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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百位人形靈物隻見到柳懷鬆獨自一人下來,他們略感疑惑,能夠肯定他沒有動手的意思,所以他們全部停下腳步,等待柳懷鬆走過來。


    距離兩丈的時候,柳懷鬆止步在水草地裏,開口問出最想知道的問題:“我想知道,你們是不是受到你們尊座的指示?”


    領頭一位上前兩步,回道:“我們尊座並不知情,這是我們自己的決定。”


    柳懷鬆微微蹙眉,沉默片刻後反問道:“為什麽非要這麽做?你們到底想得到什麽?莫非你們沒有考慮過後果嗎?沒有想過你們的決定,會讓你們的尊座心生不滿嗎?會讓整個仙境從此陷入戰亂嗎?”


    領頭這位寒聲說道:“我們想得到一個公平,得到一次主宰仙境的機會,我堅信,我們尊座會原諒我們擅作主張。”


    柳懷鬆再次沉默片刻後,問道:“如果你們想主宰仙境,難道沒有考慮過仙境人類的感受嗎?你們覺得他們會答應你們的要求嗎?照你這樣說,你們還想永遠與人類對抗下去嗎?”


    他們的聲音都沒有刻意壓低,所以在護城牆上的數萬修士也能夠隱約聽見兩句,也因為沒有聽清楚,那些修士並未吵鬧起來,而是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領頭的人形靈物沉默很長時間,朗聲說道:“如果你們真想與我們和好如初,那要拿出你們的誠意,還有…把仙帝的位置。讓給我們尊座,她才是最有資格擔任仙帝的人。”


    聽見此話,柳懷鬆眉頭緊皺,沉默無語。領頭靈物的聲音很是洪亮,站在護城牆上的所有人,一字不差的聽在耳邊,一時間他們開始還隻是沒有反應過來,隨後便徹底喧嘩起來:“你們不覺得欺人太甚嗎?曆代仙帝都是人類擔任,你們的尊座怎麽能夠成為仙帝啊?”


    “我第一個不同意,即便與你們交戰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我也願意。”


    “數千年來,仙帝一職早已定死,除去人類之外,絕對不允許異種來擔任此位。你們這是想逼死整個仙境的人類。我們退一步。你們卻連進無數步,孰可忍孰不可忍。”


    “絕難同意,至死也不會服軟。仙帝的位置絕對不許靈物染指。”


    “對,對,對,不服,不服……”抗議聲,憤怒的咆哮聲,猶如驚雷炸響,有些情緒激動的修士已經從護城牆躍了下來。場麵完全失控,即便逆風也無法阻止他們,他們已經不再聽任何人的勸解。


    一時之間弩拔劍張,形勢十分緊張。數百位人形靈物已經做好對戰的準備,隻等那些躍下來的修士在靠近一些。逆風也已經飛躍而來,落在柳懷鬆的後麵,他拔出長劍指著奔過來的修士。


    柳懷鬆眼見局麵千鈞一發,他緊握袖中的拳頭,大喝道:“無論是誰,敢先動手,我現在就殺了他,你們如果都不想活命,那大家便一起同歸於盡,讓整個仙境徹底消失。”


    聽見柳懷鬆的話,數百位人形靈物一起後退兩丈,那些即將奔來的修士也停下腳步。他們不知不覺中,對柳懷鬆有些不滿,認為他不該對靈物手軟,不該對靈物的得寸進尺而忍讓。逆風仗劍前奔五步,用威勢擋住所有修士,用劍與眼神告誡他們,誰敢上前,殺無赦。


    柳懷鬆掃視前麵的人形靈物,掃視他們後方在森林邊緣處蠢蠢欲動的無數靈物。他清楚,一動則萬動。


    雪貂跳來柳懷鬆的肩上,她一對眼珠子骨溜溜直打轉,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嘴沿,好似一副無計可施的模樣,又小聲說道:“他們到底是怎麽啦?之前在森林都不是好好的嗎?怎麽忽然轉性呢?不會是受到誰的慫恿吧!”


    柳懷鬆聞言,挑了挑眉,也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他緩步上前兩步,反問道:“如果你們是受到他人的挑撥離間,那你們不會自己想想,仙境的人類已經退讓過一步,難道你們反而還想討回一個公平嗎?我難道沒有給你們公平嗎?”


    領頭的人形靈物說道:“跟誰與我們說過什麽沒有半點關係,你也沒有給我們一個公平,你們人類也沒有真正給我們一個公平,因為…”


    他加大聲音,吼道:“因為你們始終覺得我們還是動物,不能與你們比量齊觀,你們覺得我們始終低你們一籌,不能讓靈物的尊座成為仙帝,你們人類剛才的排斥已然證明,你們沒有把我們放在平等的位置來看待。”


    柳懷鬆也承認,那些修士的反對確實能夠證明此點。但他不會看低靈物,他提起嗓音,說道:“如果我說人類願意與你們和平相處,願意與你們視同一律,那你們願意相信我的話嗎?”


    領頭的人形靈物回道:“口說無憑,我們看不到,很難讓我們相信。”


    “好,很好。”柳懷鬆的神情透著決絕之意,他已然落定一個念頭。他緩緩掃視前麵這些人形靈物,大聲說道:“我讓你們看到誠意,讓你們心滿意足。”


    他轉過身去,看著逆風的背影,喊道:“逆風兄弟,拜托你,毀掉護城牆,毀掉這道隔閡。”


    此言既出,數萬修士當場怔住,那些人形靈物也是瞬間震驚不已。這一刻水澤地帶所有修士與靈物一動不動,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音。逆風嘴角微揚,他輕輕一笑,頓時一躍而去。


    護城牆上的修士早已經全部下來了。逆風運起精氣一劍揮灑下去,轟地巨響,護城牆裂開一道深口,接著向著兩邊開始垮塌。逆風又換去其餘位置,同樣等待精氣一劍。


    “轟轟轟…”巨響聲綿綿不絕,護城牆漸次倒塌,灰塵彌漫空中。不過半柱香的時間,視野下的護城牆成為廢墟,甚至後方的營地也被波及到。


    既然實體靈物們出現在這裏,柳懷鬆已經肯定逆風先前的猜測,虛靈體的靈物已然全死,那麽頂多剩下兩位戰鬥隊長以及天黯。即便毀掉護城牆,也是無傷大雅的事情,如果能夠借此化解靈物與人類的恩怨,那麽護城牆遲早要毀掉。


    所謂誠意,這絕對是最大的誠意,矗立於此不知多少歲月的護城牆,好比人心的溝壑,隔絕開人類與靈物的溝通,隔開了他們心靈上的交流,讓他們雙方處在對立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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