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賭就賭大的,此時為了自身的安全而回答什麽都沒聽到可沒有任何意義——更何況就算她說她什麽也沒聽到,恐怕佐格也不會相信的。


    誰知佐格竟然繞過她往前走去,仿佛什麽都沒聽到。


    喬蘇立刻冒出了一頭的冷汗。他這不聞不問的態度,擺明了是要一會兒滅口吧?不然怎麽著都會憤怒,然後罵她幾句的吧?也就隻有對死人,不需要發火浪費情緒。


    喬蘇立刻轉身再次擋到了佐格身前,張開雙手死死地攔住他的去路。


    “佐格先生,您就不想聽聽我的看法嗎?”性命攸關,就算被罵死皮賴臉,她也要攔著他。


    “你想說什麽?”佐格的心情看起來還不錯,他再次停住腳步,給了喬蘇翻盤的機會。


    這個機會來之不易,稍縱即逝,喬蘇深吸了口氣,腦中稍作思索才開口快速地說:“佐格先生,我認為您是在玩火。”


    “嗯?”佐格目光一變。


    “您要做的事,是要與整個宇宙為敵,一旦被人知道了,您將會萬劫不復。”如果能為正義的一方爭取到佐格的勢力,那簡直是皆大歡喜。


    “……看來你確實聽到了全部。”對於喬蘇的話,佐格不置可否,“但誰會把我要做的事告訴聯邦政府呢?”


    見佐格的話若有所指,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冰冷刺骨,喬蘇背後一涼,忙道:“佐格先生,請放心,那個人自然不會是我。隻是那些孟加羅人,真的可以信任嗎?他們能完成您交付的任務嗎?”喬蘇立刻改了說辭。在電影中,孟加羅人確實沒有完成佐格交代的任務,甚至在電影的後半段還與佐格作對,阻撓他的行動。


    果然不可能幾句話就讓佐格奔向正義的大本營,應該說隻要有影子先生在繼續蠱惑佐格,他就不可能改變想法。


    “他們不可以,難道你可以?”佐格嗤笑。


    “是的!”喬蘇答得極快。


    佐格挑了挑眉,似是有些驚訝於喬蘇的自信。


    “佐格先生,我能有現在的生活,全仰仗於您。我跟您是利益共生體,如果您倒黴了,我也不會好過。我和您之間的羈絆,應當比其他人的強上太多,所以在這件事上,請讓我幫您。”喬蘇極力讓自己的話顯得誠懇。


    “……沙蘭娜,你什麽時候變得……”佐格頓了頓,似乎在找一個合適的形容詞,隻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想到合適的,他放棄了,“這樣的你,我都不認識了。”


    佐格這樣說,等於是默認了她的提議。喬蘇心下大安,微微一笑道:“人都是會變的。佐格先生,跟著您三年,我總能從您這兒學到些有用的東西。”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還好喬蘇的馬屁沒有拍到馬腿上,佐格微扯嘴角,顯得十分受用。


    兩人的事情都已經搞定,這場宴會便顯得有些無趣了。佐格不是個會浪費時間的人,實際上,他許諾要給孟加羅人的新式武器還沒有最後實驗,還需他親自監督。


    所以兩人再次攜手出了宴會大廳,將一切的喧囂地拋在身後。


    上車後,佐格簡單地將現階段的一些事情說給喬蘇聽。


    原來,與孟加羅人商談是帕克多上校牽的線,佐格來參加宴會的目的就隻是這個。半個月前,佐格以做夢方式被大火球也就是影子先生威脅利誘,於是成為它在這個宇宙的代理人,為它的降臨掃清一切障礙。影子先生是所有罪惡的集合,代表著破壞的武器對它來說就像補藥一樣可口,唯一能對影子先生造成傷害的,隻有五種元素之力。所以佐格最重要的事,也是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找出神石,銷毀,或者藏匿。


    喬蘇腦中思緒飛轉,然後問道:“神石現在在哪兒?”


    “蒙度沙瓦人藏起來了。”說到這個,佐格似乎有些頭痛,他的眉頭微皺,“我已經讓孟加羅人去打探。”


    孟加羅人是被驅逐的種族,全民皆兵,可要進入蒙度沙瓦人的地盤找石頭,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才會出現電影開頭,孟加羅人在聯盟境內擊落蒙度沙瓦人飛船的情節吧——孟加羅人也隻能等到蒙度沙瓦人出了自己的地盤後才能行動。


    “孟加羅人雖然全民皆兵,但他們的腦子實在不怎麽好使。”


    喬蘇故意略帶些鄙夷地說。在加入佐格的計劃裏,她是想讓自己成為智囊的存在的。不過,就像那本小說《無限恐怖》裏主角曾經領悟到的那樣,喬蘇在這個《第五元素》的世界,最大的依仗其實是知道劇情,她參與進來,不過是為了讓劇情如同原著般走下去,這樣一來,她被賦予的任務就可以完成了。


    “你有什麽想法?”察覺到喬蘇明顯的語氣,佐格挑眉望向她問道。


    喬蘇笑了下,緩緩說道:“蒙度沙瓦人雖然將神石藏起來了,但他們不可能藏一輩子。神石的用處,正是為了對付影子先生。隻要影子先生出現,神石自然會被送到地球上。”


    其實她本想到,神石要拿到位於埃及的神廟中的祭台上才能發揮作用,所以隻要找到神廟,把神廟毀了……當然,她絕對不會告訴佐格這一點的。大概是因為思維定勢,現在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神石身上,未經人提點,自然想不到毀掉神廟這一層。


    “與其猶如大海撈針,漫無目的地尋找,甚至反而會打糙驚蛇,不如守株待兔。”喬蘇勾起唇角,不自覺露出了對鏡練習過的自信笑容。


    佐格眯眼細想,又望見了喬蘇毫無瑕疵的自信笑顏,便贊同了她的意見。


    他撥通孟加羅人首領留下的通訊號碼,將此戰術交代給了對方聽,讓他們暫時按兵不動,靜靜等候。


    孟加羅人確實隻有上場殺敵的英勇,而沒有布局的智慧,再加上這是僱主的命令,他們也並沒有提出異議。


    “除此之外,”見佐格掛了通訊器,喬蘇忽然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我希望佐格先生能在金錢物資方麵給我一定的自由度,我想提前做些準備——對於孟加羅人,我實在無法給予全部的信任,如果他們失敗,我也好有應對策略。”


    今天的事讓佐格對沙蘭娜刮目相看。她比他那個愚蠢無能的助理聰明,也有膽量多了。鮮少有人在槍口下還能那麽鎮定地……撒謊。


    前麵三年的相處,再加上今天的驚艷,讓佐格微一思索便答應了喬蘇的請求,隨手遞給她一張黑色的卡。


    “這裏麵有足夠的資金,其他想要什麽就對賽森說。”佐格抬了抬下巴,隨意地說道。


    賽森是那個助理的名字,一個在佐格麵前唯唯諾諾的可憐男人。喬蘇鎮定地接過那張黑卡,似是毫不在意地放入自己的隨身小包中。


    佐格看著喬蘇行動間完全不同的風姿,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她似乎完全是另一個人。隻是這個想法太過荒謬,佐格並沒有多做思索便拋開了。


    而緊緊將手放在包上的喬蘇,雖然麵上冷靜,心中卻在叉腰狂笑。


    ——啊哈哈哈我也是富婆了!


    第4章 第五元素4


    果然有多大的付出就有多豐厚的回報。


    喬蘇盯著自己手中剛剛買到的十張3月19日去往失落天堂的可更改實名機票,心中暗暗得意不已。


    多虧她當時豁了出去,不顧安危強行加入了佐格的核心陣營,不然現在哪有可能那麽容易買到這麽多機票?要知道,因為3月19日在失落天堂會有一場慈善會,當天的機票早已告罄。若不是她借用了佐格集團的勢力,哪有可能擠掉其他人,買到機票呢?說是買,其實用搶這個字更為合適……


    今天是2263年3月6日,是喬蘇正式幫佐格出謀劃策的第二天。


    昨天她看到黑卡上的金額,再對比了下現下的物價水平,笑得幾乎合不攏嘴。佐格還是有優點的嘛,她最喜歡大方的人了。當然,這是廣義上的喜歡。她可不像原來的沙蘭娜,是愛著佐格的。沙蘭娜跟著佐格三年,雖然佐格不算帥,髮型是詭異的全偏分,留著一撮奇怪的日本式小鬍子,腳還是瘸的,但架不住日久生情,沙蘭娜會愛上佐格還是合理的。


    昨晚上,喬蘇沒怎麽合眼,一是擁有那麽多錢了激動,二是努力回憶劇情。


    有些事以她現在的身份能參與進去,如果有什麽不對,還可以想辦法彌補一下,而有些事她參與不到——比如說電影開頭蒙度沙瓦人的飛船被孟加羅人擊毀,最後隻有第五元素一隻手的細胞仍然有活性,聯盟政府的人通過此將第五元素復活。如果被改變的劇情指的是這個,第五元素的所有細胞都死光光了,那她可就無能為力了——她也變不出第二個莉露來。


    想了一晚上,甚至將事件一件件列了詳細時間表,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喬蘇才頂著黑眼圈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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