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自小就有婚約,是由雙方家長訂下來的。”


    “海桐?”女人以質疑的眼神盯著他。


    “你能否認?”雪雁那雙晶瑩的瞳眸也毫不放鬆的對他展開咄咄逼人的攻勢。


    同時承受兩個女人的逼視,他由不悅開始燃起忿怒的火焰;藉由滿是烈焰火花的眼神,他隻想逼退伊雪雁。但她卻毫無畏懼的迎視著他,甚至還帶著一絲譴責。


    最後,他強忍住反駁,隻是故作淡漠的聳聳肩,視同默認。


    女人眼中的訕笑突然消失了,但嘴上仍不甘示弱。“未婚妻又怎樣?就算你們結了婚,他還是可以搞外遇,或者金屋藏嬌!哼!憑你這種正經八百、不懂風情的小丫頭,怎?可能滿足得了海桐。”


    雪雁的雙頰再度染上紅暈,這不是害羞,而是忿怒!顯然女人輕佻、嘲弄的話語已徹底激怒了她。


    “我決定和他履行婚約,而且我們都會完全忠於彼此。”伊雪雁以超乎自己想像的強硬口吻宣稱:“所以,從現在這一刻起,我不會讓你、或是其它的女人再靠近他一步!”


    “要他忠實?”女人仿佛是聽到了這世紀最好笑的笑話般,又咯咯地笑了起來。“你不如叫他當和尚去吧!”


    梁海桐可一點也笑不出來,他緊緊的咬住雙唇,始終怒瞪著伊雪雁。


    “這問題就留給我自己來操心吧!”雪雁再次請求她:“請你別再接近我的未婚夫好嗎?”這次,她給了女人一個友善的微笑。


    “要我放棄像海桐這?好的情人,我實在捨不得!”女人朝著梁海桐大?媚眼。


    海桐根本視而不見,隻是專心一意的瞪著伊雪雁,同時並在心中暗下決定--他打算看她如何顛覆他的人生!


    絲毫不畏他的瞪視,她更信誓旦旦的宣稱:“今後,我將如影隨行的跟在他身旁,絕不會讓他再有機會去碰別的女人。”


    “好吧!既然你這?‘執著’,我看,我還是先走吧!不過,如果你終究還是拴不住他的人,那我可是會毫不猶豫的重回他的懷抱。到時候,你可別怪我。”


    話一說完,女人便大方的掀開棉被;正想起身,伊雪雁卻發出一聲驚呼,立刻沖向女人,將她塞回棉被下,然後像個忿怒的天使般轉身瞪視梁海桐。


    “這時候,你不覺得你該迴避一下嗎?”


    女人在棉被裏發出咯咯的嬌笑。“你真是個奇怪的女孩!都到這種地步了,我身上還有哪一個地方是他所不熟悉的呢?”


    伊雪雁被女人笑得低下頭來,直覺自己已羞得無地自容。是她太嫩?還是他們在情慾上太過放縱和隨便?想到這兒,她猛一?頭,用著責備的目光再瞪梁海桐一眼。


    從她瞪視他的眼中,他領略到了赤裸裸的譴責--她好像真以?自己有權約束他似的,這真令他受不了!


    梁海桐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轉身將自己關進浴室。


    他扭開水龍頭,讓冰涼的冷水嘩啦啦的兜頭淋下;此刻,他真希望這些水能衝掉眼前這場噩夢和災難!


    他更希望,當他踏出浴室之際,房裏那兩個讓他無法忍受的女人,已經消失無蹤了。


    ***


    從浴室走出來的梁海桐,有點失望,又有點有趣的看著伊雪雁正襟危坐地坐在他的沙發裏。


    他抓起大毛巾,擦拭著自己尚滴著水珠的濕發,暗暗打量著伊雪雁。她從頭至尾一言不發,而且始終盯著地板看,宛若當他不存在似的;這副沉靜、乖巧的模樣,才是他記憶中的伊雪雁,而方才那個勇敢、強悍的女孩,又是誰呢?


    他故意用力地將大毛巾往她身旁丟去,想引起她的注意!


    這果然造成她一陣驚慌!仿佛他丟的是一枚威力十足的炸彈一般,嚇了她一大跳。她撫著胸口,看了他一眼,立刻又低下頭去,似乎承認自己理虧,沒臉再見他似的。


    “既然已經露出母老虎的真麵目,又何必再裝出像貓咪般溫馴的模樣來騙人?”他語帶威脅:“我應該?你的謊言好好打你一頓屁股!”


    “我沒有說謊!”雪雁理直氣壯的?自己辯駁。“我們自小就有婚約,這是不爭的事實。”·


    “這樁可笑的婚約,誰會真當?”


    “我!”


    梁海桐認真地看了她一會後,揚聲大笑,但笑意卻不曾傳至眼中。“你我的父親說是甚?‘八拜之交’、‘情同手足’,但結果呢?你爸爸眼睜睜看著我老爸因?一次錯誤的投資而賠上辛苦多年的事業和家當,卻不肯拉他一把。當時,他可以伸出援手的,但他沒有!”


    伊雪雁痛苦的閉上雙眼。“你不了解……”


    “我了解!”梁海桐氣憤的打斷她。“我老爸意外過世後,我曾在走投無路之下,登門懇求你爸爸,希望他能念在我們兩家多年情誼的份上,先借我壹仟萬渡過難關。但他還是沒有幫忙!”


    那是梁海桐這一生中最晦暗的一段時光。當時,他一接到他爸爸事業失敗的消息,二話不說便自美國趕了回來。沒想到,他千裏迢迢的回來,卻隻見到一向意氣風發的父親在一夕之間消沉、頹喪!這情景,隻有在多年前他媽媽過世的時候,他見過一次:但那次,他熬了過來,這次,他卻因一次錯誤投資而永遠失去翻身的機會。


    他爸爸過世後,他在求助無門的情況下,隻好變賣他們居住了三代的租宅。替父親償還最後幾筆債務之後,他利用僅餘的錢,和幾個好友同組了一間規模很小的gg公司,並替自己買了現在這個可以避風遮雨的小窩。


    “壹仟萬對別人來說,或許是筆不小的數目,但對你爸爸而言,那隻是九牛一毛。”他的聲音不再激昂,但其中的冷硬、疏離卻更令人震懾。“你知道他當時是怎?對待我的嗎?他是用冷眼看我,毫不留情的告訴我,伊、梁兩家早已恩斷義絕,甚至他還指著我的鼻子,叫我永遠別再出現在他麵前!還有,他要我牢牢記住,休想藉兩家的婚約在他身上撈到任何好處。”


    對於這番指控,伊雪雁無言以對。他所承受的不公平待遇,她都明白,而這也就是她?甚?會不惜代價、排除萬難出現在他麵前,甘心忍受他冷眼相待、冷嘲熱諷的原因。


    “你是如何找到這裏來的?”靜默了許久,他才用審問犯人般的銳利眼神盯著她。


    雪匯的頭垂得更低了。“我有一個同學的哥哥--在偵探社工作。”


    “?甚??”他像高塔般矗立在她麵前。“你今天來,究竟有何企圖?”


    伊雪匯緩緩站起身來麵對他,這才發現,就算她的腳踮得再高,也隻能勉強和他如雕刻般挺直的鼻樑齊平。


    深深的吸口氣,她才開口說道:“我決定履行和你之間的婚約。”


    梁海桐不知所措的眨眨眼。“你瘋了嗎?”


    “我是認真的!”伊雪雁一向溫柔、可人的臉寵,頓時變得異常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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