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看守覺得匪夷所思。


    alpha與omega之間,都是alpha占有主導地位,尤其是完成標記後,根本就是沒辦法對alpha有半點忤逆。


    omega的天性於此,在信息素的控製下隻能乖乖聽alpha的話。


    alpha遠遠淩駕於omega之上,在斯聿之前,他從沒聽說過什麽“你要是知道我的omega是誰,你隻會說我命好”這種話。


    看守麵露不忍之色,他根本不敢想自家組長在家過得都是什麽不能忍受的日子。


    明明是那麽厲害的alpha被區區一個小omega pua成這樣。


    不對啊,看守覺出一絲不對勁來,明明在剛才他聽說自家組長看上了這批裏的一個小omega,他本來還念叨著見到斯聿打趣兩句,這一打岔就忘了。


    他拍了拍斯聿的肩膀,一副“別裝了我都懂”模樣看的斯聿一頭霧水。


    斯聿將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了下來,道:“怎麽了?”


    看守忍不住出聲:“說什麽怕自己家的omega,可是你明明還看上了一個!裝什麽正經啊!”


    說起這事斯聿情不自禁笑起來,斯聿沒有理會看守的打趣,自顧自推開門,見看守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才幽幽道:“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看守:“!!!”我就說是個alpha都會偷腥吧!就連組長都不例外!


    *


    牢房中,祁寧靠在司枕懷裏昏昏欲睡,這幾天裏持續的精神緊繃讓他提不起精神,聞著身旁自家指揮官溢出來的一點兒安撫信息素味道,困意再也抑製不住。


    司枕拍拍祁寧的肩膀讓他休息,隨後自顧自的打量著眼前的牢房。


    關著他們的牢房似乎是廢棄的機甲訓練場改造的,牆壁上還有機甲撞擊產生的痕跡,牢房中央還被砸出了個半人高的淺坑。


    可是由於許久沒有打理過,地麵潮濕,冷風從縫隙中刮進刮出,又陰又冷。


    更別提這裏關了幾十個正處在受驚和極度不安狀態的omega。


    各種信息素融在一起,充斥在整個牢房裏。


    祁寧不適的吸吸鼻子,司枕歎口氣,默默放出安撫信息素,荼靡玫瑰香張揚而強勢,瞬間將周圍五花八門的信息素通通驅散。


    司枕眉宇間愁色不減,再這樣下去,不說明天,今晚就會有omega被誘發特殊期。


    由於怕被懷疑,他與祁寧這次攜帶的omega抑製劑不多,剛才斯聿又遞給他三支,加上一塊兒也僅僅七支而已。


    一個omega的特殊期最短三日,最少也要兩支才能緩解。


    斯聿那邊同樣不能輕舉妄動,露出一點兒蛛絲馬跡都可能將斯聿推向暴露身份的下場。


    整個監獄裏將omega關在東西兩邊,司枕他們如今在東邊,且各個地域不通。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將omega集合起來……


    “他到特殊期了!怎麽辦啊!”


    “他身上好燙!快想辦法啊!”


    一聲尖利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引得祁寧瞬間驚醒,忙司枕一起往聲音方向望過去。


    一個omega大驚失色,他穿著棕黃色的睡衣,衣服被牆壁上的黑灰蹭髒劃破,他伸手掃過身邊人的額頭。


    那股子濃鬱的金桂信息素的味道衝得他頭都大了,已經陷入昏迷的omega蹙著眉,不住的顫抖,身體發燙——


    果不其然,他到特殊期了。


    原本心上就繃著一根弦的omega再也坐不住了。


    一個omega在如此密閉的環境中進入特殊期——


    這就說明,他們百分之百會被誘發提前。


    omega們深知自己的本能,他們不敢想一旦自己進入特殊期該是如何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樣,於是紛紛遠離,朝著遠處的角落靠過去。


    進入特殊期的omega緊緊咬著牙,隱忍的眸子一一掃過四周,將眾人驚恐受驚的目光盡收眼底,似乎他是一個傳染源,是一個惡魔。


    克死自己的雙親,保不住自己的孩子,alpha也死了……被朋友坑騙到了這裏。


    他努力活了這麽久,這次似乎真的要完了……


    昏昏沉沉間,後頸的刺痛將他的心神拉回來,一股清涼順著他的後頸直上脊梁,連著他的心都冷下來。


    司枕沒空猶豫,濃鬱的金桂香同樣讓他不適,索性直接上前將抑製劑注射進omega的後頸。


    “努力平複下來,要冷靜。”司枕清冷的聲音在omega耳邊響起,不帶有什麽溫度,卻有著十足的震懾力,讓人不由自主想要服從。


    “特殊期期間不應情緒激動,你要自己控製好。”


    一整支抑製劑注射完畢,司枕將抑製劑注射器處理掉,以至於不讓外麵的守衛看出一點兒蛛絲馬跡。


    圍在四周的omega們起了一身冷汗,在此刻終於鬆了口氣,紛紛體力不支跌坐在地上。


    恍惚間,身上的熱潮總算褪去,omega睜開眼睛,在看清是司枕給他注射了信息素後苦笑出聲,聲音還發著顫說出的話卻刻薄極了:“你靠陪睡換來的抑製劑我可用不起。”


    祁寧聽不得這種對司枕侮辱惡意的話,忍不住衝到司枕麵前,氣急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知不知道剛才是誰救了你?你這人怎麽說話這麽難聽!”


    癱坐在地上的omega起了一身汗,衣服浸濕後粘連在身上,頭發也往下淌著汗水,狼狽極了。


    “我說錯了麽?他的抑製劑不就是陪睡得來的麽?”omega掃過司枕脖頸上的吻痕,別過臉道:“費勁得來的抑製劑就自己揣好,救我幹什麽……”


    omega苦笑一聲摸了一把後頸的針孔,忍不住喃喃:“原來這就是抑製劑,確實比生扛好受多了……”


    這個作為omega的剛需,可是他從來就沒有見過,更沒有用過。


    分化後的特殊期他已經記不清是怎麽熬過去的了,反正分化不到兩年他就嫁人了,之後更是用不上了,結果幾年後他就死了alpha,隻留下生病的孩子。


    他養著孩子就已經捉襟見肘,哪裏還奢求那一支就抵得上他三個月花銷的抑製劑。


    此話一出,祁寧想到的所有想為司枕討回公道的話瞬間啞在喉嚨中,吐不出咽不下。


    omega的目光掠過司枕,望向他身後的殘留的機甲外盔碎片。


    如司枕所料,這間牢房之前是廢棄的機甲訓練室,殘留著大塊被打散的機甲外盔。


    “浪費抑製劑,不如直接砸死我。”


    “砸死我就不會影響別人了……”


    司枕靜靜的站在邊上,他垂著眸子,牢房昏暗,讓人瞧不出他現在是什麽表情。


    “我的東西,到底是不是浪費,是我說的算,不是你。”司枕指尖輕顫,將擋在麵前的祁寧拉到身後,直直看向麵前臉色蒼白虛弱的omega,審視的目光無所遁形:“我不覺得是浪費。”


    “反正你也說了,是陪睡得來的,一次還是兩次,沒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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