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夏純純眨了眨紅腫的大眼睛,楚楚可憐的跟柳六求道,“柳同學,我今天真的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隻是想問問你,如果你真的喜歡安邦,我……(擠出幾滴眼淚)……會成全你們的……”


    夏純純剛說完,跟她一起來的人不樂意了,叫囂著讓這賤人滾蛋,絕對不能讓她得逞雲雲,柳六都想大笑,這幫子群眾演員還真是賣力啊。


    “夏純純,你憑什麽認為我喜歡那坨狗屎?”柳六一本正經的問道。


    夏純純眼中凶光一現,卻馬上恢復柔弱淚光的眼眸,“你……你昨晚都親了他了呀……我都看到了……嚶嚶嚶……”


    美人哭起來也美得驚天動地,群眾的情緒逐漸不受控製,甚至連柳六自己班裏的同學也開始指責柳六怎麽能這樣欺負人。


    柳六抬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用平淡的語氣,全班都能聽見的聲音問道,“請問,昨晚你看到你的男朋友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生氣?”


    “是……”夏純純哭道,“你怎麽能這樣……”


    柳六繼續問,“那你在憤怒之極的情況下,不先衝進去‘捉jian’,反而十分冷靜鎮定的掏出手機,啟動照相功能,選準最佳角度,等候許久才搶拍下我們在一起‘罪證’?”


    “這個……”夏純純有些驚慌,“我……我怕你們不承認……”


    柳六笑了,“我們承認了如何,不承認又如何,如果我們是真的在一起,你不過是幸運的逃離了一個腳踩兩隻船的卑鄙小人,如果我們之間有誤會,那你偷偷躲在門外拍照,我可不可以認為你是故意的,有目的的,伺機報復,損毀我的個人名譽呢?”


    這下,連夏氏吶喊團都沒動靜了。


    “好像法律裏有幾條是說誹謗罪的……”柳六瞅向夏純純,煞有介事的說道,“噯,你已經滿十八歲了吧,應該可以量刑了。”


    夏純純臉色刷的一下變得灰敗,呆滯幾秒鍾後,換了一個人般,表情一變立馬哭得梨花帶雨,幾乎要撲倒在柳六的桌子腿下麵,“柳同學……我錯了……我太傻了……你要怎麽樣都可以……就是……就是不要傷害安邦……嚶嚶嚶……”


    夏純純哭著哭著就要暈倒,旁邊的大餅子臉和尖下巴忙扶著搖搖欲墜的夏美人去醫務室,教室裏亂作一團,王琦擔心的拉拉柳六的袖子,用眼睛詢問她怎麽辦,就這麽放過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


    柳六笑著搖搖頭,沖已經被人架著走到門口的夏純純大聲說道,“拴好你的狗,別再讓它亂拉屎!”


    ‘虛弱’的夏純純刷的把臉扭了過來,眼睛裏全是憤恨的恨意,“你……”


    “快去醫務室吧,”柳六摸摸臉,故意把微腫的臉頰露出來,“不過,從昨天你‘先發製人’打我的那巴掌的力道來看,你的手勁還真挺大,以前打籃球的吧?”


    夏純純臉都抽了,幾乎要繃不住衝上來跟柳六大打出手,旁邊的人著急忙活的把她架走了。


    鬧劇終於落下帷幕,上課鈴也響了,可教室裏竊竊私語的聲音一直沒有停歇。


    王琦小聲說,“六啊,我算見識了。”


    “什麽?”


    “搬石頭砸自己腳。”


    這次事件鬧得沸沸揚揚,有支持柳六的,但大部分都支持純情可人的夏純純,任誰看到夏純純那張漂亮不食人間煙火的臉,都不會想到那個女人會用心機耍手段。


    柳六照舊上課打工,根本沒當回事。


    顧安邦就算沒有血性也有土性,被柳六那麽喪白後,再也沒有去找過柳六。


    校園裏經常會出現夏純純一臉甜蜜的攬著顧安邦手臂上課的情景,隻不過顧安邦的眼睛裏憂鬱更重,身形也削瘦不少。


    時間飛快的過去了,柳六的名字在眾人心目中淡化。


    夏純純並沒有跟顧安邦走到最後,畢業前夕,夏純純告訴顧安邦,她要去美國了,顧安邦甚至連挽留也沒有,冷淡的仿佛扔掉一袋垃圾一般。


    夏純純帶著無盡的遺憾和怨恨登上了飛機。


    柳六忙完了畢業論文,開始奔波在各大招聘會,簡歷雪花一般的播散出去,卻沒有一個麵試通知,而身邊稍微有點關係的同學都找到了不錯的工作。


    柳六沒指望自己家裏也能像別人一樣,幫自己砸點錢通通路子,弄到一個安逸穩定的工作,可柳六的家裏連打來電話,都是語氣嚴厲的質問她,是不是在學校裏闖了禍才找不到工作的。


    農村人根本不理解就業壓力,柳六不想解釋,默默的放下了電話。


    這個時代是個混亂的時代,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憑著家世可以在豪車的反光鏡裏整理頭髮,而品學兼優的窮大學生卻騎著破舊的自行車四處求職處處碰壁。


    學校裏的同學越來越少,冷飲店的生意也冷清了許多,很多時候,柳六都是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看天邊的火燒雲。


    看著看著,火燒雲變成了一雙狹長的狐狸眼。


    柳六無奈的笑笑,也不知道那個小子怎麽樣了,那麽辛苦才從家裏逃出來,如果不是她硬拖著他在冷飲店裏打工,恐怕這個時候他還在外麵自由自在的流浪呢。


    “柳六!”


    王琦拖著行李箱奔過來。


    柳六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塵土,沖王琦招招手,“琦琦,你今天走?”


    王琦跑過來,用力抱了柳六一下,“嗯。”


    在一起四年的舍友終究要分離,柳六鼻子有點酸,“以後別那麽橫,在我麵前裝螃蟹橫著走我就忍了,在外麵可要注意點。”


    王琦點點頭,從大行李箱裏翻出一個粉紅色的小包,遞給柳六,“給,送你的。”


    柳六接過來,抱住了王琦,“琦琦……”


    王琦拍拍柳六的肩膀,“怎麽彪悍的女將軍也有柔情的一麵呢,柳六,我知道你一個人很不容易,我特欣賞你的堅強,所以,你以後一定要堅強。”


    柳六鬆開手,回復她一個堅定燦爛的笑臉,“一定!”


    王琦整理好行李箱,抬手看了看手錶,“我要去趕車了,你保重。”


    柳六突然想起什麽一般,拉住王琦,“你等下。”


    飛跑著進去冷飲店,柳六纖瘦的身影穿梭在吧檯之間,轉眼間,一杯封好口的蜂蜜柚子茶做好了,柳六挑了根粉色的吸管,用粉色的絲帶係了個蝴蝶結,捧著出來。


    “請你喝。”


    王琦接過來,眼圈有點紅了,“那,我走了。”


    柳六目送著大學裏最好的朋友離去。


    回到冷飲店裏,柳六打開王琦給她的粉色小包,裏麵有幾瓶護膚品,王琦知道柳六很節省,平時捨不得買好一點的護膚品,總是隨便擦一點糊弄過去,可女孩子皮膚很重要,王琦專門挑了一些不算貴,但對皮膚很好的護膚品送給她。


    柳六抱著粉色小包,笑了。


    王琦了解她。


    柳六並不是錢不夠花,憑打工掙的錢上學和生活沒什麽問題,柳六甚至還自己攥了一筆數目不算小的錢,但柳六依然很節省,不是柳六摳門不捨得花錢,而是別人家的孩子沒錢了,遇上急事了,他們大可以跑回去向父母哭訴撒嬌,父母就是他們最堅強的依靠。


    可柳六隻能靠自己。


    她知道,花光了積蓄,等到急用的時候,就隻能回去,在那些自稱家人的人麵前卑微的低下頭,祈求他們借給自己一些錢渡過難關。


    不安定的生活讓她緊緊攥住每一分錢。


    王琦家庭幸福,生活殷實,但從來沒有瞧不起又摳又刺頭的柳六,她有時候會和柳六一起打工,還會很小心的避開柳六,跟家裏打電話,她擔心柳六傷心。


    有這樣的朋友,夫復何求?


    突然,柳六從粉色小包裏翻出一封信,急忙拆開來看,裏麵竟然是一封海風集團的簡歷表,還有一張小紙條:六子,試試看。


    第14章時來運轉?!


    海風集團可是赫赫有名的大集團,旗下包羅了所有掙錢的產業,從房地產建材到酒店超市,據說很有有頭有臉的人都在裏麵有股份,甭管上麵怎麽查怎麽整頓,海風集團一直屹立不倒,連負麵新聞也極少出現。


    柳六聽去麵試過的師姐說過,海風集團分公司的分管經理都配備寶馬奔馳這樣的轎車,不管什麽職位,隻要是海風的員工,每年都會組織到國外旅遊,其財大氣粗可見一斑。


    可海風集團從來不對外招聘,為什麽呢?


    你想啊,海風集團那麽大一個團隊,運作起來絕對不能出現一絲紕漏,除非你應聘的是最基層的售貨員收銀員司機售樓小姐等這樣非正式的龍套角色,想進入管理階層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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