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你拿出來的東西,還有更便宜的交換物品,客人不想嚐試一下嗎?”


    就在柳雲青要把小托盤推回去的瞬間,一個冰冷沒有絲毫情緒的聲音,在柳雲青腦海中響起。


    柳雲青的手一頓,低頭看看托盤上的靈果。


    這些靈果統共不過一塊靈石的價值,她換的也是一塊靈石便能買到的靈果。


    她一個金丹修士,像是給不起一塊靈石交換物的人嗎?


    隻是不等柳雲青回答,那個冰冷聲音,就再次在柳雲青腦海響起。


    多聽兩遍之後,柳雲青不僅發現這個聲音冰冷沒有感情,甚至覺得這個聲音就是在單純進行機械重複。


    柳雲青想了想,在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時,柳雲青回應道:


    “什麽物品?”


    大概是覺得,出了鬼市所有人記憶清零,所以柳雲青問起什麽東西的時候,那個聲音給出的答案非常明確。


    “客人心中的委屈怨恨,所有對世事的不滿,都可以用來交換。”


    負麵情緒?


    柳雲青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剛才那個修士的那團黑氣,大概率就是這些負麵情緒凝聚而來。


    “我要怎麽做?”


    柳雲青從善如流詢問,那個冰冷的聲音也毫不拖拉的,將剝離體內負麵情緒的方法告訴柳雲青。


    柳雲青假模假樣的做了一遍,什麽也沒剝離出來之後,將裝著靈果的小托盤往洞口內一推道:


    “我沒有那個東西,還是用這個換吧。”


    隨著柳雲青將小托盤推進去,那個石碑發出一陣機關的“哢嚓哢嚓”聲,然後逐漸恢複原樣。


    接下來,柳雲青沒有再交換什麽物品,隻是在鬼市中遊蕩,若是遇到修士出現,就遠遠跟在身後看著他們交易。


    沒人的時候,柳雲青就盡量往自己沒去過的區域走,順帶看能查探出一些異常的情形出來。


    柳雲青是有些感慨的。


    這鬼市剛進來,隻覺得名副其實的鬼市,在這裏麵待久一點,看得更仔細後,柳雲青就咂摸出點不同來了。


    整個鬼市搞得陰氣森森,整個墳場的色調大都是黑灰白,且到處彌漫著一股不知何處來的煙霧,顯得更加縹緲詭異。


    地麵上甚至還有各種元寶紙錢,偶爾一股邪風吹來,刮在各個墳塋間,傳出聲聲尖銳風鳴聲,再加上地上的元寶紙錢被卷起,更顯場景的逼真。


    若是凡人,早都被活活嚇死。


    即便是修士,在這樣空曠詭異的環境中,完全察覺不到生人氣息,也足夠人神經緊繃。


    再加上一些柳雲青沒想通的問題,讓進入其中的修士,根本不會去過分注意鬼市其他地方。


    柳雲青剛開始也沒注意到,在轉了幾圈之後,才發現這鬼市氛圍確實到位,也確實沒有生人跡象,但這一切氛圍的背後,處處都透著人為的痕跡。


    除此之外,柳雲青跟著的那些交易的人,情形也不是完全相同。


    隻有極少數堅持用物品交換,大部分人都選擇按照那個冰冷的聲音操作,剝離自己的負麵情緒,來換取所需物品。


    而且那些選擇用負麵情緒換取物品的人,情況也各有不同。


    每個人剝離負麵情緒的時間不同,剝離出來的黑色氣團濃淡不同。


    柳雲青本來覺得這很正常,因為每個人負麵情緒多少都不一樣。


    直到她連續遇到幾個,在進入鬼市之前見過的修士,雖然不認識,但就柳雲青對他們的觀察,並不覺得他們的陰暗麵有那麽濃重。


    倒是在鬼市即將閉市的時候,柳雲青遇到了孟姝。


    孟姝也是按照提示,剝離出自己的負麵情緒,用以交換了一瓶丹藥。


    柳雲青就覺得不對勁了。


    這鬼市想要人的陰暗麵情緒,那每個人身上收取的陰暗麵情緒,應該是和每個人交換物品優劣相關才對。


    可孟姝所交換的丹藥,是一瓶金丹期才能用得上的清心丹,但她所剝離的黑色氣團淡得幾乎看不見。


    而在柳雲青之前跟過的人中,有人交換的東西,品階比孟姝的低很多,但那人剝離的黑色氣團格外的濃鬱凝實。


    甚至在氣團剝離的瞬間,柳雲青甚至敏銳察覺到,對方的神魂晃了一下。


    就在柳雲青想上前提醒孟姝,不要剝離情緒的時候,鬼市閉市了。


    一陣傳送帶來的失重感傳來,柳雲青下一瞬就出現在自己所住的客房床上。


    柳雲青一動不動,眼前景象恢複的第一時間,便是回憶昨晚的事情。


    在她確認自己並未失憶後,才放鬆的在床上伸了個懶腰,然後一個打挺從床上坐起,悄無聲息潛進了卓英房中。


    “誰?!”


    柳雲青進入卓英房間的瞬間,就被對方發現了。


    看著眼神清明的卓英,柳雲青麵上一喜,傳音問道:


    “怎麽樣?你是不是也沒有失憶?”


    卓英一愣,臉色立馬變了,搖頭道:


    “不,我也失憶了,但是我並沒有睡著。”


    柳雲青想了想,問卓英:


    “你是不是沒有交易?”


    卓英不明白柳雲青的意思,但還是點頭,隨後又反應過來,問柳雲青:


    “你……沒有失憶?”


    見柳雲青微微頷首,卓英眼神一亮,追問道:


    “你怎麽做到的?”


    柳雲青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起身道:


    “先去看看其他人什麽情況再說。”


    最終,感覺到傳送,且一直清醒的人有柳雲青、簡行、柳雲昭和卓英。


    但是保留著記憶的人,隻有柳雲青。


    其他三人長長短短都睡了一陣才醒過來。


    一行人到了一家酒肆,關上包廂門,布置上陣法之後,孟姝率先忍不住道:


    “為什麽會這樣?你們是怎麽保持清醒的?尤其是真如師妹,為何你的記憶都還在?”


    這是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紛紛將視線移到柳雲青身上。


    而柳雲青卻率先看向孟姝,問道:


    “孟姝道友,昨天晚上在鬼市,你有見過我嗎?”


    孟姝自然搖頭,雙手一攤道:


    “我連記憶都沒有,如何能記得我有沒有見過你?不過看你這樣,我應當是見過你的?”


    柳雲青點頭,說起昨晚的景象。


    “我見過孟姝道友,但孟姝道友在鬼市的時候,仿佛不認識一樣。”


    “並且我和卓英,還總結出一個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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