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告訴我,你那會不懂愛情,所以你沒把握好,錯過了她?”穆颯輕聲問。


    宋域搖頭,語氣有些鏘然:“那時候的我的確不懂愛情,對待愛情的態度也不成熟,沒想過對她負責,但更重要的是,我對她的感情很難算上是深刻的,對她,我一直抱著隨遇而安的態度,即使心裏隱隱知道她最終會嫁給我哥,卻也沒有為此傷神過。”


    穆颯笑得艱澀:“你真的很不負責。宋域,你這麽說我一半開心,一半又很不開心,你對待感情的態度讓我惶恐,在你心裏,可能永遠不會有愛情兩個字。”


    “我隻是實話實說,不想騙你,那會的自己的確很混帳。”宋域說,“不過,還有一句實話,我對你是不同的。”


    他說著,鬆開手,拉起她左手的無名指,輕輕摩挲她無名指的根部:“十八歲和二十八歲是不同的,每個人都有改變,改變不僅是生理上的。颯颯,我最初選擇你,因為你很合我眼緣,和你相處覺得很舒服,其他的我沒有多想,但也絕沒有欺負你的意思,在你提出忠誠的要求時,我就決定要做到。其他的或許我給不了你,但這點我一定會給你。”


    “那現在呢?你能給我的還是隻有這些?”穆颯問,“當我是一個太太,一個責任,你會盡力做好丈夫這個角色是嗎?”


    “現在。”他沉吟了一會,“你不僅是一個責任,我也不僅是想扮演好這個角色。你說分手的那刻,我除了憤怒之外,真的有點怕,你出差的幾天,我情緒起伏有些大,心血來cháo地放下手頭的工作,趕過來看你,這些都不是義務責任,而是我的真實情緒。我想自己真是非你不可了。”


    穆颯的腦袋轟的一下,看著宋域眼眸裏流動的柔意,知道他在說什麽,雖然他表達得很含蓄,但意思卻在了。這一刻,她也很難形容自己的感受,意外?震驚?幸福?惶恐?懷疑?還是其他的,她有些懵了,對著他的眼睛,卻看不出一點敷衍和謊言。


    他是很認真地說出這段話的。


    “尤其看見你和除了我之外的異性在一塊,覺得很不高興。”他從容地補充了一句,“我很不喜歡你那樣。”


    “但是你卻可以大大咧咧地和別的女人說些不合適的話?”她及時提醒。


    宋域無所謂被揶揄,坦然道:“那個,你可以記住,用在以後編排我的時候。”


    “宋域,我是認真的。”穆颯說,“你如果真心要和我在一起一輩子,不能碰別的女人,也不能和她們有曖昧,甚至不能放任何一點感情在她們身上,就算是恨,也不行,你懂嗎?你得尊重我,你得尊重我們的關係。”


    “我可以做到。”他很快回答,聲音卻完全沒有倉促感。


    “你不能說一套做一套。”


    “不會。”


    穆颯收回手,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腦子裏有些糾結:“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你,說實在的,你的信譽值在我這裏是負數了,你的性格,脾氣,很多方麵都會和我有摩擦,我……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你。”


    “我可以觀察我,考驗我,什麽都可以。”宋域拉過她,輕抬她的身子,穩妥地放在自己的腿上,低頭找到她的眼睛,精準地攫住她眼裏的困惑,不自信,“但是有兩點是沒的商量,一,收回分手的念頭,永遠不許再想這個,二,無論發生任何問題,都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不要將第外人牽扯進來。”


    他語氣沉而認真,暗指尉遲霖。


    穆颯蹙眉,在他懷裏掙紮:“有你這麽無賴的嗎?剛才還說要接受考驗,轉眼就對我提出了兩個要求?!”


    宋域按住蠢蠢欲動的她,趁機親吻了她的額頭:“我說了,除了這兩條,其他你要怎麽樣都可以。對我發脾氣,打我,鬧我都可以,但那兩條是我的底線。”


    “你根本就沒有誠意,你……”穆颯還未說完,整個人被宋域橫抱起來,她趕緊拉住包包的帶子,免得包包從手裏滑下去,“你放我下來!”


    “我帶你走走。”他英挺的眉眼間滿是笑意,哄了哄她,“別扭了,大家都看著呢。”


    這一看,好幾個信步的遊人都在偷偷看他們,穆颯果斷停止了掙紮。


    宋域一手在她腿彎處,一手繞過她腰,穩穩地抱著她走了段路,見她不反抗了,才開口:“乖了?乖了就好。”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違抗你的意願?”她眼眸清亮,看著他低下來的神色。


    宋域沉吟片刻,眼裏的神色表明沒有轉圜餘地:“我會做到你喜歡為止,但你不能有離開的念頭。”


    言下之意如她所想一樣明確,他隻是換了個說法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域先森變不了霸道的本質。


    勤快更新的肥,怎麽得到了越來越的霸王,這不合理,米有人道啊!看看俺敲鍵盤的十個蘿蔔頭手指~~


    域先森淡定喝茶,淡定看報,淡定地說:努力吧,胖子。


    淚奔而走……


    又回來吼,記得要愛撫俺的蘿蔔頭手指~


    ☆、插pter44


    “放我下來,我有話說。”穆颯拍了拍他的胸膛。


    宋域將她放下來,順便拿起她的包掛在她的肩膀上,整了整她的外套領子。風有些大了,和小刀一樣刮在臉上,穆颯的鼻尖紅紅的,他伸出大拇指輕輕掠過她細嫩的鼻頭。


    “我想說的是,我對感情的態度。”穆颯吸了口氣,鄭重有力地說,“我覺得愛一個人可以很簡單也可以很複雜。簡單的說就是專一,認真地愛他,多站在他的角度為他考慮,多關心體貼他,多包容理解他,多為他做一些開心的事情。但這些得建立在他對你也是一樣的基礎上。宋域,我沒有和你開玩笑,這就是我的態度。”她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我媽媽去世得早,回到h市跟爸爸生活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很鬱悶,一點也不快樂,我瘋狂想念媽媽,對喬阿姨和嬌嬌沒有親近感,爸爸又忙,沒時間在我身上,我在孤獨之餘產生了一個奢侈的念頭,我希望有一個人可以專注,認真地愛我,我亦可以同樣對待他。”


    “我知道。”宋域的手輕輕覆蓋在她的頭頂,撥了撥她豎起來的頭髮,“還有呢?”


    “嫁給你的時候我沒有想太多,但是後來,我覺得如果我要和你生活一輩子,有些問題是必須要去解決的。”穆颯說,“譬如那天在書房,你對莫紫璿說的話和做的事情,讓我非常不舒服,你但凡有半點對我的尊重,都不會對另一個女人做那樣的事情。抱歉,我一時半會真的忘不掉那一幕。”


    “所以?”宋域凝視她的眼睛,問得很直接。


    “所以。”穆颯輕輕歪了歪頭,笑得有些不情不願,“你在觀察期。”


    宋域聞言一怔,隨即伸臂將她摟入懷裏:“颯颯,謝謝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就算我不給你這個機會,你會放過我嗎?”穆颯反問。


    宋域頓了一下,雙手箍得更緊了些,垂下眼簾,眼眸清冽沉靜,像冬日的雪水,他慢慢地貼近她的唇,細細地品嚐她好看的顏色:“不會,我不會放過你。”


    他吻得很輕柔,舌尖探進去的時候,穆颯有些恍惚,還未來得及反應,小舌頭已經被他纏住了,他帶著技巧性地吻她的每一寸,舌尖抵到她的上顎,令她感覺到發麻的微顫。逐漸的,被他的味道包圍,她伸手輕輕攀附在他背上,他得到了她的回應,雙手箍住她的腰,輕巧地抱起她轉了個圈,唇上卻沒有鬆動,她餘光看見不少人獵奇的目光,本能地要退縮,他的手已經緊緊扣住她,不讓她有半點離開,雙眼的熾熱逐漸變得微迷濛,鬆開她腰間的手,抬起來,輕輕蓋住了她的雙眼。


    待她睜開眼,發現他亮如黑水銀的眼眸一直一直攫住她的眼睛,那份力道有穿透力似的,動人心魄。


    他意猶未盡地鬆開她,拉住她的手,簡明扼要:“走了,再去逛逛。”


    “你和莫紫璿以前在一起都玩什麽呢?”她看似隨意地問。


    宋域想了想,笑道:“沒玩什麽。”


    “說呀你。”


    “嗯,溜冰,騎車,打遊戲,打網球,和一般玩伴沒什麽不同。”宋域的解釋很平靜。


    穆颯發現他很狡猾地將“前女友”“舊情人”替換成了玩伴。


    “也是。”穆颯點頭,“我高中時談戀愛也差不多,他騎車載我去看湖,他背我下山,一路狂奔,還替我摘果子,洗幹淨後給我,我陪他打籃球,一起買音樂cd……”未說完,發現手上的力道越來越緊,穆颯抬眸,宋域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看她。


    “很豐富的內容,還有呢?”他的尾音帶著挑釁,眼神透著壓迫感。


    “沒了。”穆颯從容一笑,見好就收。


    “嗯。”他淡淡的應了一聲,似乎很大方地表示算了,他不計較。


    “走了。”她提醒。


    “唔。”他看了看她,突然湊近她的耳畔,低聲,“這是最後一次,嗯?”


    她拍了拍他的後背,表示知道了。


    投標小組在b市的工作天數比預計的整整延長了四天,到最後眾人精疲力竭,小瑞麗甚至因為水土不服而反覆腹瀉,嘔吐。結束的那天,小組的領導特地找穆颯,肯定了她的工作成績,令穆颯感到意外的是,領導竟然破天荒地主動讓她休息三天。


    對此,宋域表示:“這是好事,我們可以在這裏多待幾天,你不是說還想去郵政博物館逛逛嗎?”


    “隻是他怎麽會允許我休息三天呢?”穆颯百思不得其解,平日裏該領導的作風就是,一個紅,一個專,不允許遲到早退,請假半天都要向他打報告,由他親自審批,通過了才可以離開辦公室。三天的休假?換做平日,那就是白日夢。


    突然一個念頭在腦海裏生起,她望著宋域,問得直接:“是不是你啊?”


    宋域也不否認,點了點頭:“我隻是和他聊了幾句。”


    “具體內容?”


    “關於我太太的工作內容是否在合理範圍內,以及她的身體負荷量和工作的壓力的比例。”宋域說著,又姿態閑適地往後靠,掃了掃穆颯疲憊的神色,“如果他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就去和勞動監察大隊的劉隊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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