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趕回總壇,見安月桐安然無恙,葉尋花這才放了心。


    “教主方才去了哪裏?”


    葉尋花心中怪安月桐私自行動也不通知任何人,這要是出了事怎麽辦?


    “回教途中偶遇一位故人,去她家坐了一坐。”


    安月桐見葉尋花一本正經,知道他是擔心自己。


    “教主身係全教的安危,以後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


    “好,我知道了!”


    見安月桐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葉尋花本來不想再多說了,可是不說她顯然沒往心裏去,忍不住又嘮叨了一句:“請教主以後多考慮一下屬下的感受。”


    “放肆!”


    一個人大聲嗬斥葉尋花。


    “教主英明神武,哪容得你在這囉嗦!”


    葉尋花抬眼一看,卻是黑風壇壇主胡剛。


    “胡壇主此話是什麽意思?”


    葉尋花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和教主說話,你跳出來幹嘛?


    “什麽意思?你這副教主我不服!”


    安月桐沒有說話,想看看葉尋花怎麽處理這件事。


    “哦?哪裏不服?”


    “哪裏也不服!你一個新來的,既沒有殺敵,也沒有守城。功勞一件沒有,來了就當副教主,憑啥?憑你那張小白臉嗎?”


    最後這一句說出來,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除了葉尋花。


    安月桐麵色一沉,就想發作。


    錢胖子首先不幹了,跳著腳罵道:“賊廝鳥,黑老鴰!幹活不多,拉的不少!這麽多人就你能顯擺!你殺的哪裏的敵,守的誰家的城?有本事去殺遼狗金狗,在這裏逞什麽威風?”


    一番話把胡剛本來就黑的臉罵的更黑了。


    胡剛“嘡啷”一聲拔刀在手,指著錢胖子怒道:“來來來,別逞口舌之利,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錢胖子小眼睛一翻:“胡壇主,你急什麽眼?我又沒說你!”


    “罵了我半天還說沒說我,那你說的哪個?這裏還有誰比我黑?”


    錢胖子一指樹上的八哥:“我說的是它,它可比你黑多了!”


    八哥一聽不幹了:“指鳥罵人!居心險惡!”


    兩人一鳥這麽一鬧,眾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胡剛繼續叫板:“你是不是怕了?怕了你們四個一起上!”


    錢胖子可不會慣著他,把突火槍拿在手上:“我讓你跑出二裏地去,照樣一槍打你卵子上!”


    說著把槍對準了樹上的八哥。


    八哥急了:“死胖子!看準嘍,俺是母鳥!”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葉尋花伸手把錢胖子的槍壓下,對胡剛說道:“胡壇主說的不錯,我身上無功難以服眾,不如今日比試一番,誰若贏了我就是副教主,在場的各位壇主亦是如此!”


    這話一出引起一陣騷動,你一個小白臉還真把自己當個事兒了?也就教主看你順眼才給了你個副教主,咋地?還想比試?


    黑風壇香主馬魁湊到胡剛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麽,胡剛點頭,然後對葉尋花說道:“比試沒問題,不過需由俺劃下道來,不能你說了算!”


    胡剛的意思很明顯,你要是說比試吟詩作對,誰能比得過你這個新晉舉人。你要是拿突火槍對幹,誰又能快的過子彈?


    葉尋花點頭同意:“怎麽比你說了算!”


    “好!爽快!”


    胡剛一擺手上的厚背大砍刀:“咱就手底下見真章!你不許用突火槍!”


    話音未落,葉尋花突然上步搶攻,一拳奔著胡剛的前胸而去。


    胡剛沒想到葉尋花說打就打,刀都沒來得及舉起,拳頭已然及體。


    隻好把大刀一橫,先擋下這一拳再伺機反擊。


    隻見葉尋花的這一拳擊在胡剛的刀麵上,百煆精鋼的大刀當即斷為兩截,胡剛也被一股大力推著直飛出去,一直飛出了二十多米,才跌落在地。


    “轟!”


    院子裏的眾人都驚呆了!


    誰也想不到葉尋花看上去白白淨淨弱不禁風,竟然能有如此厲害,一拳斷刀,擊飛黑風壇壇主,光是這一份神力,試問場上有幾人能比!


    胡剛就覺得胸口憋悶難受,強忍著不讓一口血噴出去。


    他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指著葉尋花想說些什麽,卻又一跤坐倒。


    “承讓!”


    葉尋花一抱拳。


    旁邊的人趕緊把胡剛扶了下去。


    錢胖子一看眉開眼笑,叫囂道:“還有誰?”


    這個動作讓葉尋花想起了後世的某部電影。


    人群安靜了片刻,一個人排眾而出,對著葉尋花躬身一禮:“葉副教主,得罪了!”


    葉尋花一看,是野狼壇壇主郎嘯風。


    這個郎嘯風擅長近身短打,攻勢淩厲會使小擒拿,手中一對飛魚刺,專紮對方的穴道要害。


    葉尋花也不和他廢話,見他攻過來直接一個閃光彈扔在地上,眾人隻覺得一陣強光刺眼,等恢複了視力郎嘯風早已躺在了那裏。


    這下各位壇主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葉尋花的手段確實令人匪夷所思。


    錢胖子繼續叫囂:“還有誰?”


    “我來!”飛雲壇壇主鄒秀也想掂一掂葉尋花的斤兩,出手就是三把飛刀。


    鄒秀渾身都是暗器,能發出三十六種不同的種類。


    葉尋花突然打了一個噴嚏,然後伸手接住射來的飛刀,再看鄒秀,捂著脖子慢慢癱軟了下去。


    眾人皆都驚疑不定,不知道葉尋花又使了什麽手段,看來教主目光如炬,選他做副教主當之無愧!


    葉尋花走到鄒秀跟前,伸手從他脖子上取下吹箭,然後拿出一個小瓶子抹了點藥膏到鄒秀脖子上,轉身對大家說沒事,半個時辰自解。


    這是他在吹箭上塗抹了麻藥,若是毒藥的話見血封喉,無藥可解!


    經此三戰再無人置疑葉尋花的實力,副教主的職位實至名歸板上釘釘!


    安月桐見心上人在較量中大顯身手,輕輕鬆鬆擊敗三位高手,心裏也是美得冒泡。


    看誰還敢置疑我任人唯親,我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喲!


    臨近傍晚的時候,去山裏探查黑狐地宮的教眾回來了。


    他們找到了大量的金銀財物,還有玉器珠寶。


    這下明月教的資金儲備又增加了不少,可以用來擴充裝備開支了。


    葉尋花在這件事上受到了啟發,這真是條發財的捷徑。


    經過商議成立了一支摸金校尉特別行動隊,隊長由飛雲壇壇主鄒秀兼任,他暗器功夫好,目力獨特,能夠夜晚視物。


    接下來的幾天,葉尋花充當了臨時教員,給這些壇主香主做係統的培訓,當然是簡易版的。


    他盡量用這些古人能聽懂的語言讓他們明白什麽是組織結構、模塊運作、分工協同,最主要的是給他們灌輸明月教將成為華夏民族的中流砥柱,帶領華夏人屹立在世界之巔!


    培訓結束後開了一個上層會議,在葉尋花的倡導下成立了軍事部、研發部、後勤部、商業部和諜報部五大部門。


    部門長官由各大壇主擔任,稱為部長,葉尋花任總部長,進行統籌安排。


    葉尋花又忙著製定各部門的發展規劃,行動綱要,等忙完也差不多到了正月十五。


    元宵節,莘縣縣城張燈結彩,煙花滿天。


    葉尋花和安月桐擠在人群裏看花燈。


    二人走走停停,時而低聲細語,時而相視一笑,柔情蜜意比夜色還濃。


    ”葉郎,明日你們先去汴梁備考,我忙完齊州漢墓之事隨後就到。”


    “嗯,你可一定要小心點,別讓墓室裏的白毛僵屍傷著。”


    “放心吧!倒是你,京師之地群芳爭豔,秦樓楚館眾美雲集,你可別看花了眼,變了心!”


    “明月在上,我葉尋花若是負了安月桐,就叫我……”


    話未說完,葉尋花的嘴就被一隻小手捂住了。


    “何必賭咒發誓,我當然信你了!”


    葉尋花一把將安月桐摟在懷裏,就要做人工呼吸。


    羞得安月桐轉身就跑,旁邊還有不少人呢!


    正月十六,小雪。


    葉尋花拜別了老爹,帶著立春、小萍,周德彪帶著金劍,鄭漏鬥帶著錦雲,錢胖子帶著黑豆,在漫天的零星雪花中,踏上了前往東京汴梁的備考之路。


    十裏長亭,一人獨立。


    安月桐披了一件大紅的鬥篷,在一片素潔純白的天地間猶如一團火焰。


    臻首娥眉,眸若星辰,更襯得膚如凝脂,欺霜賽雪。


    葉尋花依舊白衣白馬,踏破一徑的薄雪而來。


    朔風低吹,衣袂飄飄,似謫仙臨凡,漸行漸進。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一對璧人,長亭馬上,無語凝睇。


    “走了!”


    葉尋花一提馬韁,踏瓊碎玉,漸行漸遠。


    一曲笛聲乍起,婉婉轉轉,如訴如歎,盡被風吹散。


    遠遠的,錢胖子感歎:“難道這就是——愛情?”


    這次他們去東京汴梁,準備走水路。


    從莘縣出來,向南到陽穀,那裏有一處黃河碼頭渡口,有專門的商船去往汴梁。


    葉尋花一行九個人,於下午時分到了黃河碼頭。


    這個季節,屬於河流枯水期,水量不大。


    好在今年不算太冷,黃河並沒有結冰。


    錢胖子去聯係商船,過了好久才回來。


    回來時臉上悶悶不樂,說這船若想坐恐怕有些困難。


    眾人忙問緣由,錢胖子說這個碼頭本來有兩家商船經營,一家是個人的,一家是商會合營。


    兩家按單雙日輪流航行,今天你的船去東京,我的就在渡口擺渡。


    明日我再開船去汴梁,你就在家擺渡過往客商。


    一直以來相安無事,經營的也算生意興隆。


    哪知道前不久商會的船途經東明一處險灘時出了意外,竟然傾覆了。


    按說一艘船長年在水上航行,出意外也是難免的事,可是這次意外出的蹊蹺,讓兩家都暫停了商船運行。


    “到底出了什麽事?”


    鄭漏鬥疑惑的問錢胖子。


    “聽說好像是遇到了水怪!”


    “水怪?”


    大家都被引起了好奇心。


    “具體的人家也不願意多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水怪。”


    葉尋花拍了拍錢胖子的肩膀:”走,咱倆再問問去。”


    於是錢胖子領路再次來到了那家個人經營的船碼頭。


    船老板姓李,是個四十出頭的漢子,見葉尋花衣著華貴氣度不凡倒也不敢怠慢。


    把葉尋花和錢胖子讓到椅子上坐下,又奉上茶水這才敘話。


    “兩位貴客是不是想要搭船去往東京?”


    葉尋花點了點頭。


    “哎呀,不是我不想去,實在是害怕呀!”


    見葉尋花沒有作聲,船老板繼續說道:“我家世代行船,到我這裏已經第十二代了。好歹攢了些積蓄,這才買下了三艘商船。”


    “本來每兩日一趟來往東京,三艘船足夠能用。誰承想東明河段出了水怪,倒把商會的船弄翻了一艘。”


    “幸得祖上保佑,我的船沒有受損,但這樣一來我也不敢冒險,隻好把這營生暫時停了。”


    “貴客還是改走陸路去吧!”


    葉尋花略一思忖,道:“李老板行一趟船能賺多少銀兩?”


    “這個,不好說。若是遇到滿客的情況下,能賺十兩。”


    葉尋花拿出一錠五十兩的元寶,放在桌子上:“我出五十兩,給我走一趟!”


    “噝~”


    李老板的眼睛亮了,五十兩都能跑三趟了。


    自古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有了錢啥事都好辦。


    李老板當場拍板:走!


    葉尋花九個人上了船,把馬匹、雜物安置在最下層的船底艙,他們則住高於甲板的觀光層。


    臨開船前,李老板特意買來了三牲祭品,以防備萬一水怪出現好進行投喂,或許能免災消難。


    開船了,高聳寬大的船帆吃飽了風,在舵手的操控下緩緩離開了碼頭。


    碼頭上的人吃驚的看著遠去的商船,心中感歎:世事艱辛,生活不易,明知道前麵是激流險灘,也要奮勇向前。


    葉尋花站在船頭甲板上,浩蕩長風帶著水氣撲麵而來,壯觀古老的母親河整個展示在眼前。


    兩岸河堤很高,稀稀落落的樹木在暮色裏站成了剪影。


    河床裸露了一半,隻有河道水深的地方能夠行船。


    之所以晚上還要開船,據船老板講,這樣明天早上正好可以到達東明河段,利於安全通過有水怪的險灘。


    葉尋花回了房間,立春和小萍正忙著煮飯,就是把帶著的鍋餅放在鍋裏熱一下,再放上一些肉脯肉幹。


    錢胖子說有點暈船,第一次坐船不適應,早早的就躺下了。


    葉尋花安排周德彪和鄭漏鬥輪流值班,讓大家也都警醒些,出門在外,注意安全。


    船行至半夜突然停了下來。


    葉尋花隨即醒了。


    起身去找值班的周德彪,見周德彪正在詢問船老板為何停船。


    船老板見葉尋花也來了,無奈的解釋:起霧了,水道上看不清楚,隻好等天亮了再走。


    讓葉尋花和周德彪回房間睡覺,明天早上開船時會通知他們。


    葉尋花見暗夜裏果然白蒙蒙一片,稍遠些的船頭燈都看不甚清。


    他招呼周德彪先回房間,然後把所有的人都叫醒了。


    “怎麽了老大?我這還暈著呢!”


    錢胖子迷迷糊糊睜開眼,想站起來又無力的躺在了床上。


    “你躺著吧!無論聽到什麽動靜也不要出來!”


    葉尋花吩咐把其他的幾個書童仆人都集中到錢胖子的房間,讓鄭漏鬥領著立春、金劍拿突火槍守著門口,若是有人想衝進來就開火。


    “老大,到底怎麽了?”


    周德彪一臉迷惑。


    “船老板有問題,你和我到外麵守著,到時候隨機應變!”


    葉尋花把周身收拾利落,該帶的都帶上,當先走出了船艙。


    此時甲板上已經燈火通明,好幾根火把燃燒了起來。


    六七個陌生人站在那裏和船老板說話,手裏麵都拿著明晃晃的家夥。


    突然見葉尋花和周德彪走了出來,不由得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這幾隻肥豬倒是警醒,過來吧!讓我看看身上的銀子多不多?”


    為首的一個大胡子拿刀指著葉尋花命令道;


    葉尋花氣定神閑的站在離他們五步之遙,道:“幾位莫非是這黃河上的水賊?”


    “呸!老子是黃河幫的瓢把子水上蛟,是巨寇,不是特麽小賊!”


    大胡子一揮手,旁邊的手下“呼啦”一下把葉尋花和周德彪圍了起來。


    “小子,你膽子不小,是不是不知道俺的厲害?”


    周德彪突火槍在手,隨時準備扣動扳機。


    葉尋花哈哈一笑:“哈哈,你有多厲害?我還真想見識見識!”


    大胡子心下起疑,這個書生是不是精神上有毛病,麵對七八個拿刀的大漢一點也不害怕,反倒叫板。


    換做旁人的話早就嚇癱了,連句囫圇話都說不清楚了。


    既然你上趕著找死,那我也不會心慈手軟,先卸了你一條胳膊再說。


    “老六!把他的胳膊卸了!”


    一個齙牙漢子聞聲上前一步,一刀就向葉尋花的上臂砍去。


    也沒見葉尋花怎麽一動,那把砍向他胳膊的刀就突然轉了向,一下砍在了齙牙的小腿上!


    就聽一聲痛苦的叫聲,齙牙丟了刀就去捂自己的腿,疼的在甲板上翻滾起來。


    旁邊兩個水賊趕緊把他拉到一邊,手忙腳亂的給他上藥包紮。


    大胡子一怔,果然有點手段,不過唬不了我,照樣讓你命喪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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