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謝美蘭,早沒看出她是這樣的人,還說在我弟弟身上浪費了這麽多年,我弟弟的青春就不是青春啊!”


    “是是是……”


    “什麽年頭了?都2023年馬上2024年了還在做夢嫁入豪門?也不看看她是什麽條件?”


    “是是是……”


    “還有那個路傑,有錢找個更年輕漂亮的嗎?找個三十歲離異打胎的,他膈不膈應啊!”


    “是是是……”


    “真就是當代西門慶和潘金蓮!也不怕名聲爛掉!”


    “是是……呃,磊磊挺好的,算不上是武大郎。”


    “……”


    又一次在那偉家聚餐,也是沈琳第一次攻擊性拉滿的戰鬥,可惜的是,她罵的幾位主人公都不在這裏。


    謝美蘭肯定是不可能還在這裏的,而沈磊,這次也不想過來。


    據說前兩天沈磊打算請假去山裏的修行社待一段時間,可給那偉嚇得夠嗆。


    那破修行社,進去的人不正常,出來的人也不正常!


    好在沈磊也隻是想想,沒有真的付出實踐。


    這次聚餐除了那偉一家,就隻有那雋和李曉悅這一對了,對了,還有那雋在此世的親媽。


    自從那偉家裏沒有了保姆後,夫妻倆思來想去一合計,把那母請了過來帶孫子。


    當時請那母過來時也是有著一番小波折,沈琳過去懷孕的時候,和婆婆發生過矛盾,這對婆媳之間的關係也不怎麽和諧。


    所以剛開始想著是請沈母過來,可是沈母一直待在鄉下,對城裏的事情弄不明白,再加上沈父也還在鄉下,總不能拋下老伴吧。


    到最後就隻得請在老家城裏天天打麻將跳廣場舞的那母過來了,那父很早就離世了,是那母把那偉那雋兄弟倆帶大的,這次來京城,也算得上是一家團圓了。


    而且在請那母過來的時候,沈琳就一直為自己當初的事情道歉,為了怕婆婆覺著自己是來當免費保姆的,沈琳還決定在自己六千的薪資中每月分出一半給婆婆。


    那母當然就拒絕了這筆錢,她是來帶孫子孫女的,又不是來打工的。


    見到兒媳婦誠心給她道歉後,老太太也沒拿捏姿態,十分利落的過來帶娃了,現在這對婆媳之間倒是真正的十分融洽。


    見沈琳為自己弟弟的遭遇忿忿不平,那母歎了口氣,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於是她的目光就轉移到了小兒子那雋和李曉悅的身上,還是自己的兩個兒子省心一點,兒媳沈琳就不用說了,她其實還挺滿意的,至於準兒媳,她也了解對方的性子,不是謝美蘭那種人。


    嘶……聽說那個謝美蘭在沒和沈磊結婚前也是個知足常樂的人,但願小李不是,不過自己這小兒子本身也有本事,應該不至於跟沈磊那樣。


    “卷卷,你自己沒手啊!還讓人家曉悅給你剝蝦?”


    老太太給李曉悅盛了一碗湯,又皺著眉對那雋說了一句。


    那雋笑嘻嘻道:“沒事,悅悅剝的蝦更香。”


    李曉悅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然後將剝好的蝦夾給了那母。


    “阿姨,我給你剝的。”


    雖然平時她對那偉和沈琳是跟著男朋友叫著哥和嫂子,但是麵對男朋友的媽媽時,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直接就叫媽的。


    “謝謝曉悅,以後卷卷要是敢欺負你,你跟我說,我給你做主。”


    “謝謝阿姨。”


    李曉悅甜甜一笑,傲嬌地踢了踢男朋友。


    那雋笑了笑也沒說什麽,穿越的兩世有個共同點就是家裏人沒啥狗血的,也能讓他輕鬆不少。


    這時候沈琳已經安靜下來了,罵歸罵,飯還是要吃的,她都還沒把弟弟的事情跟自己爹媽那邊講,她也不敢說,怕把二老給氣壞了。


    隻有等老弟自己有時間了回趟家去跟二老說了。


    那偉見老婆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連忙轉移話題道:


    “老婆,你之前不是說現在這個公司幹得不開心嗎?我去找那個賈總算賬你又不讓,所以我這幾天聯係了一些合作商,我可以給你找個更好的。”


    之前沈琳在胡海莉被賈總騷擾時幫忙,結果被賈總推了一下撞到了腰,雖然沒什麽大事,但也讓那偉很生氣,第二天就準備去找那個賈總算賬,還是沈琳勸了半天才勸下來。


    聽見老公這麽說,沈琳眉頭皺了一下又鬆開,有些無奈道:


    “這……我才跟幾個同事混熟,就要離開是不是有些不好?雖然那個賈總是惡心了一些,但忍忍就過去了。”


    “這怎麽能忍?”


    那偉當即有些不悅,老婆公司有個會性騷擾女下屬的上司,就算騷擾對象不是自己老婆那也很惡心,特別是如今除了沈磊那檔子事,那就更值得他警惕了。


    這時候那雋倒是想起了一些原劇劇情,便也插了一句嘴:


    “嫂子,要是哥給你找個合適的話,我也建議你現在早點跳走,你自己都知道你那公司是個什麽情況,而且說不定哪一天你那個朋友受不了騷擾就離職了,到時候就剩你自己了,趁現在哥還在職位上,那些關係都還能用,找個更合適點的比較好。”


    原劇裏胡海莉沒多久就離職回老家小縣城去了,而沈琳因為招了一個孕婦進公司,也直接被賈總開了。


    嗯……十分經典的橋段,麵試的時候對方說自己近幾年沒有懷孕打算,入職沒幾天就直接甩出一張懷孕單子,還說自己懷孕有什麽不對的?


    當然沒什麽不對,直接把鍋丟到了沈琳頭上,工作丟給了同事,公司把她當祖宗供著。


    所以說原劇成分很複雜,不僅安排了霸道總裁愛上大齡女,還安排了女性懷孕入職堵死後路的橋段,順便暗地裏黑了一把村官表麵發展鄉村旅遊,實際為了政績不擇手段的事情……


    簡直是三廚狂喜,贏麻了!


    而那偉見弟弟也支持自己的想法,先是讚許地點了點頭,但聽到後麵的時候有些忍不住了。


    “等等等等,什麽叫我在職位上的時候還有用,說的好像我離職了那些人脈關係就沒用了?”


    “你的核心競爭力是什麽?喝酒可不算啊!”


    那雋笑了笑,老哥這就是典型的沒點逼數了,原劇那雋有句話說的很對,很多人不清楚如今的成就是他自身的,還是平台成就的,在職時大家哥長弟短的,離職後誰還記得你?


    特別是那種合作方公司,合作的時候人家肯定會捧著你,你也真以為人家是真看重你本事,結果等你離開了自己的所在的企業後,誰還鳥你?


    那偉想了想,還真不好說個確切的核心競爭力。


    這時沈琳又有些擔憂的問道:“老公,那你不是說給自己找退路的嗎?秦玲玲和王睿智找你算賬了沒?”


    那偉麵色如常道:“我的事你放心,秦玲玲跟王睿智他倆正打得不可開交呢,秦玲玲都沒來公司了,她發現王睿智在外麵的那個小三生了孩子,都快氣瘋了,現在揪著許意超許意美兄妹不放,王睿智在之江省那邊的產業也被攪得天翻地覆,估計沒那麽快結束。”


    那偉沒說的是,當初王睿智出山後跑來公司就對他破開大罵,不僅要開除他,還要起訴他,然而他現在也不怎麽怕,證明他清白的材料也弄得差不多了,被起訴也就是扯點皮而已,而且王睿智要開除他的決定被秦玲玲擋下來了,秦玲玲對集團大換水,人事本就一直被自己牢牢把控的,王睿智想換人都使喚不動。


    所以他也算是跟昔日的老大哥徹底撕破了臉皮,無債一身輕,愛誰誰!


    隻不過,他這段時間聯係的一些下家,給出的條件他不是很滿意。


    所以還在觀望中。


    那雋一眼就看出老哥如今還遲遲沒動屁股的原因,敲了敲碗笑道:


    “哥,你不會也在跟那些合作方找合適的崗位吧?我建議你別局限這些企業,看看別的同行,或者找獵頭公司谘詢一下,也不要把薪資期望一下子定太高了。”


    正常來講,跳槽一般都是去同行業,特別是在某一個行業深耕多年,就算是混了那麽多年也會有經驗積累,原劇那偉被開了後創業搞營銷,搞得那幾個項目也是兒戲,他在每一天美業負責市場營銷的業務,但首要側重點不應該是市場營銷,應該是醫美行業。


    市場營銷是很寬泛的領域,幾乎是沒有壁壘的,而他在醫美行業呆了這麽多年,這才是他有優勢的地方。


    而且他在聯係了幾個過去有過合作的朋友去求職失敗後,就放棄了這一行業,那就有些丟西瓜撿芝麻的嫌疑,他這種情況,一般都會有行業內的獵頭來谘詢的,難道他是純廢物?


    至於年齡問題,這就是純粹的焦慮製造了,又不是做技術崗或者什麽底層新人,甚至都不算是純粹的互聯網行業,年齡焦慮是沒那麽重的。


    倒是有可能是在勸那些過去乘著經濟高速增長與互聯網春風吹起來的白領們,別來京都卷了,去送外賣和擺攤才是你們的退身之路。


    原劇隻有那雋還能跳槽到同行業,倒是表明隻有這種人才還能繼續在以後得互聯網浪潮中去卷,也算是設下了門檻。


    而眼下那偉和沈琳兩人聽了那雋的話後,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放慢了吃飯速度,眼中也有些思索之策。


    說來說去,那雋的話他們不管現在讚不讚成,但是也會值得他們深思。


    甚至是之前發生的不少事,都被那雋給提前說中了,難道不能證明他的眼光嗎?


    總不能是烏鴉嘴吧?


    ……


    再次見到沈磊的時候,還是在那個熟悉的燒烤攤,那雋看著對方現在的樣子,臉色有些古怪。


    如今的沈磊換掉了他之前那副經典的灰衛衣配黑棉衣的老氣打扮,一件簡約款的淺色毛衣,外麵罩著一件白夾克,之前的那副黑框眼鏡也換成了無框金絲眼鏡。


    再配上他現在大多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那雋怎麽看總覺得像是另一部劇裏的角色?


    特別是沈磊現在笑起來也是輕笑,不再是之前咧著嘴跟個二愣子笑的樣子……更像了!


    這是……黑化了?


    沈磊下線?小馬哥上線?還是有什麽第二人格?


    就在那雋皺著眉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坐在他對麵的沈磊疑惑道:


    “你怎麽了?這都吃半天了怎麽還一副奇怪的樣子看著我?”


    那雋收回眼神,笑著說道:“沒什麽,就感覺你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沈磊聽這話也隻是笑了一下沒說什麽,正常男人經曆了這些誰不會有變化?


    這段時間除了感情上的變化外,還有在工作心態上。


    自從那天科長安慰了他後,本打算讓他休息一段時間。


    但是沈磊想到那對奸夫淫婦的事情以及那雋說的那些話後,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麽直接輕易躺平,不然就是真的親者痛仇者快!


    於是他隻是休息了兩天把屋子裏重新收拾了一遍後就又去上班了。


    而回到崗位後,處長點名要聽他匯報工作,沈磊這一次也是再無推辭的理由。


    包括之後處長約他下班打球,他也再無推脫之言。


    而當換了一種心態後,沈磊驀然發覺,原來他過去討厭的並不是要捧著領導們打球,而是他沒有和領導分到一隊。


    令他印象有些深的是,那天的球場上還有一位審計部門的領導也在……


    這些事情沈磊並沒有跟那雋說,但是那雋從對方的狀態中也看出了某些變化。


    二人隨意聊了一會兒後,那雋突然問道:“磊子,問你一個問題。”


    “嗯?什麽問題?”


    “假如,謝美蘭想找你複合,你該怎麽辦?”


    聽見那雋的話,沈磊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拿起酒瓶猛喝了一口後才笑著搖搖頭。


    “我該怎麽辦?隻有天知道。”


    那雋眉頭一挑,又問道:


    “你覺得自己會恨他們多久?”


    雖然他之前給沈磊搞了個道心種魔,但是這玩意兒吧,畢竟是魔功,萬一走火入魔了怎麽辦?


    而且對於分手了或者離婚了的人來說,一直恨著對方,不也代表著一直記掛著對方嗎?


    這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愛上原諒色?


    而沈磊聞言,輕笑一聲又搖頭道:


    “我執,是痛苦的根源。”


    “……”


    那雋已經無力吐槽了,這一個個都來這一句話是吧?


    這玩意兒上一個說出來的人正在痛苦呢!


    但他還是笑著舉杯跟沈磊碰了一下。


    “祝你脫離苦海,重獲新生。”


    可惜離婚不太體麵!


    燒烤結束後,沈磊獨自一人回到了家裏。


    如今他也算是孑然一身,房子早已被重新收拾過,曾經掛在臥室床頭的結婚照,也已經被他付之一炬。


    要說他真的放下了嗎?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這才多久啊!


    每每環顧房間的時候,謝美蘭跟他在一起的場景總會浮現在眼前。


    如今隻剩他一人,能不難受嗎?


    但難受歸難受,沈磊也是第一次發覺其實這個出租屋,還是蠻寬敞的,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是一股淡淡的輕鬆感也會時不時浮上心頭。


    比如衣櫃,原來他有那麽多的空間擺放自己的衣服啊,以前都快被謝美蘭的衣服掛滿了;比如客廳,原來隻放他的東西還能空出那麽多空地,以往他有時都不好過身;比如餐廳,除了結婚的前兩年謝美蘭還會進去外,之後好像就隻有他進去做飯了……


    想著想著,喝了些酒的沈磊就開始流淚,撲倒在臥室的床上,抱住被子,仿佛還能抱住前妻。


    好似他跟前妻睡在一起的時候,還在昨日。


    然而沈磊一個翻身,手不小心碰到了床頭的一件他前兩天從市場上買的一件卡通錄音機後,裏麵傳出了聲音:


    “沈磊,你忘了謝美蘭背叛你跟路傑這個奸夫勾搭在一起的事情了嗎?”


    把頭埋在被子裏的沈磊便猛然抬起頭,狠聲道:“一刻也不敢忘!”


    可惜那雋不知道這些,沒想到沈磊能整出這麽抽象的活,但是想到沈磊本就有些異於常人的腦回路,這麽做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沈磊自然恨那對奸夫淫婦的,若不是那雋堵住了他逃走的路,說不定他這會兒正在哪趟火車上過夜呢!


    但是沈磊正因為沒能把戾氣排進深山大自然,那就隻能堆積著期待有朝一日向債主發泄。


    不過誰也不知道這個時間有多長。


    所以原劇最後沈磊去山區支教的事情,目前也算是泡湯了。


    當然了,這教書育人也沒什麽不好,但是政壇對他來說,可以更加的海闊天空嘛!


    那天打球,處長半是安慰半是鼓勵沈磊地將他這件事唏噓地說了出來,他暫時還並不知道審計部門的領導稍微幫他出了點氣。


    其實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麽用,人家也不會真為了他沈磊就直接找路傑公司算賬,這又不是什麽哥們兒義氣,何況沈磊還算不得是人家的哥們兒。


    頂多是因為同體製內的球友幫他出點氣,給路傑找點麻煩就行。


    真正要報複的話,還得靠他沈磊自己,那雋曾這麽明示過他,科長也這麽暗示過他。


    但還是那句話,誰知道這個時間要多長呢?


    不過不管怎麽說,往後身在體製內往上爬的沈磊,目光將會死死地盯著路傑。


    直至心中那股戾氣,要麽燒盡自己,要麽燒死路傑。


    幸福美好的愛情不一定能改變一個躺平的人,但是當幸福美好的愛情在他麵前破碎時,那誰又能預料到會發生什麽事呢?


    畢竟,美麗破碎時,才會更有衝擊力。


    所謂“仇恨往往比愛更有生命力,曆史無數次地證明了這一點。”


    不外如是。


    ……


    謝美蘭那晚請的是七天假,但是他算上他在醫院的時間,呆了差不多十天的假期。


    在她被流產完的第二天,路傑就來了醫院陪她。


    雖然公司那邊出現了一些波折,但是也無法阻擋他追求愛情的赤誠之心。


    因為謝美蘭的體質較弱,醫生建議她多住院幾天,於是路傑大手一揮,直接多批了她幾天假。


    這還是因為謝美蘭覺得自己不能這麽快就直接躺平,還是需要繼續展現上進心的緣故,不然路傑都要讓她再休息十天半個月了。


    而眼見自己心心念念這麽久的女人卸掉了前夫的包袱,路傑也是開心的很。


    他可不想真的給人家前夫養孩子。????總不能真讓他假惺惺說“生下他,我不介意喜當爹”吧?


    我路傑雖然口味奇特了一點,但還沒賤到這種地步!


    於是眼下謝美蘭這麽懂事,路傑也是心情大好,等謝美蘭身體稍微好了一點後,他就臨時帶著對方出了一趟醫院上了一輛白色保時捷。


    嗯,就是原劇謝美蘭結尾開的那輛。


    而不出所料,帶謝美蘭兜了一圈回到醫院後,他便笑著把車鑰匙交給了謝美蘭。


    還經過了一番三辭三讓才成功讓謝美蘭“勉強”收下。


    誰讓路傑就是喜歡謝美蘭的這個調調呢?


    而過了這一天後,後麵路傑下班後還來了兩天,然後就因為臨時有事沒過來了。


    謝美蘭也很能理解,她最喜歡有上進心的男人了,每天都看著手上的保時捷鑰匙進入的夢鄉。


    其實她也想盡早出院搬回那間新房住,但是她回去的太快話就會有一些問題,一是她身體還沒恢複好,某些事情還不方便,二是如果路傑現在就想留宿的話,她是矜持一下呢,還是直接張開腿。


    要是直接張開腿,那不就顯得她太拜金了嗎?有損她的形象,萬一路傑印象不好怎麽辦?而且又回到了第一個問題,身體沒恢複好,到時候給路傑的體驗也不好。


    要是矜持一下……她車子房子都收下了,再矜持是不是就有些不識抬舉了?


    所以為了避免這個難以抉擇的問題,謝美蘭才會在醫院多修養幾天。


    反正事已至此,出院再說吧!


    然而等到出院的那天,謝美蘭發現提前說好來接她的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路傑,而是一個看麵相就有些凶的短發女人。


    “你就是謝美蘭?聽說你要和我老公結婚,還要我來給你們送祝福,這麽多年沒回國,國內在這方麵也遙遙領先了?”


    ……


    時間飛逝,那雋的新房終於裝修完畢,也和李曉悅搬了進來。


    為此,那雋還在新房裏搞了個喬遷之喜,不僅邀請了那偉一家還有在京城的親媽,連沈磊也叫來了。


    這次飯局上,大家都默契的沒有再提謝美蘭的事情,除了祝賀那雋喬遷,也祝賀那偉跟沈琳終於換了新工作。


    每一天美業是徹底的江河日下,秦峰這個神人折騰得管理層走的走散的散,當初一起簽署了期權草案的老汪,甚至比那偉更早離開,隻不過他是被開的,而那偉走了後,薑山也一直在猶豫,但是據說他也已經聯係好了下家。


    反正他手上捏著客戶資源,秦峰即使想截過來,也沒法短時間消化這麽多,何況薑山摳摳搜搜的。


    王秦兩家徹底開撕,但是關於財產上的糾葛是一筆爛賬,一時半會兒交割不清,每一天美業公司他們都打算賣掉了。


    但不管怎麽說,王睿智的名聲是爛掉了,為了養小三轉移資產假裝信佛多年,結果出家到入世都不到一個月,那些想投資他東山再起的人都要猶豫一下這人還靠不靠譜,還有許意超幹的欠債卷款跑路的事情被曝光,一些經銷商同樣思慮再三要不要合作。


    事情幹得爛就算了,瞞都瞞不住,這更是一個大問題。


    而那偉提前換了個同樣搞醫美的公司,比每一天美業集團小,但是新公司對他這種有著很多年行業經驗的人還是比較有需求的,同樣負責的是市場營銷這一塊,至於薪資,跟每一天美業差不了多少。


    雖然他在每一天美業那邊有些糾葛,但是問題不大,除了那個名聲壞掉的王睿智氣急敗壞外,那偉的名聲還是在行業內不錯的。


    而沈琳也在那偉的介紹下,換了一家公司。


    對於人力資源的崗位,沈琳有經驗,還沒有生育風險,何況她要的薪資不高,稅前不到一萬都行。


    隻不過讓那雋有些訝然的是,嫂子沈琳不知為何對賣鹵味突然有了想法。


    其實是因為沈琳給那卓越做的鹵味被帶到學校去給同學分享過後,引起了不少同學家長的興趣。


    家長群裏有些家長提過這事後,沈琳弄了一些給他們嚐嚐,然後就有一些家長希望她要是什麽時候鹵味弄得多了,可以賣給他們。


    特別是當沈琳知道一些鹵味店營收很高的時候,隱隱間動了想賣鹵味的想法。


    當然,目前還隻是想法,她倒不是怕丟什麽麵子,都是為了掙錢,她不怕沒麵子,隻是她如今還有工作。


    等萬一這個工作也幹不下去後,她再把這件事當個退路吧。


    聚餐上,大家都笑著閑聊,隻不過那雋還是從沈磊的眼底發覺了一些落寞。


    有心想問問一些情況,但覺得這種高興的日子,沒必要再提一些晦氣的名字。


    而沈磊落寞的原因,自然還是謝美蘭的那檔子事。


    就在他今天來那雋家的路上,他破天荒的接到了前妻謝美蘭的電話,對方居然邀請他出來坐坐,一起喝個咖啡敘敘舊。


    敘舊?敘你怎麽給我戴帽子的舊嗎?


    沈磊當即就拒絕了謝美蘭的邀請,而謝美蘭語氣也沒什麽變化,隻是關心了一句他現在過得好嗎。


    這話說的,沈磊仿佛都看見了對方穿上了名貴衣服坐在豪宅裏在假惺惺的關心他這個前夫。


    於是他便冷冰冰的回答自己過得很好,多謝關心。


    然而令沈磊有些意想不到的是,謝美蘭下一句話差點把他這段時間積攢的情緒給弄破防。


    “沈磊,你還愛我嗎?”


    “……”沈磊沉默了好一陣時間,要不是今早聽了一遍錄音機裏的內容,他差點心智不堅定了。


    “我愛你****!你個***!***你還要不要臉!你他*是***才問出這種***的問題是吧!滾你****!滾!”


    一頓神清氣爽的輸出後,沈磊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迎著路人們的驚歎眼神頭盔一戴,騎著小電驢離開了。


    爽!


    隻留下另一邊臉色瘦削的謝美蘭愣愣地看著掛斷的手機,臉上除了茫然,就是不可思議。


    這還是過去那個老實斯文的沈磊嗎?


    而回過神來後,謝美蘭心中就湧上來一股憤怒,一股羞恥,以及一股……愉悅?


    前夫有些反差哈!


    其實她剛剛問的那個問題,想問的是他們還能不能回到過去,但她是高傲的,嗯,對沈磊是高傲。


    在麵對路傑的正牌妻子時,她就高傲不起來了,她沒想到,路總居然有老婆,霸總怎麽會有老婆呢?那不是斷了我們的路嗎?


    其實這件事路傑也懵了,他沒想到在國外定居了的老婆會突然回來,要是突然回來那也沒關係,都是成年人,還都一把年紀了,分居肯定會忍不住想著進行生命運動的。


    所以路傑才不怎麽擔心,隻要不過火就好,然而他萬萬沒想到不知道哪個王八蛋說自己要跟謝美蘭結婚還想著要妻子來見證的,這不是跳臉嗎?


    最難繃的是,當路夫人見到丈夫迷上了一位三十歲離異剛打胎的沒什麽本事的女人時,不由得當麵鄙夷了路傑,說他品味真是越來越垃圾了。


    “路傑,我前陣子投了一個短劇項目,就是國內最近興起的短劇,短劇出海後我在國外那邊也投了,你知道裏麵的內容嗎?就是霸道總裁愛上離異打胎的小員工,我當時還想著國內的品味倒退,以為也就是這種腦殘短劇會有這種橋段,我倒是沒想到,我的丈夫,居然給我現實上演了一遍這個劇情,接下來劇情是不是我要是找她麻煩,你就要幫她出頭啊?或者是你要誤會她,等她受委屈了你才發現自己真正愛的是她?然後又幫她出頭啊?”


    路夫人說的這些話像是讓路傑挨了一悶棍,他倆雖說感情不多了,但是畢竟有了孩子,而且在事業上有著交叉合作,自然不可能說分割就分割。


    於是麵對前妻的嘲諷,他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你要是找個更年輕漂亮沒離異打胎的,我倒還沒覺得什麽,至少證明了你還沒那麽惡心,對這麽一個女人認真了,我會覺得自己都被拉低了檔次。”


    “……”路傑無言。


    於是在醫院外,謝美蘭在被路夫人像掃垃圾一樣掃掉時,果斷的暈了過去。


    然後她就又被醫院回收了。


    等她之後再醒來瘋狂給路傑打電話時,卻已經打不通了,醫院門口的車沒了,打車回去後發現她的行李也被擺在了外麵。


    路夫人還是有點修養的,沒直接扔,保潔收拾進行李箱給丟了出來。


    謝美蘭當時心已經掉進了無底深淵,踉蹌去公司後,得知的也是她被開除了,補償金倒是給得很到位。


    寒風吹過,謝美蘭沒想到僅幾天功夫,她升往天堂的電梯就突然墜向了地獄。


    大house她才住了幾天,保時捷她才坐了一次,就都沒了,仿佛那隻是給她試住和試駕一樣。


    而在她下樓的時候,她正好碰到了一直心心念念的路傑。


    然而此時的路傑,麵對謝美蘭時卻下意識避而不見,而戴著婚戒的手也被他下意識藏到身後。


    此時此刻,謝美蘭見到這一幕後腦海中突兀地回響起一首歌。


    【睜開雙眼做場夢


    問你,送我歸家有何用


    雖知道你的她,無言地向你盡忠


    望見你隱藏的戒指,便沉重】


    嗯,《吳哥窟》,正好是唱小三的。


    但是謝美蘭無法接受,她便在路傑麵前又哭又笑又鬧,但是路傑歎口氣後也隻能默然無語。


    最後謝美蘭眼見即將到手的一切都將失去時,情急之下居然對路傑說出一句震驚他的話。


    “我是個傳統女人,我可以做小。”


    “……”


    “啪啪啪!”路夫人鼓著掌看著這一幕,然後就吩咐保安把謝美蘭趕了出去。


    “什麽貨色,還敢說是傳統女人?”


    ……


    謝美蘭之後重新租了房難受了很久後才給沈磊打去了那個電話,並不是說她想再回去,隻是想知道沈磊是不是還過得好,要是對方真過得好,那她就該難受了。


    然後現在還是很難受!


    對謝美蘭來說,即使時間再短暫,也算是短暫體會到了有錢人的好,想讓她再回去跟沈磊過那種苦日子,那是不可能的。


    何況她麵對沈磊是高傲的,要是這麽灰溜溜回去,那比殺了她還難受。


    即使他們現在還處於婚姻冷靜期內,隻要有一方不同意,一切還能挽回。


    但對他們兩人來說都不可能。


    昔日妻心如刀,今日郎心似鐵!


    於是謝美蘭這下是被路傑、路夫人、沈磊給三振出局了。


    而她根據這段經曆後,發現變有錢最快的方式是嫁個有錢男人,於是又轟轟烈烈的投入了婚戀市場。


    某個社交平台上,她還留下了一句雖遲但到的經典:


    “感謝曾經有位小天使來過~”


    嗯,因為婚檢這玩意兒是能查出來的,先直接篩選。


    就是讓她心態裂開的是,她發現和她相親的沒有總裁,不是上來就動手動腳的色胚,就是年齡能當她爹的地中海。


    很久過後,閾值降低的她勉強找到了一個還算可以的人。


    雖然有點胖,有點矮,但是別的條件還行。


    身家百來萬,之江省和京城都有廠子,開著寶馬……


    “你好,我是謝美蘭。”


    “你好,我是趙鵬舉。”


    老婆卷錢跑路且負債還在京城開了家空殼作坊的趙鵬舉笑嗬嗬地伸出了手。


    ……


    至於沈磊,科長要升遷了,他也在其提攜下,往上走了一步。


    雖然這隻是一小步,卻是他在對路傑的漫漫複仇路上的一大步。


    “一刻也不敢忘!”


    即使路傑沒跟他前妻在一起了又怎樣?那時候的恥辱並不會因此而消散。


    他會在未來跟一條毒蛇一樣死死盯著路傑的,絕對要報仇雪恨!


    總之,這對昔日的夫妻,都有著光明的未來。


    ……


    冬天到了,京城開始下起了雪。


    李曉悅現在是在點心店和木工兩邊一起學,有著男朋友的支持,她依然保持著輕鬆的心態。


    令那雋有些意外但又不怎麽意外的是,李曉悅如今還迷上了陶藝功夫。


    “你上次做的那個茉莉花,我總覺著有些不對勁,說!是不是你前女友教你的?”


    這天晚上,麵對女朋友的逼問,那雋先抽了一口事後煙,才用著憂鬱的神情說道:


    “你猜對了,是我上輩子的女朋友教我的。”


    “放屁!”李曉悅皺起鼻子張牙舞爪,“我才不信呢!還說什麽上一世,看你做的花那麽好看,也不知道跟人家學了多久,還在我麵前裝不會!”


    李曉悅的聲音有些酸溜溜的,接著又翻身騎在那雋的身上,捏著他的臉問道:“是你哪任前女友?我怎麽之前沒聽你說過?”


    “說了是上輩子的,我這輩子怎麽找得到她?”


    “喲喲喲,還這輩子找她,就這麽忘不掉她?”


    “嗯!”


    “你還嗯?那你說是上輩子的她好看,還是這輩子的我好看?”


    “上輩子她好看,這輩子你好看。”


    “……”李曉悅氣得一腦袋撞向狗男人的胸口,“什麽渣男發言!”


    那雋摸著胸口笑了笑,也沒再過多解釋。


    說實話都沒人信,他有什麽辦法?


    再說了,你問這種問題真是沒什麽逼數。


    過了一會兒,李曉悅又哼唧道:“她還教你什麽了?”


    “沒什麽,上輩子的事情我還能記得什麽!”


    “撒謊。”


    “你非要這麽說的話,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


    “嗯?”李曉悅抬起頭,皺著眉看向這個狗男人,對方的感情史她當然是知道的,隻是以前沒聽過對方哪一任女朋友有這份本事!


    難道還有隱藏款?


    “什麽事?你最好別讓我生氣!”


    那雋聞言笑了笑,抱著李曉悅鑽進了被窩中然後左滾右滾把被子卷了起來。


    “你幹嘛?”


    “帶你看雪。”


    當初在裝修的時候,屋子裏大部分的設計需求都是李曉悅決定的,唯獨在陽台這邊,那雋提了一些要求,還專門買了一張躺椅。


    那時李曉悅以為對方隻是單純想曬太陽而已,但是此刻被男朋友抱著裹在被子裏躺在椅子上時,她才明白這可能才是那雋真正的目的。


    片片雪花飄灑,李曉悅也是第一次發覺男友望著飄雪的夜空時有著一股不同的氣質。


    他和前女友也這麽做過嗎?


    李曉悅心裏酸酸的,但是他又覺得以那雋過去的爹味性格,不可能會有哪個女人能跟他做出這種浪漫事情的。


    難不成真是什麽上輩子的?夢到的?


    兩人相擁著不說話,靜靜看白色的花朵落下,過了很久後,李曉悅才輕聲問道:


    “卷卷,看雪的時候,你想的是上輩子的女朋友,還是這輩子的我?”


    那雋笑了笑:“下輩子的。”


    ……


    (本卷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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