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問聽見,精神一震,說道:“我再出格,那也是講求公正的。”


    “其實也不像你想的那般誇張。有這些人在,太過明顯的偏袒是沒有的。”唐毅停頓片刻,又補了一句道:“何況,國子監若輸了,朝廷確實拉不開臉麵。”


    “不明顯就不是偏袒了?偏袒就有臉麵了?”宋問搭上他的肩膀,忿忿道:“為何要讓我們的學生,受這樣的委屈!”


    唐毅:“……”


    宋問站起來準備出去,唐毅喊住她道:“你要做什麽?”


    “我現在就去給我學生們,排兵布陣!”宋問道,“人怎麽能一直在同一個地方失敗?這以後要如何才能站起來?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是讓他們覺得自己天生低人一等?心寒不心寒?國子監要麵子,我雲深書院就不要的?”


    唐毅吸了口氣,無言以對。


    “這次詩會,他坦蕩,我就跟他坦蕩。他無賴,我就跟他無賴。”宋問道,“清清白白的讓我們輸一次,我們無話可說。”


    宋問弓步又沖了回來,商量道:“殿下。那大將軍是國子監的人,我們這邊沒人鎮場子不行。不如你也去?”


    唐毅:“……”


    他就知道……


    第95章 學生本職


    唐毅戒備道:“你想我做什麽?”


    宋問煞有其事道:“你什麽都不用做, 你的存在, 就是意義。”


    他的存在, 除了看熱鬧,還真沒什麽別的意義。


    唐毅不知道宋問什麽打算,但直覺那會是很掉麵子的事。


    不過其實雲深書院的輸贏, 和他關係不大,並沒有什麽可以讓他丟臉的,他原本也是想去的。


    現在覺得宋問此舉別有用心實在詭異, 反而讓他有了退縮的念頭。


    宋問很欣慰的笑著, 拍了拍唐毅的肩膀:“如果去的早, 記得幫我留個位置。”


    唐毅想說那都是禮部安排好的, 還什麽留位?人已經飄走了。


    “我親愛的學子們!”宋問將書砸到桌上,瀟灑坐下,問道:“詩會在即,準備的如何?”


    丁有銘舉手, 萎靡的請求道:“先生,我們能不能不去?”


    宋問拍桌, 嚴厲道:“怎麽?還沒放棄?是時候該接受這個事實了!不然我幫你們思考一下什麽叫人生。”


    丁有銘道:“原本已經下定決心了,可院長方才過來說, 說這次的詩會,太傅也要去!”


    眾生一陣哀嘆。


    “那你們還敢臨陣脫逃?”宋問看著他們,環胸道:“該磨刀霍霍,直接上了呀。”


    趙恆道:“我寧願放棄,也好過到時候當著太傅的麵丟人吧?”


    宋問體會了一下:“這樣說來, 你們是真的覺得,自己比不過國子監的學子?”


    孟為挺胸,很坦蕩的說:“人要有自知之明。比作詩,我的確比不過!”


    宋問氣道:“你隻有無恥是無敵的!”


    孟為委屈。


    “這次願意太傅去,多好的機會?太傅肯定是去幫我們的,他心裏清明著呢。你們如果受了委屈,他能不管嗎?就算他不管,我們還有三殿下啊。這次三殿下也去。”宋問點名道,“李洵學子,你父親如果有空,麻煩他也去鎮鎮場。順便讓他欣賞一下你的才學與魅力。”


    李洵:“……”


    馮文述糾結道:“先生,您是認真的?”


    “我自然是認真的!”宋問拍腿道,“看,我們這邊終於有人了,還怕他們做什麽?你們不就是想公平公正的比一場嗎?機會來了啊!”


    梁仲彥眼睛轉了轉,撓頭道:“國子監那群傢夥,其實也不弱的。國子學裏授課的,都是德高望重的大儒或高官,他們平日裏自然要多努力。雖說人是討厭,可這成績,確實不差。”


    眾人跟著點頭附和。


    “他們不差,你們也不差啊。你們就是輸的太多,喪失自信,其實你們也很優秀。”宋問鼓勵道,“我先前聽國子監那群學生說話作詩,那個金剛羅利在他們之中算不算厲害?反正我覺得也不怎麽樣。”


    趙恆道:“那是先生您覺得,您還覺得我們不怎麽樣呢。這差距太大了。”


    宋問壓著上身,從鼻間哼出一口氣,看著眾人道:“這樣,我尊重你們的選擇。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不想參加的,現在可以舉手。”


    眾生蠢蠢欲動。


    “且慢且慢。”宋問看向林唯衍道,“林小友,拿出你的武器。你懂的。”


    林唯衍點頭,起身。


    眾生:“……”


    宋問:“現在,不想去的舉手。”


    眾生:“……”


    宋問欣慰笑道:“沒人放棄嘛,看來大家都很期待。”


    孟為無奈道:“先生,莫開玩笑了。”


    宋問點點頭,坐正道;“好吧,那我來客觀說幾句。”


    “李洵,你的文章與詩詞做的很好。韻律和意境,完全不輸他們。年輕一輩裏,絕對是佼佼者,你若是退縮,他們也沒什麽資格上場了。”


    “馮文述,你的策論很優秀。邏輯縝密,思維敏捷。重要的是,你能準確抓住要害。論口才,你根本不需害怕他們。”


    “丁有銘,你對機關術很有造詣,算科也不錯。國子監的人,幾個人會去學這些?”


    “趙恆,你對禮部大小事宜皆為熟悉,《禮記》倒背如流,一舉一動很有風範,若是考禮,你怕什麽?”


    “孟為,你雖說樣樣不求甚解,學的都不算頂尖,可其實是你大樂意學,你的天賦造詣還是很高的。遍地開花也不錯,有些事情其實的確不需要深究,夠用就可以。能夠樣樣皆通,也是一種本事。”


    “我是看好你們才給你們報的名。你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各自出眾的地方,何必非要去看自己的短處?這世上詩作的不好就活不下去了嗎?不會作詩,就不是才子了嗎?不會作詩,就意味著將來不是好官嗎?你們先生我就不會作詩,不照樣是你們先生?”宋問道,“何況這一次對我們有利啊。”


    眾學子:“有利?”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對麵不知我們的安排,我們卻可以猜到他們的。”宋問道,“國子監今年有哪些學子參加?他們分別擅長哪一門科目?這一次的詩會,要比哪些?”


    馮文述道:“這詩畫,是年年都要的。其他的,倒說不準。”


    丁有銘道:“算科考的不少,策論也考的不少。字帖,墨經,偶然也有。”


    “羅利的書畫頗為出眾。書法先前被先生贏了,想來他不會再比。可他是一定要參加的,所以應當會比畫。”李洵分析道,“另外,律學,算學,都有出眾之,或許會比。武科也不一定,除了林少俠,我們乙班沒有武科出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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