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想一拳把這個保安打出地球去。


    就連警察也覺得保安這事兒做得太過分了,於是解釋了一句:“我們是在執行相關規定,請你們理解,並請支持我們的工作。”


    葉尋花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彎腰撿起一個掉在地上的水餃,吹了吹上麵的塵土,塞入口中。


    “爸媽!我吃到了!真好吃!真香!”


    他一邊誇張的咀嚼,一邊笑著對爸媽說:“你們早點回去吧,路上慢點!”


    這時醫院外麵的安保人員也趕過來了,他們把葉爸葉媽帶走了。


    安輕舟可沒有葉尋花的忍耐力,她一下爆發了。


    “把餃子撿起來!”


    她衝到劉保安的麵前,指著對方的鼻子吼道。


    劉保安揮手把她的手打開,也吼了一聲:“別影響我們的工作,否則對你采取措施!”


    “你撿不撿?”


    安輕舟一點不怕他,準備跟他硬剛。


    “不撿,你想幹嘛?”


    劉保安有恃無恐。


    安輕舟一巴掌就呼在了他的臉上。


    “啪!”


    “你敢打人?”


    劉保安也急眼了,揮拳就朝安輕舟打去。


    “住手!”


    就在葉尋花準備出手懲治一下劉保安的時候,侯戴維帶著朱陪護來了。


    “不許欺負女孩子!”


    警察顯然認識侯戴維,示意另一個保安把劉保安攔住。


    “這事到此為止吧!我們也是執行規定。”


    侯戴維把安輕舟拉到身邊:“輕舟,生的哪門子的氣呀?”


    “我就是看不慣這種行為!”


    “好了好了,咱們走吧。”


    侯戴維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哄她。


    安輕舟扭動肩膀,心裏的氣還沒消。


    葉尋花看到這一幕,心裏很不是滋味,卻不好幹涉,隻能把希望放在安輕舟身上,希望她能拒絕侯戴維的親密舉動。


    侯戴維又湊到安輕舟耳邊說了一句什麽,安輕舟回頭看了葉尋花一眼,有些猶豫不決。


    葉尋花晃了一晃,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安輕舟趕緊過來扶住他,把他扶到輪椅上坐好。


    侯戴維麵色不虞,狠狠瞅了葉尋花一眼,吩咐朱陪護去推輪椅,把安輕舟替下來。


    在朱陪護的一再堅持下,安輕舟隻好讓他推著輪椅往回走,自己和侯戴維跟在後麵。


    警察見他們走了,也回去匯報工作去了。


    “車子已經來了,就停在住院處的拐角那裏,等下我們直接上車。”


    侯戴維小聲對安輕舟說。


    “可是,我還要照顧……”


    “我都安排好了,讓小朱暫時照顧他,周副院長那裏我爸也打好招呼了,你就放心吧。”


    安輕舟抿著嘴依然高興不起來,她莫名的有些落寞。


    侯戴維見她這樣,又補充一句:“我媽媽想見見你。”


    “什麽?是不是太快了?”


    “怕什麽?早晚都得見,你可要好好表現噢。”


    安輕舟的心有些亂,見家長,有些太倉促了吧。


    “我都沒準備禮物……”


    她小聲嘀咕了一句。


    “現在是非常時期,禮物可以以後再補,等下在車上換件衣服,我媽一定會喜歡你的。”


    “可是我沒有很正式的衣服。”


    “你這身就不錯,身材好穿啥都好看。”


    他們一路說著話,來到了住院部樓前,侯戴維給朱陪護使了個眼色,朱陪護會意,推著葉尋花進了大門。


    侯戴維則指了指停在大樓陰影處的一輛汽車,拉著安輕舟過去了。


    朱陪護把葉尋花推進大廳的電梯,在按鍵上按下三樓,然後出了電梯,陰笑著對坐在輪椅上的葉尋花揮手:“安心養病,拜拜了。”


    電梯門關上了,他突然一陣咳嗽,趕緊用手帕捂住嘴。


    接著他一路小跑偷偷溜到已經啟動的汽車後麵,打開後備箱鑽了進去。


    葉尋花從電梯裏出來,雙手轉動輪椅手輪來到玻璃窗前,見那輛黑色轎車沒開大燈無聲的駛出了醫院大門,消失在無盡的夜色裏。


    他的心一下空了,就像這黑夜,看似濃的化不開,其實裏麵空蕩蕩的。


    “葉先生,我推你回病房吧,天不早了你該休息了。”


    護士小蔡見葉尋花坐在那裏半天了,過來看看他有沒有事。


    “謝謝,我自己回去就行。”


    葉尋花謝絕了小蔡的好意,自己轉動輪椅回了觀察室。


    進了門他隨手把燈關了,室內頓時漆黑一片,但在他眼裏看來,和白天沒有區別。


    體內有雷震子提供電能,眼睛猶如紅外探測儀,不但夜能視物,還能隔著牆壁透視有熱量的物體,一切用電器材都能盡收眼底。


    他手掌一翻,一根輸液針從指縫間顯露出來,隨手插進牆上裸露的電線膠皮裏。


    然後他開始閉目凝神,通過手指釋放自己特有的電流去巡查每一間病房,那些被儀器監護的重症病人一一被他感知到了。


    如果這個病人病情穩定,他不加理會,若是病人病情有加重的跡象,他就會加大釋放能量電流,通過監測儀器對病人進行適度治療。


    這種辦法省時省力,也不會被人發現,缺點是損耗略大,如果體內能量充足並能得到及時補充問題不大,要是隻出不進,則不利於長期使用。


    現在搶救室內的兩台心髒除顫器還沒修好,主要是這種儀器是進口的,本市的電器維修師傅根本修不了,隻能向銷售代理商請求派人過來維修。


    但是現在屬於疫情期間,人員流動很不方便,所以一時半會兒修不起來。


    他也想趁晚上的時間去野外找一段高壓線試試,不知道能不能滿足自己的特殊需求。


    這兩天一直忙得不行,暫時還沒抽出時間來。


    不過今晚不同,安輕舟被人帶走了,他已無心睡眠,決定跟過去看看。


    經過一番檢測,全院的危重病人已經開始好轉,症狀較輕的也沒有惡化成重症,這讓他略鬆了一口氣。


    就在他打開窗戶準備躍出去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安小姐在嗎?”


    葉尋花隻好關上窗戶,起身去開燈開門。


    其實病房的門是不允許鎖死的,為的是便於醫護人員隨時給藥和觀察。


    但來人顯然是想表現出對安輕舟的尊重,所以才輕輕地紳士般叩門。


    葉尋花打開門,喬衛東邁了進來,對他點了點頭,問道:“安小姐在嗎?”


    “不在,一晚上沒見到她了。”


    葉尋花說的很平靜。


    但喬衛東卻焦躁起來,打量了一下病房,並沒有發現安輕舟有藏起來的跡象,這才三步並做兩步出去了,一邊走一邊打電話。


    “梁院長,安輕舟不見了,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這事兒周副院長和我說了,副市長打來了電話,讓我們安排侯戴維回家,而侯戴維和安輕舟是戀人,也就一起走了。”


    “梁院長,這事兒你怎麽不阻止一下,那個侯戴維走了沒啥,可是安輕舟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她這一走患者們怎麽辦?會出大事故的。”


    “衛東啊,你是不是言之過重了,現在患者們病情穩定,都在慢慢恢複之中,能出什麽大事故?”


    “我覺得這次的疫情沒有這麽簡單,今天的內部通報上說,全國已經有近十個省份發現了病例,最早發現病例並封城的武市已經有患者死亡了。”


    “死亡隻是個例,不能說明什麽,我認為我們有這個能力控製這次疫情,你這幾天累壞了吧,天也不早了,抓緊時間休息吧。”


    喬衛東還想再說點什麽,梁院長已經把電話掛了。


    但願不會有事吧,喬衛東回到辦公室,點了根煙,坐在沙發上竟然睡著了。


    葉尋花等喬衛東走後,對著日光燈遙空一彈指,日光燈頓時“砰”的一下熄滅了。


    他把窗戶推開,探頭看了看下麵,四下一片寂靜,縱身一躍而出,落在了靠窗的一棵鬆樹上,三下兩下落了地。


    然後徑直來到圍欄邊,恰好一支巡邏隊剛剛過去,他稍稍等了一會兒,翻過圍欄到了街上。


    轉了半圈來到醫院大門口,沿著安輕舟車子離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到了一個路口,望著三個方向空蕩蕩的街道,他一抬頭看到了馬路上方的監控,走過去把手扶在安裝著監控的輕鋼杆子上。


    片刻之後,黑色轎車的蹤跡浮現在眼前,車上有四個人,一個司機、侯戴維和安輕舟,還有一個人躲在後備箱裏,卻是朱陪護。


    轎車在這個路口右轉向東去了,東邊是富人別墅區,那裏應該就是他們的落腳點。


    黑色轎車載著安輕舟一路向東,過了四五個路口,到了一個別墅群裏麵。


    在路上的時候,侯戴維就已經和家裏通過話了,說十分鍾左右到家,並特別說了帶著自己的女朋友一起來的。


    安輕舟稍稍有些緊張,不知道自己這副樣子會不會被侯戴維的父母喜歡,第一次上門空著手去唐突了點,要是因此讓對方覺得自己不懂禮數可怎麽辦?


    轎車在一棟三層別墅前停了下來,司機下車去按門鈴,過了一會兒,一個保姆出來開了門。


    侯戴維牽著安輕舟的手下了車,帶著她進了家門。


    這棟別墅有一個獨立的小院,院子裏栽著兩棵樹,左邊是一個荷花池,已經結了冰。


    右邊是一座涼亭,裏麵擺放著桌椅。


    客廳的房門是自動感應的,感應到有人來,無聲的滑向兩邊。


    客廳則是中式風格,名貴紅木的沙發、圈椅和茶幾。


    副市長侯強和夫人王豔坐在沙發上,正上下打量著走進來的安輕舟。


    “爸,媽,這是輕舟,我帶她來認認家門。”


    “叔叔阿姨你們好。”


    安輕舟趕緊打招呼,她敏銳的察覺到侯強和王豔臉上閃過一絲不快。


    侯副市長夫妻兩個穩坐如山,隻是禮貌性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讓安輕舟坐下。


    侯戴維也察覺到了父母的冷淡,為了緩和氣氛,他大聲叫保姆倒兩杯咖啡來。


    然後一拉安輕舟的手示意她到沙發上坐下。


    安輕舟倒釋然了,大大方方的坐了。


    侯副市長剛要開口,卻被夫人搶先了一步:“戴維,你身體怎麽樣?還難不難受?”


    “好了,完全好了,我認為我隻是感冒了,發了一點高燒,結果輸了瓶鹽水就好了。”


    侯夫人拍了拍胸口,表示自己終於放心了:“我就說我們家戴維不會有事的,那麽高的學曆,怎麽可能感染病毒呢?”


    侯副市長咳嗽一聲,對兒子說道:“沒事就好,你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說。”


    說完起身去了書房,並沒有看安輕舟一眼。


    安輕舟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好苦。


    她用湯匙輕輕攪動咖啡,發出“叮叮”輕響。


    侯戴維沉了臉,跟著父親去了書房。


    客廳裏隻剩下侯夫人和安輕舟。


    侯夫人穿了一身墨綠色的旗袍,手上戴著祖母綠戒指,把兩條胳膊在胸前交叉,準備審問一下兒子帶回來的這個女孩。


    “你今年多大了?”


    “22。”


    “哪裏人呀?”


    “北河遷安。”


    “什麽學曆?”


    “本科還沒畢業。”


    “家裏都有什麽人?”


    “就我和父親。”


    “你父親是做什麽的?”


    “在一家公司打工。”


    侯夫人越問越失望,臉上的不快已經掩飾不住了。


    “安小姐,恕我冒昧,我覺得你配不上我家戴維。”


    安輕舟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但她是個不肯輕易言敗的人,於是問道:“我怎麽沒有覺得呢?”


    哼!我這就讓你知難而退。


    侯夫人開始掰手指:“其一,你的學曆太低,我家戴維是留學米國的碩士,其二,你家就是一普通工薪階層,和我們這樣的官宦之家根本不是一個階層。”


    “還有,你的性格我也不喜歡,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氣質。”


    安輕舟耐心聽完,說道:“我和戴維認識三年了,他說會認真對待這段感情的。”


    “安小姐,我不知道你用什麽招數讓我家戴維陷進去的,不過這不重要,我要你離開戴維,我會給你一點補償的。”


    “補償?什麽補償?”


    侯夫人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這個女孩同樣是一個貪慕金錢之人,隻要給她點錢,就能喜滋滋的和你說再見。


    “五萬,不!十萬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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