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雲來客棧雖然名為客棧,但實際上卻更像一個小小的茶室,人們會在這裏喝酒吃茶,談談事,聽聽書,當然,今天是沒有聽書這個項目了。


    重言在客棧二樓靜坐了很久,聽著樓下的談話,也有些喜悅,因為這個國家,這片領土,是如此的寧靜安詳。


    從他得到的消息來看,這位鬼先生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就已經在這雲來客棧裏說書了,廣結天下人物,不僅僅江湖中的許多名人,甚至是朝廷中的很多人物,也和他有些交情,反而是重言自己,對這個人一無所知,就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物一樣,但這些都不重要,其實重言並沒有打算走什麽迂迴路線,或者說做好偽裝,先搞好關係再去求醫一類,重言是打算直接求醫的,因為帶有目的的接近,不論目的是什麽,最終都是對對方的一種不尊重。


    那位鬼先生據說是住在雲來客棧的,似乎是這邊的座上賓,就在雲來客棧自帶的小院裏。


    重言在客棧裏其實已經待了蠻久了,其實他本人也是很少出宮的,所以對於京城,可以說是陌生的,留了一個人在這邊看著,重言帶著一個侍衛從樓下緩緩走了下來,就在這時,聞到了一陣很奇異的香味,很熟悉,很熟悉,但是重言卻說不出來,重言隻當是廚房的味道傳出來了,並沒有多想,因為味道隻有很短暫的一瞬間,重言笑了笑,接著就往外走了,似乎還能隱約從自己身上聞到一股味道,聞著這股味道,心頭隱隱有些悸動,甚至於有種舒爽的整個人頭皮發麻的感覺,但是當他仔細去聞的時候卻發現什麽也沒有,重言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隻是記了下來,想著以後有機會去問問太醫,當然,要是能有機會問問名醫那就更好了。


    剛走到了門口,抬腳剛要跨出去,就撞上了一個青年,其實真要說是青年也有些勉強,因為這似乎隻能算一個青少年,青年身上有一股味道,很清爽的味道,涼涼的,聞起來就特別的舒服,就像,剛剛自己聞到的味道。重言想不起這是什麽的味道,但不妨礙他喜歡,順便看著這個青年也十分的喜歡。


    青年似乎正在和後麵的人交談,所以倒著走進了這個客棧,正巧和重言撞上了。青年轉過身來,雙眼十分的明亮,十分的清秀,看著就讓人很舒服。


    青年撞上了人就回過頭來,看到重言的時候先是眼睛一亮,然後這很激動,似乎想說什麽,但想了想又沒說,隻是說了一句,“抱歉抱歉,不小心撞到你了,你沒事吧,要是哪裏不舒服我可以幫你看看”,似乎覺得這句話有些奇怪,青年揮了揮手,說道,“你別理解錯了,我是大夫,要是你哪裏不舒服,我可以順便幫你看看,放心,不收你錢的,我醫術還是很好的。”


    “我沒事。”重言看著青年解釋的樣子,笑了笑,回答道。


    “那就好。我叫顧長安。”青年介紹了一句自己,並沒有想著重言也介紹自己,反而轉身看向了剛剛和他談話的人,隻見後麵兩個老頭邊閑聊邊走了過來,走到了門口,就對長安說道,“怎麽,今天這麽高興?”


    長安跑過去,拉住了其中一個長著花白的鬍子的老頭,悄悄說道,“鹿師傅,我找到他了。”說著看了重言一眼。


    重言看著兩位老人,猜到了這應該就是名醫鹿先生和說書人鬼先生,所以走上前去,詢問道:“請問是鹿先生和鬼先生麽?”


    兩個老頭都一致的沒有回答。隻是看著重言,似乎想從他身上看出點什麽來一樣。


    看兩人沒有回答,重言也沒有生氣,隻是自我介紹道:“我是重言,此次前來,是特意來求醫的。”


    “求醫?你生病了?不應該啊。”青年即顧長安走了過來,說道。說著走過來,還給重言把了把脈。“是有那麽點奇怪,但並不是什麽大毛病,這不用看病,過兩天就會自己痊癒的。”


    重言笑了笑,抽回了自己的手,說道,“我不是為自己求醫,是為自己的妻子。”


    青年似乎有那麽一瞬間的呆愣,但很快就回復過來。笑著說道,“這樣的話,就得考慮考慮。你可以去問問我師傅。”


    青年沒有再說什麽,走回了白鬍子老頭的身後,安安靜靜的站著,就像以往待在老頭身邊一樣。


    老頭摸了摸青年的頭,沒說什麽,隻是回過頭仔細地看著重言,然後對長安說,“長安,你好好看看這位公子。”


    顧長安剛剛忙著興奮,並沒有仔細去看,此時聽了鹿師傅的話,才收起所有情緒,看了看重言,才發現重言身上還隱隱纏繞著黑氣,這些黑氣並不是從重言身體裏散發出來的,而是重言和這黑氣的主人長時間的接觸,從而這些黑氣漸漸的纏在了重言身邊,但由於某些原因,這些黑氣並不能觸碰到重言,但還是不願意散去。普通人自然是看不到這些東西的,但是這裏的幾位都不是普通人,而且,這些黑氣,也許一般人不知道是什麽,甚至可能近距離接觸這些黑氣的重言本人可能都不知道這些黑氣是什麽,但是長安卻很清楚,這是一些沖天的怨氣。


    看著這些黑氣隱隱綽綽,長安的情緒凝重了起來,仔細看了一眼重言的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還是轉過了頭,看著白鬍子老頭。


    重言看著一直看著他的三人,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詳情我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向你們說明。”


    一直沒說什麽的鬼先生這個時候在前麵帶起了路,繞開了雲來客棧的正門,向另一側走了過去,幾人跟在他的身後,慢慢的走著。


    重言跟在他們三人身後,讓侍衛先在一邊候著,自己跟著去了。然而實際上,三人現在已經在交流了。


    “鹿爺爺,我們,我們還是幫幫重言吧。”長安也有些心虛,覺得這句話說出來有萬分的沉重。


    “傻孩子啊!你們這一族,哎!”鹿老頭說道。


    “鹿老頭你幹嘛呢,啊?小孩子嘛,就該有小孩子的樣子,你說說,長安跟著你變成啥樣了,一點少年該有的蓬勃朝氣和生動都沒有了。長安啊,你這個年紀呢,不用顧忌這麽多,就該快快樂樂的,闖了禍,還有我們為你解決,何況你沒闖啥禍,隻是有點小小的可以不計較的請求,哪裏需要這麽心虛啊。”鬼先生也說道。


    “我就知道龜爺爺最疼我了。”長安說道。


    “哼!那你讓這隻老龜去幫那個啥言的看病好了。”鹿老頭氣哼哼的說道。


    “我知道鹿爺爺最愛我啦。我也愛鹿爺爺。”長安趕緊哄了哄鹿老頭。


    “哼,沒白疼你,看病就看病,不過隻此一次啊。這些怨氣,哪是那麽容易產生的,這啥言的妻子,不是什麽好東西,可能還沾染著一些不該沾染的東西。”


    “謝謝爺爺。”長安高興的說道。


    當然,以上的對話重言自然是聽不到的,隻是看到原本安安靜靜跟在兩位先生身後的長安突然就很高興,然後那位鹿先生摸了摸長安的頭,就像摸個小孩兒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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