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山不信道:“無關人等, 豈會放你進來?不然你隨我去找他對峙!”


    林唯衍腳下站實:“我不走。找到宋問了,我為什麽還走?”


    宋問頭疼,站到兩人中間道:“我會處置,我來。助教,請把他交給我。”


    傅知山:“可是……”


    宋問一路送他出學堂,忽悠道:“我自有打算,助教,您看這快上課了。”


    待她回來,林唯衍已經被眾星捧月般的圍住,各種詢問。


    馮文述:“你背上背的是什麽?”


    林唯衍:“這是一把劍。”


    “劍?”馮文述道,“這看著不像劍啊,這不是棍子嗎?”


    林唯衍道:“它曾經是一把劍。但是背著劍走,很麻煩。所以我把它融成了一根棍。”


    “哦——”眾生佩服道,“厲害!”


    林唯衍有種惜字如金的冷漠感,但是對待別人的問題,都會一字一句很認真的回答。


    這是一個很認真的孩子。


    還是一個邏輯新奇,不著套路的很認真的孩子。


    所以宋問和他住了兩天後,感覺整個人都不正常了。


    孟為小心道:“我能拿拿嗎?”


    林唯衍兩手環胸,點頭。


    孟為試了一把,驚道:“好沉!”


    眾生又是佩服的:“喔——”


    宋問:“……”


    宋問抹了把臉。


    一幫學生,也是智商堪憂。


    “為何背著劍走會很麻煩,而背著棍子走就不麻煩呢?不都一樣那麽沉嗎?”梁仲彥上手掂了掂道,“而且劍,不是背在身上,是配在腰間的才對嗎?”


    趙恆笑道:“這麽沉的劍,配在腰間?那還穿褲子嗎?”


    林唯衍道:“因為我背著劍,它的原主人會來找它。”


    眾人:“……”


    現場忽然詭異的安靜了。


    林唯衍補充道:“這是我贏來的。現在是我的劍。”


    “那……”馮文述試探道,“他為何還要來找?”


    林唯衍:“他想用銀子和我買,我拒絕了。”


    宋問插嘴道:“為什麽不賣?”


    “先生。”


    幾位學生這才看見她。


    孟為眼中帶著嚮往:“江湖人的武器,自然不是可以隨意捨棄的。銀子算什麽?順手的兵器才是無價!”


    宋問嗬嗬道:“順手?順手到他融了做成棍?”


    諸生有一次沉默。


    是啊……好神奇的。


    林唯衍點點頭,讚許道:“因為那人賺的是不義之財,我不能收他的不義之財。”


    宋問:“……”


    孟為等人卻很是景仰。


    馮文述感慨道:“果然是血性江湖啊。”


    宋問:“……”


    她隻聽出了血啊!血淚的血啊!


    身為他們先生簡直是要哭了啊!


    宋問拍桌:“你給我回去!”


    “不行。以防你有危險,我必須要寸步不離的保護你。”林唯衍道,“我既然收了你的銀子,雖然不多,但卻不能食言。”


    馮文述耳尖道:“先生有危險?”


    宋問沉痛道:“我最大的危險,就是遇到了他!”


    林唯衍不為所動。


    林唯衍依靠自己的武力,和獨特的氣質,迅速拉攏了宋問的一幹學子。


    幾人騰出位置,讓他一起上課。


    “先生。”馮文述問道,“鄭會的案情,先生有頭緒了嗎?”


    宋問:“那你們呢?”


    “鄭域什麽都不知道,我們想問,也問不清楚啊。”孟為道,“連案子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他也說不清楚。”


    馮文述正色道:“這幾日,學生們去西明寺問了一下。情況怕是不妙。”


    宋問:“說說。”


    馮文述:“我們拿著鄭會的畫像去問的,不說名字,也不說緣由,大多人都說沒見過。可問他們鄭會,卻口風一變,說是二十日當日,見他來過了。”


    宋問:“什麽時辰。”


    馮文述:“巳時。”


    宋問:“從哪裏上去的?”


    馮文述:“西口。”


    宋問:“你們一路問下去了嗎?”


    馮文述點頭道:“一路問了,說他從西口上山,半路不見,轉到旁邊的密林裏。”


    “看。我們不知道的,對方告訴我們了。真兇是在巳時到的西明寺,從西口上山,半路拉著人進密林行兇。”宋問道,“越多的藉口,就是越多的漏洞。他們知道的事情,往往會忘了別人不知道。為了讓一切變得合理,真相,也會隨著謊言冒出來。”


    宋問道:“這世間沒有能遮天的手,也沒有能變白的黑。隻看你是願意呆在陰影下麵,還是主動去尋求真相。所謂愚昧,一半是因為愚蠢,一半是因為自欺欺人。”


    林唯衍大力鼓掌。


    其餘學生愣了一下,也開始跟著鼓掌。


    宋問:“……”


    她是在講課,但不是在演講。


    林唯衍道:“我娘告訴我,這世間,能傷的人,不是劍,而是人。”


    宋問深吸一口氣,有感而發道:“就像這世間,殺人最多的,也是人。”


    眾人心中,都有股莫名的情緒在躁動。


    宋問道:“此事你們不用再插手。”


    馮文述站起,挺胸豪情道:“先生不必擔憂,我等已做好覺悟。若今日在此退縮,往後也會退縮。今日退一步,往後會退百步。”


    宋問撓撓腦袋,道:“不,你想太多了。我隻是怕你們打糙驚蛇而已。”


    諸生:“……”


    “不知道開審的時候,會有什麽證言證詞。也不知道鄭會,會受到什麽指證。更不知道鄭會如今是個什麽態度。我們甚至,連案發的經過,走向,細節都不知道。是否別有隱情,也無從確定。”宋問道,“你們做的越多,他們也會做的越多。先等衙門第一次提審完了,再做決定。這幾日,都給我安分呆著,當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不要再自作主張,去做調查了。”


    學生失落道:“是。”


    宋問倒沒料到,這群學生對這案子,會那麽感興趣。


    真怕他們出事,將事先壓下,等著朝廷開審。


    一直到提審當日,宋問去縣衙旁聽。


    雲深書院不少學生也來了。乙班的幾位,圍在她身邊。


    宋問敲著一把新扇子,詫異道:“李洵,竟然沒來?”


    這樣的日子都沒來,不似他的作風啊。


    馮文述擔憂道:“真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不會是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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