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野心跳加速,他在等著一場硬仗。


    兩個人禮貌性的打過招呼,林淑野等著藍川先出招,但是藍川比他還磨嘰,沒辦法,林淑野隻能一腳踹出去,藍川往後躲,看得出來藍川是在讓著林淑野,王軍比黃濤天還焦急,他對著藍川大罵:“姓藍的,你這是在藐視你的對手,是我們搞武術的人裏麵的恥辱,你有本事別出來打,沒本事就別出來了之後不肯出力氣,你把你對手當什麽了?”


    藍川心裏平靜地跟森林裏的湖麵似的。


    昨天晚上林淑野主動的那一個擁抱,讓他激動地一整夜都睡不著,他哪裏還捨得跟林淑野動手。


    藍川承認,以前他進林天崇家裏的時候,是抱著目的的,因為他跟陳嘉將兩個人在外麵沒有背景,他行事比較艱難,在林天崇家,雖然比往常更為忙碌,但是英霞出手大方,時常就拿出錢包遞給他好幾千塊前,更為重要的是,在東海城,無論遇上什麽事,隻要報上林天崇的名字,對方多多少少都有點忌諱。


    藍川不過是想給自己找一個避風頭的港灣罷了,他也確實成功了。


    隻是他沒想到,真的可以在林天崇家裏遇上林淑野。


    林淑野看藍川無心應戰,他也火大了,被人小看的滋味可不怎麽好,林淑野抓住藍川的衣服,藍川順勢往後一退,林淑野腳下使絆,想給藍川來個過肩摔,但是藍川力氣十足,幹脆拉著林淑野往下倒,兩個人在地上打滾,林淑野沒有料到藍川這傢夥這麽柴,跟他打一架都不樂意,幹脆翻身坐在藍川身上,手掐住對方的脖子,嘴裏叫囂道:“你跟我打架能不能認真點?”


    藍川老實說:“我已經很認真了。”


    “別給你們學校丟人行嗎?”


    “不輸給你就不丟人。”


    兩個人在人群中間你一句我一句的打口水仗,旁邊的人都蹲著看熱鬧。


    秦思原本在人群外麵幫大傢夥收拾外套,聽到林淑野的喊聲,她也鑽進來了,一進來就看見藍川跟林淑野兩個人都滾到地上了,卻還沒開始動手,就在那裏對罵。


    王奇手托著腮坐在地上,打了個哈欠,他昨天晚上是夠丟臉的了,不僅被小小的節肢動物嚇得魂都沒了,還讓林淑野被罰了,不過也是因為林淑野出來認罰,大家才把注意力從他被小動物嚇到的事實那裏轉移到林淑野一個人被罰著到山林裏蹲了一夜的事情上麵去。林淑野這個人很重義氣,夠兄弟,跟他熟悉的人才能領會到。


    呂宏輝也在王奇身邊蹲下來,看著地上的兩個人,他對王奇說:“這兩人搞什麽?”


    王奇想起昨天完全藍川不顧教練命令,跟著林淑野走的畫麵,他沉思了半晌,不確定地說:“在調情吧。”


    兩人從對罵到扭打,最後完全滾成兩個髒兮兮的泥人,王軍跟黃濤天都看不下去了,王軍衝著林淑野喊:“算了算了,你們兩個,先出來,你們不想打,其他人還想打呢。”


    藍川算是解脫了,趕緊站起來,一手把林淑野也給拽起來,黃濤天剛才還在氣頭上,這會兒看到這兩個傢夥,氣不起來了,擺擺手,“去把臉洗一下。”


    旅店外麵有一排一人高的水龍頭,都是涼水,林淑野跟藍川站在水龍頭下麵,開始沖洗身子,林淑野捧水擦臉,又脫掉上衣把衣服也沖洗了一遍,接著他摸索著牆壁,習慣性地找牆上掛著的毛巾,這原本就是室外,林淑野摸到牆上的紅磚塊就明白了,但是他手還沒來得及收回來,一塊幹淨的毛巾就塞進了他手裏。


    林淑野把臉上的水擦幹淨了,睜開眼睛看著藍川,藍川手裏也攥著一塊幹毛巾,他手指著不遠處的人群,“剛才王奇幫我們送來的。”


    林淑野咧嘴大笑,“他也算講情義。”


    一大幫男人沒有隔夜仇可講,早上互相比試了一下拳腳功夫,到了晚上幾個人又有說有笑的了。除了一個胡一虎。


    胡一虎是個大一新生,以前就是練武術的,心高氣傲,但是手腳功夫確實了得,黃濤天也一直比較寵他,他的一對眼睛一直長在腦門上,誰都瞧不起,本來在自己的隊裏,其他人都慣著他,那也就罷了,可如今他不遵守規矩,在眾人麵前讓黃濤天失了體麵,黃濤天就單獨把他叫到一旁訓話了。


    尊重對手,點到為止!


    這是他們武術隊的宗旨。


    胡一虎邊聽邊點頭,黃濤天就當他知錯了。


    到了晚上,大傢夥聚著吃飯,坐了好幾桌子,黃濤天正想找胡一虎給柯興學道歉,左瞧右瞧看不到人,於是問王奇,“小胡呢?”


    王奇心不在焉,他昨晚被人整蠱了,林淑野肯定不是始作俑者,就是另有其人,這個人就在這撥人裏麵,他想弄清楚是那個瓜娃子敢整他。


    王奇隨口回道:“去廁所了吧。”


    成高順口接道:“沒有哦,我剛從洗手間回來,不信你問問小暢。”房間裏是沒有廁所的,大家要方便就得去外麵的廁所,因為是在山林裏麵,一般人不敢單獨去方便,廁所裏燈火通明,比飯堂還亮。


    於小暢心虛地瞟了眼王奇,他說:“對,我們剛回來,沒見著那個二胡。”


    黃濤天看了一眼埋頭吃飯的呂宏輝,“宏輝,你呢,看到沒有。”


    “沒。”


    “他不是跟你們一個房間嗎?”


    “我又不是他爸。”


    “臭小子!”黃濤天輕輕的拍了拍呂宏輝的頭。


    不過不見了一個胡一虎,晚飯大家還是吃的很開心,吃完飯後大家拍拍肚皮,打算回去休息,王奇突然焦急地走進飯堂,他剛才等不來胡一虎,以為這小孩在鬧脾氣,於是回房間一趟,沒找著人,倒是在胡一虎的床上看見一張紙條,王奇看見紙條,急沖沖地趕回來,把紙條遞給黃濤天。


    黃濤天看到王奇麵色凝重,他接過紙條一看,整張臉都黑了下來,紙條上麵隻有一句話:我心情不好,出去逛逛,明天之前不會回去的,別找我,找我我也不會回去的。


    王軍站在黃濤天身邊,也看到了紙條,他有點擔心地問:“派人出去找吧。”


    黃濤天臉色難看,他一直很疼愛這個最小的隊員,也知道胡一虎最難搞,萬萬沒想到他平時任性也就算了,這種時候還有心思跟他玩離家出走的戲碼!黃濤天當下就回道:“不用找,不會死的,我們別管他。”


    王軍的眼神跟林淑野對上,怎麽說這個人也是林淑野打的,胡一虎看來神氣,估計平時就沒有輸過,估計這次在眾人麵前輸給林淑野,自尊心上受不了,才會鬧脾氣跑出去,解鈴還須繫鈴人嘛,讓林淑野去把他騙回來也好。王軍對林淑野說:“淑野,你跟興學他們幾個出去把人給找回來。”


    王奇等著林淑野拒絕,林淑野這人最記仇,跟胡一虎打過一架,不可能會出去幫忙找人,讓王奇意外的是,林淑野竟然點頭了,答應道:“好的,我跟隊長去吧。”


    王軍滿意的點頭,接著囑咐,“可別再外麵鬧矛盾聽到沒有,如果對方有情緒,你們好言相勸,回來再讓黃濤天整治他!”


    林淑野點頭,扭頭對柯興學說:“走吧。”


    柯興學把外套穿上,應了一聲。他白天的時候雖然被胡一虎給陰了,打的不輕,但是他不記仇,也沒打算從胡一虎那裏討回好處。


    林淑野跟柯興學從秦思那裏拿了手電筒,正打算出去,藍川抓住林淑野的手,低聲說:“我也去。”林淑野扭頭看了藍川一眼,沖他笑了笑,應允了。


    王奇說:“侄子你先等我三分鍾。”他說著轉身走出飯堂,一小會兒就回來了,手上拿著一把複合弓,王奇對林淑野說:“萬一遇上野獸了,交給我吧。”


    四個人準備就緒,出門了,按照林淑野的意思,胡一虎也不笨,不會往山林裏麵跑,他極有可能順著他們來時的那條窄小的公路原路返回了,按照他們吃飯到現在,胡一虎也不過就是離開了兩三個小時左右,腳程再快也走不了多遠,頂多走出去二三十公裏,可惜旅店裏麵僅有的車子已經被飯堂的師傅開出去買菜了。


    四個人沿著公路走了半個鍾,林淑野就開始無聊了,藍川小聲跟他說著話,他沒聽清,低聲問:“什麽?”


    藍川說:“奶奶把嘉將送到她朋友的學校去了。”


    “哦,他還習慣嗎?”


    “聽說很受女孩子歡迎。”


    林淑野由衷的笑了,“那就好。”


    “這趟回去,我想去考個廚師證。”


    “你真想當廚子啊?”


    “廚子有什麽不好?以後可以給你做飯吃。”


    “……也對啊。”


    兩人正在閑扯,王奇突然看到路邊有什麽東西,他拿著手電筒掃過去,接著皺著眉頭走過去,用手在路邊的灌木叢上摸索了一下,接著拿起一塊布料。


    林淑野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王奇麵色凝重的對林淑野說:“胡一虎那臭小子的。”


    ☆、第三十五章


    夜色正濃。


    王奇臉色難看的把那截布條扯下來,走過來遞給林淑野,林淑野接過來看了一眼,剛才還懸著的心先放下了,他對王奇說:“自己撕的。”


    看破開的地方就是拿刀子切斷的。


    王奇看著林淑野,他點頭,接著說:“搞什麽這小子。”


    林淑野看了一眼柯興學,對方疑惑地回了他一眼,林淑野好奇地問:“隊長,你被那個姓胡的偷襲了還輸給他,現在還恨他嗎?”


    柯興學趕緊擺手,林淑野這話問得太奇怪,不過是兩個人之間的比試罷了,誰輸誰贏都是那回事,他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恨胡一虎,既沒有度量也很可笑。


    “當然不會。”


    “那他也沒有理由因為輸給我之後就恨我入骨,接著離隊出走吧?”林淑野把手裏的布條反覆看了一遍,胡一虎那人性格是比較沖沒有錯,但是因為這件事情跟大家鬧別扭也實在可笑,他扭頭看著藍川,詢問藍川意見,“你怎麽看?”


    藍川一眼就看出那布條是從衣服上用刀子割下來的,形狀規則的方片,一個人大半夜在路邊給別人留下一塊貼身物品,理由也就隻有一個。


    “他想給我們留記號吧。”


    王奇認同的看了藍川一眼,他說:“對,不過為什麽。”


    胡一虎那麽大的塊頭,而且還懂拳腳功夫,自然不可能在旅店裏被人給抓了出來,唯一的解釋隻有,他在鬧別扭出來之後,發現了點什麽,匆忙之中沒能回去給大部隊報告,隻好一個人跟上去了,他肯定也是聊到其他人會出來找他,於是想辦法留下了記號。


    林淑野看著前方消失在夜色裏的道路,他眼皮開始跳動,回頭掃了一眼其他麵容同樣嚴肅的三個人,他說:“給教練他們打個電話吧,我們先跟上去。”


    柯興學搖頭,他說:“沒有手機,被教練收繳起來了。”


    林淑野咋舌,他問藍川,藍川也對他聳聳肩,林淑野又看著王奇,王奇皺著眉頭說:“我原本預估在一個鍾以內就能找到人,這事情發展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根本沒有帶通訊工具在身上。”王奇說著轉身看著來時的路,離旅店有一段距離了,他對其他三個人說:“無論如何,找個人回去報個信。”


    林淑野點點頭,他看著藍川,藍川搖搖頭,很認真地說:“我不可能跟你分開。”


    林淑野無奈,柯興學看出來其他三個都沒有回去報信的打算,沒辦法,他隻好拍拍自己的胸脯,“我回去吧,我腳程快。”


    林淑野認可地看了柯興學一眼,伸出手去拍拍對方的肩膀,“交給你了隊長。”


    柯興學沖他點點頭,轉身往回走。


    王奇盯著前麵看了許久,鄭重地說:“無論如何,我們先跟上去,你們兩個小心點。”


    一行人沿路走了一段時間,每隔數百米就可以在路邊發現胡一虎留下了的記號,他們原本以為就會那麽沿著公路走出那個地方,但是到了某個分岔路口,記號顯示指引他們往右邊的小路上拐。


    小路上已經沒有水泥路,傍晚的時候似乎下過毛毛細雨,地麵有點濕,泥地麵上麵有被汽車輪胎碾過的痕跡,藍川蹲下來仔細在地上摸了一下,他站起來對林淑野說:“麵包車。”


    王奇拿著手電筒往地麵上照,他在尋找胡一虎的鞋印,林淑野的視線也在地上掃了一遍,他看到一排腳印在汽車輪胎痕跡的上方,他抬頭看著藍川,說:“胡一虎跟著這車子過來的,不過這車子為什麽開得這麽慢,胡一虎用腳力怎麽追的上?”


    他說著又往左側車胎看了一下,然後抬頭對藍川說:“輪胎印深淺不一,這車破胎了,估計是慢慢挪過來的。”收到藍川肯定的答覆,林淑野伸手往自己衣兜裏掏了一下,拿出來一張地圖,把他地圖鋪在地上,讓王奇幫忙拿手電筒照著,三個人圍成一圈,林淑野指著地圖上的位置說。


    “我們就在這裏,跟旅店相距……我看一下,應該有五十公裏。”


    王奇驚訝地說:“糙,這麽遠,我不記得我們走了那麽久。”


    藍川說:“我們走了好幾個鍾了,不過神經比較緊繃所有對時間的概念相應減少了。”


    林淑野接著對著地圖仔細看了一遍,王奇見氣氛有點緊張,他想活躍一下氣氛,於是對林淑野說:“你倒有點探險家的味道,誰半夜出來找人還帶張地圖。”


    林淑野頭也不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跟林天崇出去,如果不帶張地圖在身上,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他扔在深山老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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