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花恨得咬牙切齒,整個人都是抖的,“風巽,你別忘恩負義!不管怎樣我也陪你白睡了幾年!”


    這是致命一擊,其他的如升都可以不計較,但是風巽和蒔花的從前,她不能當做沒發生過。


    “既然都說白睡了,你還爭個什麽!”


    話從高處傳來,如升抬頭,看見姬樾站在屋頂上,雙手抱臂,正俯視著庭院內的三人。


    話落,姬樾輕巧就從屋頂翻下來,落地到他們跟前。


    在看到姬樾那一刻,蒔花本能將如升身上的火轉移到了她身上。


    “今晚還真是熱鬧,怎麽總有一些拿捏不清楚位置的人往我這兒湊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


    “我們什麽貨色就不勞蒔花美人兒費心了,倒是你,趁著年老色衰之前找個好人嫁了吧,也算是替祖上積德,省著那些被你迫害的人夜夜入你的夢!”


    姬樾一步一步逼近蒔花,直到水池旁才停下,水池裏早已經沒了水,取而代之的是厚厚一層寒冰。


    “如升,我們走。”


    三人相繼離去,隻留下蒔花一人在原地,臉色比冬夜還要黑暗陰冷。


    ……


    如升沒想到晏屠嘉會把周晚關在她第一次來蒔花閣時住的那間密室。


    裏麵隻點了一盞燈,光線很暗,如升被風巽牽著往裏走,雖說姬樾走在前麵,也看不到,但她還是有點不自在。


    在進屋之前三人都蒙了麵,沒辦反,以防周晚日後認出,必須這麽做。


    就像晏屠嘉說的,他沒把周晚怎麽樣,起碼在這間密室裏她是自由的,隻是沒有僕人照顧而已。


    見有生人進來,周晚不急不躁,而是淡定地喝了口茶水,用餘光瞟著身旁那幾個人。


    風巽和姬樾站到一旁,隻有如升一人走了過去,她坐到周晚身旁,問的第一句是:“想活命嗎?”


    “敢殺我?!我可是當朝太尉的妻子,小兄弟,你吃了豹子膽嗎?”


    “太尉?”


    如升冷笑一聲,“那又怎麽樣?今晚我隻要問不到我想要的,你就別想完整地走出這間密室。”


    周晚臉色稍變,“這是哪?我還在都城嗎?”


    “這是……地獄。”


    周晚恐懼地咽了咽口水,再也沒剛才那般跋扈,可表麵的氣場還要維持住,“我雖然被你抓住了,可我的隨從會回去報信兒,到時候有你們好看。”


    “隨從嗎?”,如升從身後把自己的短刀拔/出來隨意往桌上一放,說:“你指的可是臉上有顆痣和右手少了根小拇指的那兩位廢材嗎?”


    “你把他們怎麽了?”


    如升做了個抹脖的動作,“殺了。”


    “不可能!”,周晚嚷道:“他倆是南晉的武學高手,在太尉大人府上除了晏屠嘉和沈燭,就屬他們二人武功最高了,不可能被殺。”


    如升嘆了口氣,覺得這位周夫人的腦袋裏怕是少些什麽。


    “你不信算了,我沒工夫跟你在這浪費口舌,第一個問題,徐玠和段鶴下次見麵是何時?”


    周晚猛地抬頭,終於明白了這些人的目的,所以方才她心裏盤算的要用錢打發的想法也隨之推翻了。


    ☆、第五十一章


    “你們到底是誰?”


    “夫人,你太好奇了,這對你活命沒好處。”


    如升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本子,周晚或許對這個本子很陌生,可是裏麵的書信她定熟悉不過了,因為上麵的字都是她本人親寫。


    “周晚,千燈寨寨主周稟義的女兒,七年前,太尉徐玠巡視各地縣時途經千燈寨,你為了攀權富貴,趁徐玠醉酒時以肉身勾引,後徐玠帶你回到西京納你為妾,入府第一年你便僱人毒害正房,隻是這位夫人命大,沒死成,但落下了病根,從此再也無法走路,跟廢人沒什麽兩樣,所幸你最後一點良知還在,沒有斬糙除根。”


    “入府第三年,有一軍中副將因公務到你家中做客,你與他一見傾心,背著徐玠偷情,為了與你常常見麵,這位副將便和徐玠越走越近,甚至一度為他所用,直到開國將軍全家隕滅他便逃離了西京,而你此番出遊,實則就是去見他,此人的名字恰好我們也知道,慕容江,如世初手下最得力的副將。”


    即將講到重點,如升緩緩站起身,背對著風巽和姬樾,說:“至於他為何而逃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周晚所有的矜持與鎮靜在這一刻瓦解,她憤恨地看著如升,那種被當麵揭穿的難堪讓她無法再以假麵示人。


    “你們想要什麽,錢我有,你們開個數,隻要我拿的出,條件是我希望我來時什麽樣,走後便是什麽樣,說吧,多少?”


    如升俯身,雙手撐著桌角,“夫人,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就開始跟我討價還價了嗎?”


    本子裏的信紙被如升撚開,不堪入目的情話躍到眼前,任誰看了都會臉紅心跳。


    那是與慕容江分開期間他倆的往來信件,周晚不敢放太尉府,便藏在了她在西京私購的一處宅院中,沒成想這樣小心還是被人搜到了。


    想到這周晚死灰般地閉上眼睛,交代說:“明晚……他們約了明晚見麵。”


    “地點。”


    “蒔花閣,徐玠和那裏的一個管事的有交情,每次來都是他安排。”


    周晚的話實實在在地證明了一個事實,段鶴沒有墜崖身亡,既然沒有死,那這一切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大陰謀。


    “第二個問題,如家命案是否是徐玠一手造成?”


    “不是。”


    “不是?”


    周晚冷笑一聲,“叛國的罪名,你以為就那麽容易栽贓嗎?”


    “還有誰?”


    周晚忽然不說話了。


    如升看得出周晚是在和她周旋,想必下一句就真的要提條件了。


    “把這些信燒了我就告訴你。”


    沒等如升回話,姬樾從後麵嚷了一句,“女人!警告你別玩火自焚!”


    周晚聽了毫不在意,她還是那般表情看著如升,等她一個回應。


    “好,我燒。”


    如升說著便拿起那堆信紙,姬樾想阻攔卻被風巽拉住了,他進屋後一直沒有講話,但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隻要不超出自己的範圍,他都可以任由如升做決定。


    輕薄的信紙在燃得正旺的炭盆裏很快就被燒沒了,就連最後的灰燼也沉進木炭的fèng隙中,就此完全消失了。


    周晚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她說:“策劃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那三人全都豎起耳朵屏氣靜聽,相比那兩位如升最緊張,她想要知道真相,又生怕真相與自己所想背道而馳。


    “是段鶴。”


    “?!”


    雖然之前風巽早有預感,可當這個名字真的講出來的時候還是有些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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