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喬蘇猜塔斯·塔卡斯剛剛的沉默,大約是想起了曾經的戀人。也因此,他才心軟同意了她和她“失散多年的戀人”的單獨對話。


    熱鬧過後,薩克族人漸漸散去。


    喬蘇向塔斯·塔卡斯道謝後,就帶著薩博到了一個僻靜處。


    被喬蘇扯了一路的薩博這才解放了手臂。喬蘇看到,那裏已經一片青紫……她不自在地別開了視線——那不是她的錯,誰叫他笨呢?如果他能在她出現拯救他時就明白她的用意並好好配合她,她也不會出此下策了。要知道,掐一個皮糙肉厚的人,她自己的手也不見得多舒服……


    薩博瞥了眼自己的手臂,臉色沉了沉,出口便問道:“你是誰?”


    喬蘇收斂心神,卻不答反問道:“你知道如果我剛才不那麽做,你麵臨的是什麽嗎?”


    她必須讓他明確,是她救了他的命,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在救命恩人麵前,請老實一點!


    聞言,薩博的麵色又沉了沉。


    喬蘇敏銳地察覺到他有惱羞成怒的傾向。


    為免他害死自己又害死了她,喬蘇湊近過去,低聲道:“薩克人可是恨不得生吃了佐丹格老大的血肉的,當他們知道那位平常絕對碰不到的大人物竟然變成了自己的俘虜,難道他們會恭恭敬敬地放他走嗎?薩博·贊恩大人?”


    64、異星戰場1(2012) …


    薩博·贊恩的雙眼眯了起來,“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在薩克人部落裏?”


    察覺到對方漸漸收斂了怒氣,喬蘇覺得他還沒有蠢到傻逼的地步而感到老懷大慰。


    “這些都不重要。”喬蘇搖頭,壓低聲音道,“以後有空我再說給你聽。總之,忘記你原來的身份,從現在起,你就是拉爾,是我青梅竹馬的戀人!”


    薩博·贊恩打量了喬蘇片刻,視線又在不遠處時不時看過來的薩克人中轉了一圈,同樣低聲道:“那麽你的名字呢?”


    喬蘇現在還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但薩克人都知道她叫萊拉,她不可能再換個名字。不過,畢竟萊拉公主之前很低調,就算被他知道她的真名了,也沒什麽關係,“我叫萊拉,來自希雷姆。所以,你也是希雷姆人。”


    “喂,你們說完沒有?!”


    哈吉等了會兒,不耐煩地朝兩人叫道。


    “你快去吧。記住別暴露身份了,不然死得悽慘別怪我!”喬蘇威脅道,把薩博往哈吉那兒推。


    薩博·贊恩整了整衣服,回頭瞥了喬蘇一眼,抬頭挺胸地往哈吉走去。哈吉可不買他的帳,見他如此囂張的樣子,甩手過去就是一巴掌,吼道:“從現在起,我是你的主人!我叫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收起你那副噁心的樣子!”


    薩博腦袋上挨了一下,整個身體都往一旁倒去,他憤怒地直起身,似乎想反抗,卻又仿佛感覺到來自喬蘇的視線,側頭瞥了她一眼。


    喬蘇正瞪著他,在自己脖子上虛劃了一下,臉上神情很嚴肅。


    薩博深呼了口氣,瞪了哈吉一眼,但終究沒有再反抗的意思。


    喬蘇長長舒了口氣。


    說是奴隸,但因為薩克族人的後勤基本都是族裏的女人幹的,所以薩博並沒有如同喬蘇希望的那樣做掃廁所撿垃圾之類的活——對此她十分失望。喬蘇不喜歡這個男人。事實上在電影中,雖然他算是反派boss,但他的存在感十分薄弱,風頭都被那個化名馬泰·尚恩的瑟恩神使給搶走了——說起來,那個害她流落到如此地步的神使,也是這個吧?


    因為沒有看到卡塔將軍變做其他人的樣子,喬蘇並沒有辦法確認能隨意變成他人的這個神使是不是電影中出場率最高的那個。然而,不管是哪個,瑟恩神使都是她的敵人,她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身為哈吉的奴隸,而哈吉本身又是個小頭目,所以每一天,薩博都會跟著一群薩克人練習刀槍棍棒之類的武器。他畢竟是佐丹格的小頭目,所以一技之長還是有的,跟著薩克人練習時倒是沒有出醜,甚至還得到了大多數薩克人的讚揚。


    而這個時候,喬蘇就會坐在一旁,柔和地用最真誠的笑容來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而心裏,卻在想著他怎麽就不出個醜讓大家開心一下呢?


    中間休息的時候,喬蘇則會迎上前,拿布給薩博擦汗,同時溫柔地說道:“拉爾,你辛苦了……”在注意到沒有人特別注意他們兩人後,喬蘇立刻就壓低聲音說,“努力取得他們的信任,這樣才好計劃逃跑。”


    薩博被喬蘇瞬間的變臉絕技給震到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以為你不想走。”


    喬蘇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一個人類,留在薩克族裏,天天提心弔膽,你以為我會很高興?”


    薩博被喬蘇明顯的鄙夷打擊到,閉嘴不言。


    喬蘇繼續熱情地為他擦額頭的汗水。由於身高的差距,喬蘇隻能踮起腳尖,隻一會兒,她就有些累了,不禁低聲開口道:“你現在好歹是我的戀人,能不能照顧一下戀人的身高問題,低個頭?”


    說話間,喬蘇的氣息像是微風,淡淡落在薩博鼻翼之中,他吸了吸鼻子,仿佛嗅到一股少女特有的清香,一時之間有些心猿意馬。


    他低了頭,雙眼一眨不眨地望著專注地擦著他額頭汗水的喬蘇。


    喬蘇雖然幫薩博擦著汗,注意力卻在周圍的薩克人身上,所以並未注意到薩博的異常。


    “拉爾,你好厲害!”她又作出小女兒的情狀,讚嘆道。下一秒,她借著自己抬高的手擋住了自己的嘴唇,低聲說:“今晚入睡後在訓練場邊的左起第二間屋子裏見麵,計劃到時再詳細說。”


    “嗯。”薩博低低應道。


    喬蘇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此時又偏逢科裏亞向她走過來,她隻好不再深究,放下做戲做久了累得慌的手臂,對薩博嬌羞一笑,轉身向科裏亞迎過去。


    這段時間,喬蘇一直很安分,從未做出什麽奇怪的舉動,所以科裏亞對她的監視也不再是時時刻刻的了。而泰山,在喬蘇的努力之下,也不再會在她靠近時呲牙咧嘴,有時還會讓她揉揉它的腦袋。


    晚上,等到科裏亞睡著後,喬蘇又等了快半小時,才悄悄起身,從沒有玻璃的窗口翻了出去。她知道此刻泰山在另一邊的門外,所以走得很是小心翼翼。


    隻是,沒想到她才剛走兩步,身邊忽然如同一道風颳過,一個黑影已經出現在她腳邊,睜著圓鼓鼓的雙眼,意味不明地盯著她。


    喬蘇立刻就僵住了。


    她試著揉了揉泰山的腦袋,見它享受地閉上了雙眼,她慢慢起身,向外走去。然而泰山卻又立刻睜眼,警惕地望著她。


    喬蘇又試著往外走了兩步,當她要落下第三步時,泰山忽然衝過來,一口咬住了喬蘇的裙擺,同時嘴裏發出嗚嗚的低鳴聲,就是不讓她走。


    喬蘇嚇了一跳,怕它的聲音把科裏亞弄醒,隻好快步走了回去,從窗口翻了回去,躺回了原來的地方。


    怪不得科裏亞睡得那麽熟,有泰山這樣的看門狗在,喬蘇根本就不可能在不驚動人的情況下逃掉。


    無奈之下,喬蘇隻能帶著一絲愧疚睡著了。


    ——薩博先生,我不是故意要放你鴿子的。


    第二天,喬蘇故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到訓練場邊。


    她一到,就察覺到了一束帶著絲怒氣的視線。毫無疑問,這絕對是來自昨晚被放了鴿子的薩博先生。


    喬蘇回視過去,朝他無奈地笑了笑。


    薩博一愣,一下子被一個對練的薩克人打中了背部,砰的一下摔到地上,揚起一陣煙塵。


    喬蘇捂臉。


    ——我真不知道我一個微笑會這麽厲害……


    不過,不曾想這竟然給了喬蘇和薩博談話的機會。


    因為受了傷,薩博被趕下了訓練場,而照顧他的事,自然就落到了無所事事的喬蘇身上。


    她湊過來,挖了點科裏亞給她的藥膏,均勻地抹在薩博的背上。薩克人下手從來不知道留情二字怎麽寫,所以薩博的傷還是頗為壯觀的,整個背部是被長矛柄打出的長條形淤青,從肩胛骨處一直延伸到腰側。


    “嘶。”薩博咬牙發出了吸氣聲。


    喬蘇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沒給人抹過藥……很痛嗎?那我再輕點。”


    因為心懷愧疚,喬蘇的話不自覺帶上了幾分真心,眼中的焦急那麽明顯,薩博覺得自己背上的疼痛瞬間減輕了大半。那一刻,他心髒某處似乎也柔軟起來……然而,昨夜被放鴿子的事湧入了他的大腦,讓他心中的分毫暖意立刻被怒意衝散,“你昨天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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