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奕的臉頓時紅了起來,“才不是呢,李叔,我們……我們還是快點幹活吧。”


    “哈哈哈~還害羞了呢,回頭說給你爸聽,絕對大新聞。”


    “不行!”,曲家奕憋紅了臉,不敢看身邊的許寧霜哪怕一眼,“不說了,不說了,我們開工。”


    ……


    看著明顯少了的一堆垃圾,許寧霜的心裏五味雜陳,盡管不願意承認,但是事實真的如此,在曲家奕的幫助下,這一大卡車的垃圾抵得上自己的三輪車兩個月的工作量。照這樣的進度,不出一星期,這座垃圾山就能完全移走。真的要計較是不是自己親手做的嗎?家信哥哥應該會瞧不起自己吧,可是這樣的話,安琪姐姐的心願就能早日完成了不是嗎?


    ……


    “聽說了嗎,學校後門的垃圾山被移走了。”


    “真的嗎,太好了,這回那邊不會再有惡臭味了。”


    “是啊,學校早該關注的問題,終於解決了。”


    ……


    舍友的議論聲,提醒了正在做伏地挺身鍛鍊身體的曲家信,當然,他也聽說了。隻是,他所知道的,更詳細一些,他知道那個女孩子有參與,自己的哥哥也拽著李叔幫了不少忙,垃圾山被移走了,安琪的心願達成了,可是家信的內心卻沒有一絲的喜悅。因為這件事,總是一遍遍地讓他想起,一個花季少女的逝去,讓他承認自己當初多麽無力。


    “媽,我要轉係。”這是曲家信幾個月來第一次,主動跟張蘭講話。


    “轉係?這都馬上就要大三了,怎麽突然想起來轉係?你要轉什麽係啊?”


    “轉醫。”


    “轉醫?倒不是不可以,不過做為當了半輩子的醫生,我可是要提醒你,做醫生可是很辛苦的。將來不僅沒辦法賺大錢,還可能引來一身的麻煩。”張蘭又有擔憂地勸著,“另外,當時選專業時,我可是提過建議的,你們三個都反對來著,怎麽突然間改變主意了?”


    “沒什麽,就是突然喜歡了。”


    “要不,你再考慮一下?畢竟關係到一輩子的事。”


    “不用考慮,我決定了。”


    總要做些什麽吧,最近一段時間,每每想起安琪那張無辜的小臉,曲家信就痛苦地喘不過氣來。安琪的存在,總讓他覺得自己活著的意義,貌似一種使命,然而,冠冕堂皇的誇下海口之後,卻發現,真的有事情到來,自己竟是無能為力的,他討厭這種感覺,連自己都瞧不起的感覺。


    如果自己是學醫的,是不是當時就懂得如何給安琪做急救措施;如果自己是學醫的,是不是就能留住那個天使。


    他不確定,卻深刻地意識到,一門救人於為難地本領是多麽重要,是多麽被別人需要。對,被別人需要,從小到大,曲家信雖外表冷酷,卻在內心深處急切的想要給別人保護,想要讓身邊的人永遠不體會無助。


    ……


    “謝謝你呀,這次多虧你幫忙,垃圾才這麽快清理幹淨的。”


    “謝什麽,小意思。你確定還不能告訴我,清理垃圾的原因嗎?”曲家奕低下頭,眼神裏有意思期待。


    許寧霜沉默了一會兒,一陣苦澀之後,突然抬起頭,對上家奕溫暖的目光,“如果我說,就是想做點好事,關注下環保……”


    “好吧,這個理由我接受。”沒等許寧霜說完,家奕就打斷了支支吾吾的遲疑。


    “嗬嗬,你真好。”許寧霜投來感激的目光。


    一句“你真好”瞬間融化了曲家奕的內心,眼前的小姑娘有著超乎她自身年齡的成熟,這是個有故事的小女孩,而他,對她的故事感興趣。總有一天,他相信這個女孩會心甘情願地把故事講給自己聽。


    “對了,你的手機號是這個吧,為什麽上次打了好幾遍都沒打通?”曲家奕遞過自己的手機給寧霜看。


    “哦……這個……這個號碼我已經不用了,以後還是不要打了。”寧霜認出那是小麗的手機號,阻止到。


    “那你現在的號碼呢,我存一下。”說著,曲家奕興奮地打開撥號界麵。


    “我……我的……”寧霜不知道怎麽說出自己沒有手機的事情,一方麵,有她這個年齡都有的自卑心理;另一方麵,她怕自己的身份會暴露,所以想遠離曲家奕。


    “家奕哥哥”寧霜抬起頭,想要下定決心似的,“我這麽稱呼,你不介意吧?我……我們以後還是不要聯繫了,我總不能一直麻煩你,如果以後想訂餐,打電話到餐廳就可以了。”


    寧霜的話讓曲家奕的心情瞬間跌入穀底,他以為,經過這麽多事情,小麗已經敞開心扉,對自己放下芥蒂,可是,為什麽,還是若即若離?


    “為什麽?我們不可以做朋友嗎?”


    “我……我聽說,朋友都要互相幫忙,互惠互利,我沒有什麽東西能給你,除了麻煩,就是麻煩……”


    “什麽鬼理論?誰告訴你朋友要互惠互利?我什麽都不需要你給,就是想要跟你在一起。”曲家奕第一次被激怒了。


    “你~!”許寧霜吃驚地抬起頭,那句跟你在一起,太過意外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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