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中。


    林時,李先科和三個學生,還有沈醫生和他的手術團隊已經全部到齊。


    林榮軒提前備皮。


    原本一頭濃密的黑發被全部剃光,露出一個光溜溜的腦袋。


    此時正躺在手術台上。


    身上接滿管子和儀器。


    見眾人神情嚴肅,林榮軒伸手摸了摸光頭,衝林時燦爛一笑:


    “我這光頭帥不帥?”


    “......”


    林時扯了扯嘴角。


    最終還是勉為其難地說道:


    “帥。”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老子沒頭發也帥!”


    林時默默撇開了頭。


    很快就有麻醉師將麻藥推進林榮軒的提前紮好的滯留針內。


    等麻醉起效後,手術正式開始。


    眾人神情立即嚴肅起來。


    沈醫生先用特製手術刀切開林榮軒的頭皮。


    然後換把工具開始切割林榮軒的頭骨。


    林榮軒睜著眼睛,用精神力看到沈醫生拿出一把把工具在他腦袋上操作。


    活像是在進行什麽屠宰場麵。


    趕緊將注意力收回放在幾步外站著的林時身上。


    林時感受到林榮軒的注視,朝林榮軒點點頭,露出一個讓他放心的神色。


    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沈醫生的操作。


    李先科和學生則是在一台屏幕前不停觀測林榮軒腦內陰影的情況。


    隨著沈醫生小心將一片頭蓋骨拆下來,所有人都朝著林榮軒裸露出來的腦子看了過去。


    正常人的大腦是淡粉色的,但是林榮軒的大腦有大概五分之三的部分居然是黑色的。


    黑色的部分和正常大腦的形態沒什麽兩樣。


    沈醫生仔細用精神力掃描林榮軒的腦部情況。


    現在手術已經進行到了關鍵時刻。


    接下來,沈醫生需要快速找準下刀位置,將林榮軒黑色部分的大腦切下來,然後林時會利用禦物的能力將切下來的腦塊快速取出。


    為了防止發生意料之外的變化,沈醫生必須在很短的時間內連下幾刀。


    “老沈啊,別怕,就當和之前練手一樣,盡管下刀。”


    林榮軒感受到手術室裏緊張的氣氛,出聲道。


    沈醫生:“......”


    沈醫生在停頓了幾十秒後,終於下刀。


    不愧是臨床三十多年又是業界的權威。


    沈醫生一刀下去又快又準,避開神經將陰影部分和普通部分的大腦劃分開來。


    被切開大腦就像嫩豆腐一樣,還有彈性。


    沈醫生沒有停頓,快速連下幾刀。


    林時在沈醫生每切下一塊大腦後就立即操控取出黑色的大腦,放在一旁的托盤上。


    兩人無縫銜接,配合得天衣無縫。


    就在這時,原本還睜著眼睛剛剛還說著話的林榮軒不知何時已經閉上了眼睛。


    檢測腦電波的儀器發出急促的異響。


    林時一直將精神力放在林榮軒身上。


    大腦被切掉可能會陷入昏迷這點在手術前眾人也探討過。


    昏迷倒沒有什麽,隻要生命體征正常就好,就怕大腦中的陰影區域出現什麽異變。


    果然。


    林榮軒陷入昏迷後,原本已經被切下來的陰影區域的大腦像是察覺到什麽, 開始活躍起來。


    還未取出的陰影部分生出一條條細細的觸須,準備再次連接到完好的大腦上。


    沈醫生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景,愣神了一秒,不知該不該繼續下刀。


    林時早就防著這個時候,怎麽可能耽誤此時寶貴的時間。


    一瞬間來到沈醫生旁邊取代了沈醫生的位置和工作,在一秒鍾之內快速下刀將李榮軒黑色的大腦全部取了出來。


    然而在拿出黑色的大腦後,在場擁有精神力的人發現。


    林榮軒大腦內部最裏麵的幾處關鍵腦神經,居然也已經染上了黑!


    林時沒有猶豫半秒,飛速拿起了一旁的手術刀,沈醫生剛想阻止,林時就已經又快又狠地將那幾處神經全部切掉並用意念取出。


    這些神經原本是要繼續手術連接在剩餘的大腦中的,此時大半都被林時切了下來。


    各種儀器在這一刻突然出現了異響。


    沈醫生正要喊人搶救,但他還未有所動作,就聽林時道:


    “立刻離開這裏!!”


    所有人都微微一怔,但在林時強大的殺氣下還是飛快離開了手術室。


    在所有人離開後,林時意念一動,將提前進入空間的林思元放了出來。


    林時看著情況急轉直下的林榮軒,鄭重道:


    “思元,靠你了。一定要救他!”


    ......


    手術室的大門被打開,沈醫生還有李先科等人魚貫而出,手術室的大門在眾人身後再次關閉。


    剛才林時說話的時候,同時用殺意鎖定了除林思元外的所有人。


    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壓力,和生命的威脅。


    他們不敢不跑。


    此時離開手術室和連接手術室的那條走廊後,眾人才長舒一口氣。


    沈醫生甚至此時手裏還握著剛才手術中的刀,一雙手上也全都是血跡。


    “沈醫生,這次手術是失敗了吧?”


    沈醫生身旁一位被他專門找來給他打下手的年輕人說道。


    剛才他們出來之前,林榮軒的各項生命體征都開始異常。


    他眼睜睜地看著林時將林榮軒的大半片神經都切了下來,其中還包含許多重要的神經。


    作為一名曾經也是外科界崛起的冉冉新星,他深知這樣情況下正常人肯定無法存活。


    沈醫生失落地搖搖頭。


    “如果剛才不切除那部分被汙染的神經,那種黑色的寄生體還會繼續擴散。切除後雖然會影響部分人體功能,但是搶救一下還是可以活下來的。”


    但沒有那些神經,就算林榮軒能夠活下來,也隻能是個廢人。


    六階進化者的自愈能力是很強沒錯,但也僅限恢複骨折外傷內傷之類的傷勢。


    沒有強到能長出新的神經或者大腦,斷肢重生的地步。


    但人活著總還有念想有希望不是嗎?


    說不定什麽時候他們基地的醫學水平就能突破,提升到讓林榮軒恢複的地步呢?


    他為這次手術準備了太多,這樣草草收場,對他來說也是遺憾和惋惜的。


    沈醫生悵然搖頭:


    “我們已經盡力了,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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