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虎從座位底下掏出一捆繩子來,開始綁坐在前麵的葉尋花。


    “等等!幾點了?”


    葉尋花突然問衛小虎。


    衛小虎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手表:“九點一刻。”


    隨即意識到自己幹嘛要回答,都這個時候了還問時間,難道是要掐著點投胎?


    “哎呀!壞了壞了!再晚了就趕不上送輕舟了!”


    葉尋花伸手一根指頭點在衛小虎的腋下,衛小虎哼也沒哼一聲就癱軟下去。


    正在拿著槍監視眾人的於得龍一愣,對著葉尋花抬手就是一槍。


    “砰!”


    一聲輕響就像打開了一瓶香檳,帶消音器的手槍果然動靜不大。


    於得龍一槍打出,看也不看,手腕一轉又要給衝過來的周義彪來一槍。


    突然眼前人影一晃,脖頸子上已然挨了一記手刀。


    於得龍簡直不敢置信,他努力扭頭看向葉尋花,見對方毫發無損的站在那裏,自己百發百中的那一槍竟然沒有打中!


    然後他就和衛小虎一樣倒了下去。


    直到這個時候,錢胖子仍然不敢置信,兩個手持武器的殺手就這麽解決了?


    讓人難免懷疑是不是在進行反恐演習。


    “老大,這兩個人是不是你安排的演員?”


    “你怎麽知道?”


    葉尋花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反問了一句。


    “我就說呢,要是真劫匪那一槍能打不中你?隔得這麽近。”


    葉尋花把兩支手槍拾起來放進兜裏,招呼哥幾個下車。


    “你們在這裏轉轉,看看戶型咋樣?將來挑房子的時候好做到心中有數。”


    “那你呢?老大。”


    “我送這兩個演員一程,一會兒就回來。”


    葉尋花坐上駕駛座,開著汽車朝水庫去了。


    汽車一直開到堤壩上,他一加油門,開了車門輕輕跳下車,讓汽車直接衝下了堤壩,淩空墜落到水中。


    水麵上濺起了大片水花,汽車並沒有馬上沉沒,而是慢慢下沉,終於徹底墜落到水底。


    看著水麵徹底歸於平靜,葉尋花伸手從胸口部位摸出一粒子彈,這粒射向他心髒的子彈完好無損,被他用強大的電流阻止在身體之外。


    他故意讓子彈擊中自己,就是想測試一下自己能不能扛住子彈的衝擊,以後也許會再次遇到類似情況,正好借這個機會試一下。


    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九點半多了,安輕舟乘坐的動車已經發車了。


    看了看周圍並沒有一個人影,隻有初春的寒風在四處遊蕩,他身子一晃就從原地消失了。


    周莊火車站位於膠濟線上,以前的時候還是一個火車停靠點,甚至還有一輛綠皮火車是從這裏始發開往泰山。


    後來隨著周莊經濟的沒落以及鐵路運輸的調整,這個站點被取消了,隻保留了貨車的裝卸業務,整個火車站變得十分冷清。


    膠濟線是連接膠東半島和濟南的唯一鐵路線,還是十九世紀末清朝光緒時期由德國人修建的。


    淄市在周莊的東邊,大多數西去的火車都要途經周莊。


    冷清寂靜的周莊火車站內幾乎空無一人,站台上蒙著一層塵土,在這寒冷的季節沒有工作人員願意出來。


    葉尋花趕到周莊火車站隻用了三分鍾,他現在站在一根廊柱旁邊,正在眺望東邊的方向。


    來了,在目光所及之處,一列白色的火車風馳電掣而來,目測速度接近 200 邁。


    葉尋花掏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然後靜等火車進站。


    火車上,安輕舟坐在窗戶邊上,用手托著腮在想心事。


    今天上午突然接到父親助理打來的電話,說父親忽感不適被送進了醫院,目前已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她放下手機整個人都慌了,心跳的厲害,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回家!


    從手機上訂了最近的動車,她甚至都沒有請假就坐上了開往火車站的的士。


    在的士上她心境略微平複一些,想了想,給葉尋花打了一個電話。


    當得知葉尋花要來送自己,她莫名的有些期待,想著他會不會陪自己回家。


    然而直到開始檢票,葉尋花依舊沒有出現,看看就要停止檢票了,她才匆匆進了站。


    坐在靠窗的位置,她一直盯著外麵的站台,火車緩緩啟動,他沒有來。


    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她拿起手機想撥過去,又放棄了。


    也許,他隻是不想來吧?


    這一段時間他那麽忙,總是出去,很少有時間陪自己,兩個人就這樣若即若離的聯係著,不知道會不會走著走著就散了。


    對於葉尋花,她有一種發自內心的依賴,雖然沒有天天在一起,但隻要知道他就在不遠的地方,心裏就特別踏實。


    一向特立獨行的自己為何會變成了這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放在小桌板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有信息進來了。


    “說了來送你,就不會不來,你現在往外麵看。”


    是他!


    安輕舟望向窗外,隻見站台上一個高大的人影佇立,正在向她揮手致意。


    她站起身來,也向他擺手,隔著車窗玻璃,兩個人四目相視,同時綻放出一個微笑。


    火車的速度並沒有因為進入車站而慢下來,還是保持接近兩百邁的時速,瞬間就衝出了車站。


    而葉尋花也跟著火車動了起來,他的速度幾乎和火車同步,給安輕舟的感覺好像火車已經停了下來一樣。


    “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我隨時恭候。”


    雖然隔著雙層玻璃,但葉尋花的話清晰的傳進安輕舟的耳朵裏。


    “嗯!”


    安輕舟點了點頭,揮手告別。


    葉尋花帥氣的臉隨之消失了,很快就成了鐵路線上的一個小黑點。


    “剛才那個人是怎麽回事?”


    鄰座的一個女孩看到了剛才的一幕,有些難以置信。


    “沒什麽呀?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安輕舟坐下來,往靠背上一躺,閉上了眼睛。


    關於葉尋花有著異於常人的彈跳力和速度一事,她已經見怪不怪了,誰還沒有點特殊能力?比如自己,不也有一個八百年前的前世在庇護著自己嘛。


    葉尋花從鐵路上下來,給錢胖子他們打了一個電話。


    “我有點事先回去了,你們打的回來吧。”


    “老大,這裏連兔子都不拉屎,哪來的出租車?”


    “那就叫網約車!”


    “這麽偏僻的地方網約車能來嗎?”


    “幹脆你們跑回來吧,適當運動有利於身體健康。”


    “二十多裏路你讓我們跑回去?”


    “誰說二十多裏路了?你們跑個十多裏不就到了有出租車的地方了?”


    葉尋花說完掛了電話,他摸了摸腰間別著的兩把手槍,準備開始反擊。


    雖說已經把於得利的左膀右臂四大金剛鏟除殆盡,但誰知道這個喪心病狂的家夥還會出什麽殺招?


    現在超市竣工在即,人員也培訓的差不多了,還有錢胖子的老婆雲芳也快生了,這些人可經不起折騰,萬一出點事怎麽辦?


    必須把於得利這個不安定因素消滅,否則誰也別想安生。


    火車站距離三得利超市不遠,步行最多十分鍾。


    葉尋花戴好口罩,從樓梯上了二樓辦公室。


    “梆梆梆。”


    “進來!”


    他推門進去,就看到於得利已經在茶幾上擺好了茅台和酒杯,看來是打算開慶功宴。


    “是你?”


    於得利一眼認出來葉尋花,盡管對方戴著口罩。


    “是我,於老板是不是很意外呀?”


    “你,你沒死?”


    “你說呢?”


    葉尋花將兩把手槍掏出來,雙手持槍對準了於得利。


    於得利一看到手槍就明白了,自己派出去的龍虎二將已經完了。


    他冷笑一聲:“哼哼,你敢開槍嗎?我死了你也逃不掉!”


    “是嗎?我倒想試試。”


    葉尋花把槍對準了於得利的腦門。


    “我一槍就打出你腦漿子來!”


    “別!別殺我!你叫我幹什麽都行。”


    於得利終於繃不住了,在死亡麵前,恐懼使得他跪了下去。


    “你死有餘辜!不過我也不會殺你,就讓你苟活於世吧。”


    葉尋花一槍掄在於得利的腦袋上,於得利吭也沒吭一聲就趴在了地上。


    葉尋花把兩隻手槍丟在於得利麵前,轉身出了辦公室。


    不知過了多久,於得利悠悠醒來,雙目一片迷茫,突然看到麵前的兩隻手槍,一下抓了起來。


    他左右手各抓著一隻,站起來朝門外跑去,一邊跑一邊喊著:“我要殺了你!我要把你們都殺光!”


    他從二樓跑到一樓,一樓是超市購物區,人雖然不多但也有幾十個顧客。


    當人們發現他的時候,頓時引起一陣騷亂和尖叫。


    “我要殺了你!”


    於得利一槍就打中了天花板上的水晶大吊燈。


    隻見無數的玻璃碎片掉落下來,聲勢好不嚇人。


    人們紛紛向出口跑去,唯恐跑得慢了挨上一槍。


    有人撥打了 110,有膽大的卻打開手機視頻開始現場直播。


    特警隊很快就趕來了,他們馬上疏散人群,在主要位置進行布控。


    接著談判專家開始喊話,問於得利有什麽要求?是否可以坐下來聊聊?


    於得利狀若狂顛,根本聽不進去,又是一槍打在貨櫃上。


    談判專家嚇得一縮脖子,暗自奇怪這個歹徒從哪裏弄的消音器手槍?


    領隊的隊長下達了狙殺的命令,卻被副隊長攔住了。


    “咋了?這個人極度危險。”


    “我知道,可他不是一般的歹徒。”


    “不是一班的難道是二班的?”


    副隊長於是對他耳語一番。


    “這樣啊?打麻醉槍!”


    於得利逃過了被狙殺的命運,中了麻醉針昏了過去。


    一個專案組隨之組成,重點調查消音手槍的來源。


    可是於得利卻瘋了,隻好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醫院。


    三利超市被他的妻子張蘭接手,並引來了好幾個情婦的爭奪。


    最終三利超市被低價轉手,買家是一個來自南方姓鄭的老板。


    安輕舟乘坐的動車於半夜時分到達了深市,馬上有華安公司的人把她接走了。


    深市最好的醫院是京師醫院,安輕舟的父親華安公司的董事長安崇嶽正在特護病房進行救治。


    華安公司現在是國際大公司,在芯片和手機通訊領域獨樹一幟,有著自己龐大的研發團隊,開發了屬於自己的操作係統,旗下的華安手機銷量一度超越了米國產的水果手機。


    因此米國感到了危機和壓力,於是聯合歐洲等西方國家從各個方麵對華安公司進行打壓和製裁,導致華安的業務一落千丈。


    麵對西方的打壓和製裁,華安公司沒有屈服,而是展開絕地反擊,利用自己國家的衛星係統研發出獨立的通訊方式,並且在芯片方麵彎道超車,製造出了不遜色於西方的 5 納米芯片。


    米國見從正麵沒有遏製住華安的崛起,於是改變策略,派出間諜進行滲透,想從內部實施瓦解,若是還不成功就搞暗殺、投毒等恐怖手段。


    安崇嶽就是因中毒而被緊急送進了醫院。


    安輕舟坐上了公司派來的紅旗專車,這次公司一共派來了三輛車,前麵的一輛負責開道警戒,後麵的一輛負責護衛斷後。


    從後視鏡裏安輕舟看到一個戴墨鏡的男子坐進了後麵的車上,這個男子她還記得,正是在火車上坐在她後排的那個人。


    她知道這是父親派出來保護自己的,之前一直在暗處沒有現身,今天終於露麵了。


    來接她的是父親助理瑞貝卡,今年三十二歲,她是中俄混血兒,會多國語言,曾經在軍隊服過役,精於格鬥和追蹤。


    “舟,很高興你能平安回來,我們現在去醫院見你爸爸。”


    “我爸爸怎麽樣了?”


    “這個不好說,你自己去看看吧。”


    安輕舟的嘴唇抿了起來,難道父親不太好?不然為什麽這麽說。


    三輛紅旗轎車一路疾馳,很快到達了京師醫院。


    車剛剛停穩,安輕舟迫不及待的推門下車,隨即被外麵等候的人護在了雨傘下。


    今天晚上又沒有下雨,打傘幹嘛?


    她不及細想,跟著瑞貝卡進了醫院專為貴賓準備的獨棟小樓。


    小樓一共六層,裏麵的各項設施一應俱全,不但有世界上最先進的醫療器械,還設有康複休閑的泳池、棋牌室和運動場所。


    每一層走廊上都有安保人員在值守,他們全神戒備,就是有一隻蒼蠅飛過也會被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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