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海林頭一回這麽討厭錢。


    事後,溫瑞特別委屈,腰酸背痛還不停歇硬要去撿錢,溫海林被他真逗樂了,一巴掌輕拍在溫瑞的腦門上:“財迷。”他順手把已經鑽出被窩的溫瑞攔回被窩。溫瑞更是委屈,嘟囔著“財迷怎麽了,這可是我的血汗錢!”溫海林笑著把他摟進懷裏,手不規矩地挑弄著他還有些濕潤的性器。問他:“那賣身錢要不要賺?”溫瑞兩眼放光地反摟住他,狠狠地啃他的嘴唇,“要,怎麽不要?!”溫海林翻身把溫瑞壓在身底下,溫瑞喘著粗氣,雙頰泛紅,目光裏都有著勾引人的意思,溫海林抬起溫瑞筆直的長腿,半強迫地讓腿環住自己的腰,卻又不急著進入他,濕淋淋的性器在人臀間摩挲。


    眼裏帶著深沈欲望的溫海林簡直性感得要命,溫瑞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繃緊了身體求歡,卻長時間得不到回應。他終於有些按耐不住,咬牙切齒地罵溫海林禽獸,溫海林微眯著眼,一手按住溫瑞的肩頭,一手抬高溫瑞的臀部兇狠地進入他,溫瑞立刻像隻脫了水地魚極力彈跳,從唇齒間透出意味不明的呻吟。溫海林也忍得有些辛苦,卻不急著索取,隻是輕輕吻著溫瑞的額頭安撫。溫海林實在太壞,等溫瑞稍微緩過便咬牙切齒起來,這種時候難不成還要他主動麽?溫海林感覺到溫瑞的放鬆,卻調笑地挑弄他的辱頭,“賣身錢可不是這麽好賺的。”溫海林的嗓音有些啞卻別有一番味道,溫瑞聽了覺得聽了這聲音,耳朵都要懷孕。


    別和禽獸來硬的,這是溫瑞總結出的鐵規則,廝磨到最後丟盔棄甲的人還是溫瑞,他幾乎是不知羞恥地在動著腰身,取悅著“金主”。雖然事後“金主”抱怨他的不盡責。──服務行業,服務人員怎麽比付錢的老闆更享受呢。


    溫瑞臉皮薄,懶得和他在這方麵進行辯論,隻是在實在做不動了之後,懶洋洋地躺在床上,張嘴含住溫海林餵的那勺粥,口齒不清地吩咐道,“看在你是老僱主的份上,一百萬一次,現金24小時內到帳,記住啦。”溫海林微笑著應聲,隨後餵他第二口粥,“終身製包養怎麽算?”


    溫瑞沒回答,吞下第二口粥後,才有氣無力地揮手:“終身製的代價很昂貴,你還是算了。”他玩笑勁十足,溫海林的餵粥的手卻是頓了一下,溫瑞鑒貌辨色地閉了嘴,感覺到溫海林有些當真了才試探性地叫了句“爸爸?”,溫海林沒有應聲,繼續餵粥。一碗粥喝得見底了,溫海林才發聲,“留你在身邊,我不用出任何代價,溫瑞。”溫海林笑著啄了一下溫瑞的唇邊,“因為你本來就是我的。”


    得了,溫瑞暗地裏大翻白眼,這人真經不起玩笑。而且,我是我自己的,好嗎?!


    溫瑞的小日子是越過越滋潤了,自從發覺賣身來錢如此神速後,他便不分晝夜地賺外快。而溫海林是個大方且守承諾的父親,雖然不知溫瑞怎麽就變成了個財迷,但這點錢換溫瑞高興,他還是願意的。於是溫瑞近日多了個興趣愛好,就是沒事看看銀行發來的存款簡訊通知。看著帳戶上日益多起來的數額,他就高興,整天笑嗬嗬的。可樂極生悲這句話是一點沒錯。他在正職工作上被人穿小鞋了。


    溫瑞所處的也不是什麽油水豐厚,容易得罪人的職務,可不知怎麽的,就有人看他整天汽車出入不順眼了。溫瑞是真心覺得委屈,他開一輛幾萬的小破車竟然也能招來妒忌和猜測。可人說了,雖然溫瑞的車子排量不大,但燒的那也是汽油不是?憑溫瑞那點工資肯定不夠花費,可溫瑞卻天天開車出入,到東到西的,還從來不抱怨工資低,那鐵定有鬼,於是和他略有過接觸的人開始,個頂個地懷疑溫瑞在職務上假公濟私、中飽私囊了。


    但說到底,溫瑞作為一個剛剛臨時工轉正的低技術職工,能貪汙得了多少呢?這事按道理不會鬧大,可又碰巧了,廠裏有個對溫瑞有好感的姑娘,有回去遠方親戚家走動,竟然發現溫瑞和她親戚住在同個小區,地處繁華地帶,出了名的富人區。而且溫瑞還和一個外貌斯文儒雅的男性舉止親密無間,那姑娘心思淺,藏不住話,回來就把事情給廠房裏的同事說了,這消息可算在這個小廠裏炸開鍋了。說什麽難聽話的人都有,可溫瑞還沈浸在他“發家致富”的幸福感裏呢,一點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直到庫房的主管親自找他談話,他都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貓膩13


    庫房主管是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平日裏說話細聲細氣的,可這回卻沒給溫瑞擺什麽好臉色,話也說得難聽。什麽注意自身素質,別“傷風敗俗”、“敗壞門風”啦等等,溫瑞越聽越不對勁,心裏估摸著長這麽大連作為他監護人的溫海林都沒說過他“敗壞門風”,這個主管這算鬧哪一出?


    教訓到了最後,主管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了,正在興頭上的主管,眉毛一挑有點不開心地看著門外來的人,可等看清了來人,變臉卻和翻書一樣快。


    “原來是李廠長啊?”主管殷勤得要命,溫瑞站在屋裏有點尷尬。


    卻看那李廠長身後還跟著一個人,溫瑞偷眼看著那人覺得他有點麵熟,等等怎麽越來越麵熟了?溫瑞埋頭苦想,嘿!還真給他想起來了,這不是宋立麽?


    說起這個宋立和溫瑞之前的“緣分”不止是一點點,他和溫瑞在同一個幼稚園、小學以及初中呆過,雖然兩人從未同班過,可兩人之間的關係,卻是出了名的劍拔弩張,也就是所謂的“王不見王”。兩人從小就調皮搗蛋並各成一派,因此互相看不順眼,那太正常不過了。可宋立的出現卻讓溫瑞覺得有點不正常,他記得宋立家家大業大,怎麽淪落到跑來巡視小廠房了。


    “溫瑞?”溫瑞心裏還正盤算著該怎麽開口呢,宋立就把他認出來了。對方皺著眉頭,“你怎麽在這?”一旁正殷勤的主管和正準備介紹宋立的李廠長都被嚇了一跳。溫瑞聳聳肩,“你爸的集團倒閉了?怎麽讓你跑廠房來了?”宋立被踩了痛處,立刻還擊,“你爸的事業才他媽垮台了!”但畢竟已經不是十幾歲血氣方剛的小孩子,兩人這樣的情況下都能見麵也真算有緣,兩人還是“親親熱熱”地坐下聊了。


    這下主管和廠長兩人倒是不知該如何自處了。從兩人的對話聽來這個不起眼的溫瑞竟是個豪門少爺?


    那主管有些心虛,藉口泡茶,先行開溜,隨後那廠長也被宋立支開了,他滿肚子的苦水正沒處倒,看到個熟眼的溫瑞了,也顧不得會不會被嘲笑了,立馬說開了。他把自己代表公司和合作公司談原料加價,最後加價沒談成,還差點把合作談崩的事全給溫瑞說了。溫瑞對商業並不在行,也就稍微應付了幾句,聽到最後了,多嘴問了句,“和哪個公司談的?”宋立立刻來了勁,“那公司叫天儒,背後的控股集團是海瑤,這次談判真是見到鬼了,竟然是海瑤的頭親自來談的,而且一開始都好好的,就對方接一通電話的功夫,就不知怎麽的全崩了。”


    聽這話的時候,溫瑞正端茶喝呢,一口氣沒緩過來全噴了。


    宋立看他這副嘴臉有點後悔和他掏心窩子,把自己的黑料抖落給當年的宿敵,這不是自找打臉麽。溫瑞也知道他想歪了,立刻解釋,“沒小心嗆了,可不是嘲笑你的。”可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勁頭讓宋立恨不得給他倆大嘴巴子。還沒等宋立發作,溫瑞神秘兮兮地朝他眨眼,“想不想報仇雪恨?”宋立看他那副得勁的樣子,就知道準有什麽壞招。一咬牙,“當然想!”


    當晚回去,溫瑞心情非常好,連洗澡的時候都在哼小曲,躺在床上看書的溫海林,不知什麽事能把他樂成這樣,卻也沒多打聽,雖然不喜歡被瞞著的感覺,可他還是比較尊重溫瑞個人隱私的。更何況要是什麽大事,他肯定能知道,如果是小事,讓溫瑞偷著樂一會兒,他也沒什麽大意見。


    溫瑞洗完出來直接往床上撲,溫海林習慣性地攔他肩頭卻被他躲開。溫瑞義正言辭地讓他別“傷風敗俗”、“敗壞門風”。溫海林不動聲色,單手拎書,繼續翻看,另隻手卻不安分地去捏溫瑞的命脈,溫瑞逃躲不過,連連求饒,笑著推卸責任:“這是別人說的,不是我的意思!”


    溫海林合了手裏的書,專心捉弄他,哄騙似地問:“誰說的?”溫瑞裝模作樣怪聲怪氣地回答:“俺廠裏的主管。”溫海林不以為然:“那是他見識少,更傷風敗俗的他沒見過。”溫瑞被逗樂了,忍不住用了句老梗,“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溫海林沒有反駁,他享受溫瑞在自己身邊的感覺,這些天雖然推了不少應酬,但卻覺得和溫瑞走得越來越近。他關了燈,把溫瑞抱在懷裏,溫柔地吻著他耳朵的輪廓,“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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