾下去?\"


    小太監跑得飛快。


    戲演完,大皇子熱絡地拉過楚沐陽的胳膊將人往亭子裏帶,\"你我手足分別多年,今日定要好好敘敘,彌補這些年的手足之情\"


    楚沐陽冷睨了眼握在他小臂上的那隻手,在人朝他看來時眼底暈開笑意,\"小弟不勝酒力怕擾了兄長興致\"


    \"怎麽會,你隻管隨性\",大皇子朗聲笑道。


    一排排宮女呈上美酒珍饈,楚沐陽身邊的宮女接過酒壺,順手替他斟了杯酒,在遞給楚沐陽時不小心脫手,酒水濺了楚沐陽一身。


    青年顯然沒料到意外發生,筷子掉在桌麵,他竟伸手扶住那宮女。


    大皇子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而後險些壓不住唇角。


    楚沐陽後知後覺放開宮女,坐在那神情無措,比那犯了錯的宮女還要慌亂。


    \"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水瑤跪倒在地,眼裏滿是恐懼,大皇子咽下口中的酒,目光輾轉在二人之間,半晌才幽幽笑道:\"四弟身邊的侍女好不懂規矩\"


    青年似乎想替那宮女求情,張了張嘴唇,最後為難地低著頭不敢看他。


    大皇子心裏有了數,繼續試探著開口:\"罷了,念在初犯,本殿不治你死罪,自己下去領十板子,下次規矩些\"


    水瑤何時受過這委屈,後槽牙差點咬碎,還是恭敬的謝了恩,被幾個太監帶了下去。


    經這麽一遭,酒徹底喝不下去,大皇子餘光瞥見楚沐陽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顫抖,輕輕扯了扯唇角。


    最後青年硬硬生生憋紅了眼眶,大皇子心中的戒備蕩然無存,頗為嘲弄的詢問:\"四弟眼睛怎麽了?是不舒服麽?\"


    很尋常的一句話,卻嚇得人手一抖,杯中酒順著細長的直接往下流,青年惶恐的抬眸,惴惴不安的看著他,\"沒…沒有不舒服…隻是想起府中的鳥兒病了,不免有些傷心\"


    \"鳥兒?\"


    大皇子被楚沐陽這副窩囊的樣兒逗笑了。


    找借口都這麽拙劣。


    \"不就是一隻鳥兒麽,你喜歡,為兄在送你隻好的\"


    青年緩緩搖頭,不知想到什麽,含著淚的眼眸微微彎起,\"不一樣的\"


    \"………\"


    矯情。


    大皇子也不是真想和楚沐陽敘舊,隻是想借著機會看看楚沐陽的脾性。


    得到結論毫無威脅。


    看來是衛階故意把人養廢的。


    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在楚沐陽酒中下了慢性毒藥。


    等到日後皇帝詔書一下,楚沐陽沒有用處,就直接把他弄死,不留後患。


    \"既然四弟那麽記掛府中的鳥兒,還是早些回去吧\"


    目的達到,大皇子抬抬手,默許楚沐陽離開。


    隨著他一同出來的還有被打了十板子的水瑤。


    她被人抬著趴在板子上,臉色白了幾個度哎呀呀的不敢喊疼。


    等出了宮門,水瑤猛吸口氣,一瘸一拐從板子上下來。


    \"疼麽?\"


    楚沐陽瞥一眼水瑤被鮮血染紅的長裙。


    \"不疼…\"


    正常人被打完都不能翻身,她能站在公子身後,靠得是那頑強的意誌力。


    \"疼點也好,這樣日後才能百倍千倍的還回去\"


    漫不經心的話傳入耳中,水瑤心髒一顫,一枚瓷瓶朝她丟來,她抬手穩穩接住,\"謝公子賜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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