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信費勁的咽下這口烤肉,皺著梅低聲說道,“你一女人怎麽不注意點,你沒看對麵那男的隻看你們倆嗎?”


    梅米回嘴,“看的是我們,我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麽呀?”


    李存信喘了幾口氣,神色變得憂鬱而失落,“我介意。”


    梅米喝了一口啤酒,“我不用你管。”


    “我想管。”


    “不用你管。”


    氣憤頓時變得凝重,柳六隻覺得胸口窒息一般的難受,忙藉口起身去了洗手間。


    柳六撐在洗手池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精心挑選的裙子,細心描繪的眼眉,為了他下決心改變,磨光稜角,收斂本性,可他的目光卻從來不曾停留過。


    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個小醜,西施身邊效顰的東施。


    從未有過的痛,在心底悄悄紮根。


    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恢復如初,李存信恢復儒雅,梅米招呼柳六趕緊坐下吃剛烤好的脆骨,柳六卻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吃完飯,李存信開車要送兩人回去,梅米說什麽不讓他送,“你喝了酒,現在查醉駕呢,咱們各自打車回家,ok?”


    李存信想了折中的辦法,“我打車挨個兒送你們回家,然後我再回去。”


    梅米說,“不用,柳六,咱們撤。”


    不由分說,梅米拉著柳六快步走了,剛脫離了李存信的視線,柳六鬆開梅米的手,用力摳著掌心的肉,“米米,李存信人很好,比那個男人好。”


    這句話說出來,像一把鋒利的刀,在心中狠狠劃過,柳六痛苦的閉上眼睛。


    不知道為什麽,隻想讓他幸福,隻想維持他的微笑。


    梅米突然停下腳步,漂亮的容顏隱藏在黑暗中。


    靜默半晌,梅米幽幽道,“如果沒有雲翔,我肯定就跟他了,可我現在……心裏沒有位置給他。”


    “那你為什麽還要吊著李存信的胃口?”柳六心中的話衝口而出,說完卻後悔了,怎麽會說出這麽充滿醋意的話,仿佛自己也在愛著他?


    不,隻是仰慕,仰慕而已。


    梅米轉頭,幽幽的看著柳六的眼睛,“你,喜歡他?”


    柳六望著梅米的眼睛,竭盡全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我不會喜歡一個愛上別人的男人,米米,你清醒點吧,那個男人不會給你任何承諾的,李存信那麽愛你……”


    “不要說了,”梅米突然捂住臉,“六六,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我……”


    柳六扶住梅米的肩膀,兩個人靠在一起。


    “米米,不管你選擇誰,我都支持你。”


    “……謝謝。”


    梅米的手機響了,梅米接起來喂了一聲,低沉的情緒一掃而空,立刻變得歡快幸福,“雲翔,過來接我們吧。”


    柳六盯著梅米,不明白為什麽她會那麽癡迷,無法自拔。


    梅米接著電話,眼睛轉向柳六,笑嘻嘻的說,“還有誰?嗬嗬,當然是我經常給你說的那個小六六啊,快點來,我腳走得好痛。”


    梅米撒嬌時帶著小女兒的嬌羞,一臉被寵壞了的幸福滿足。


    柳六腦中突然浮現出梅米將烤肉送進李存信口中的樣子,她怎麽可以那樣對李存信,明明不愛他,卻表現的那麽親熱,玩弄他的感情……


    “六六,你臉色怎麽不好?”梅米突然捧著柳六的臉問。


    柳六一驚,忙撤開身體,拉開與梅米的距離,“沒……可能是啤酒喝多了,難受。”


    “等著,我讓雲翔帶果汁給你。”


    不管柳六願不願意,梅米給雲翔打電話,讓他順道帶兩份醒酒的冰鎮果汁過來,掛了電話,柳六抱著胳膊靠在電線桿上陪梅米一起等。


    “雲翔,這個時候不是應該不出來嗎?”


    柳六記得雲翔的‘家教’很嚴,現在已經臨近深夜了。


    “哦,他老婆出去參加同學會了,一般淩晨才會回來。”梅米一臉的毫不在乎,說得很坦然,仿佛雲翔的老婆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


    雲翔很快到了,下車的時候柳六才第一次麵對麵的看到他,他果然比梅米手機上的照片帥氣多了,緊身的黑色襯衣,暗灰色的西褲也是緊身的,眼角帶著桃花,無時無刻不在釋放著他的男性魅力。


    這種拚命展現自我的男人,一向不是專情的主。


    梅米小鳥一般歡笑著撲進雲翔的懷中,兩人親昵的說了幾句話,梅米沖柳六招手,“來,上車送你回家。”


    柳六搖搖頭,“不了,我想走走。”


    梅米跑過來拉著柳六的手,“沒關係的。”


    “真不用了,我不跟你客氣。”


    “那,”梅米覺得柳六可能是怕尷尬,於是將手裏的果汁遞給她一杯,“喝點果汁,你臉色很不好,我擔心你,回去早點休息。”


    “好。”柳六勉強笑笑。


    梅米上了雲翔的車揚長而去,柳六拿著冰冷的果汁站在街角等計程車。


    一輛黑色的賓利緩慢的滑了過來。


    第18章小白復出!!!


    車裏的李存信臉色比剛才差上百倍,嘴角的肌肉繃得緊緊的,相信他已經看到剛才那一幕了,李存信降下車窗,沉聲說,“我送你回去。”


    柳六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提醒他,“酒駕會進去吃半個月的牢飯。”


    李存信雙眼盯著梅米離去的方向,握住方向盤的手指用力收緊,泛出不健康的青白色,柳六悄悄扔掉雲翔帶的果汁,靜靜的陪著他坐在車裏。


    街上的人很少,高聳的路燈燈杆在路麵上播下一個個氤氳的光圈。


    兩人靜靜的坐了很久。


    李存信想她,而柳六,則在想他,即使盡在咫尺,依然忍不住想他。


    過了很久,酒精散去,李存信嘆了口氣,“謝謝你陪我。”


    柳六低聲說,“如果你狠心一點,你會很快得到她的,如果你耐心一點,她早晚也是你的,何必這麽痛苦。”


    狠心拆散梅米和那個男人,或者耐心等待那個男人拋棄梅米。


    李存信笑,笑容很苦很澀,“柳六,你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如果是你的話,我想我不會這麽痛苦。”


    可惜,自己不是她。


    柳六淡淡的說,“如果是我,要麽狠心分手要麽奮力一搏,我不會原地踏步。”


    李存信嘆息,“如果她有你這麽理智就好了。”


    柳六轉眼望向李存信,看著他憂傷的眼睛,自信的臉龐上全是滿滿的讓人心疼的傷痛,心髒開始不爭氣的抽痛。


    李存信,如果我有那麽理智就好了。


    夜深了,李存信載著柳六到單身公寓的樓下,柳六沒有下車。


    李存信問,“有事?”


    柳六猶豫一下,“我想……聊一會兒。”


    李存信把車子開到一處僻靜的停車場,熄了火,開啟了天窗,將兩人的座椅放低,兩人躺在座椅上看星星,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想聊些什麽?”


    “不知道。”


    “住在這裏還習慣嗎?”


    “還行,有時候一個待著挺孤單的。”


    “為什麽不找個男朋友照顧你?”


    柳六轉向李存信,李存信回望她,目光純淨溫和,完全不似他看向梅米時的那種渴望和絕望,柳六心中苦澀,“……還沒遇上讓我心甘情願愛上的人。”


    李存信笑笑,“希望你晚點遇上。”


    “是擔心我頻頻請假,耽誤工作,”柳六一針見血,“還是怕沒有了我在中間,你連和她單獨吃頓飯都很難有機會?”


    李存信用手抹了幾把臉,無奈說道,“柳六,你有時候……”


    “太直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李存信,你們兩個都是死心眼的人,愛上了就不會放手,但你們在感情上都是一樣的優柔寡斷,寧願陷在泥沼中,也不肯跳出來。”


    “……你,說的對。”


    沒有總經理,沒有秘書,隻有兩個深陷單相思苦楚的人。


    聊了很久,兩人都睡著了。


    清晨時候,柳六醒了,身上蓋著李存信的外套,而李存信則靠在車頭上吸菸,地下已經有了不少菸蒂,看來,他已經在外麵待了很長時間了。


    柳六把外套收起來,打開車門下車,“怎麽不待在車裏,早上有點涼。”


    隻穿著單薄襯衣的李存信臉上有幾分憔悴,卻笑容清朗,“我怕熏著你。”


    什麽人會在最困的時候用煙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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