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該感謝周小雨。”唐詩如是說,“最起碼你會跟我說喜歡我。”


    他們,在對方的世界裏,都各自來晚了一步。那麽可惜,卻又那樣合適……?


    ☆、第三十五章少年能幾時,再見各已蒼(3)


    ?  再次進門,所有人都識相的沒有問苗蕊去了哪裏。大概曾經拚命想要保住、隱藏起來的秘密,已經是眾人皆知。


    幸而,唐詩已不會覺得難堪……


    最語無倫次的,當屬韓玉。


    她像押解犯人一樣的把唐詩擠在沙發最裏邊,死死抓住,咿咿呀呀的說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直到唐詩一把抱住她,下巴墊在她的肩膀上,哽咽地說了句“對不起”,她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神經病啊。”等韓玉好不容易控製好情緒,一把推開還留戀的趴在她肩膀上的唐詩,沒好氣地說道:“你被鬼上身了吧,什麽時候學會跟我說對不起了。”


    唐詩從身側的背包裏掏出一包紙遞出去,沒有解釋。


    就像她需要苗蕊的一句道歉一樣,她也欠韓玉、還有王惜一句。不論如何,都不該因為苗蕊而遷怒她們,還閉門不見,徹底消失這麽多年。


    韓玉接過紙,擦了擦眼淚,“是葉陶告訴我肖潛今天會帶你來,我才跟來的。不過我沒想到苗蕊也在這兒。”她冷著臉嗤了一聲:“我可是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其實……”


    “你少來。”韓玉鄙視地打斷唐詩,“你可別說什麽不關我的事,不要影響我跟苗蕊的關係之類的,我抽死你。”


    “你想多了。”唐詩嫌棄地看了韓玉一眼,“我是要說,其實她剛才跟我道歉了。”


    “道歉有什麽用。你不會那麽沒出息的就原諒她了吧。”


    “……”唐詩用力的戳了戳韓玉的腦袋,“怎麽可能。我對她,也沒有什麽原諒不原諒的。我隻是覺得,她就該跟我說對不起。”


    “……就知道你沒那麽大度。”韓玉翻了個白眼,接著,就像講故事一樣:“我當時去找你,結果你怎麽都不見我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了。回去問苗蕊你們到底出了什麽事,她是什麽都不肯說。後來有一天,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突然就像倒豆子一樣全都告訴我們了。從那天開始,我和王惜就再也沒理過她。大概也是賭氣吧,你不見我們,我們也就不理她。再後來,見的事情多了,就明白她也是為了自己考慮,人都是自私的嘛。可是,還是不能認同她。”


    唐詩一直在認真地聽著。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容易因為一個人而牽扯到別的人。人就是這樣。無情無欲、大公無私的,那是神,不是人。


    她能說什麽呢——說你們不該這樣,那隻是我們兩個的事,跟你們都沒有關係?怎麽可能啊。她,確實是個很小氣的人呢。


    “哎,聽說你跟肖潛在一塊兒了?”


    大概也是明白不該再討論那件塵封的事,還有那個該被遺忘的人,韓玉適時挑起了別的話題。


    “啊,剛在一塊兒還沒多長時間呢。”


    “可以啊你。”韓玉一臉瞻仰偶像的表情,“多年不見,眼光見長嘛。終於從呂楊那樣的男diǎo絲進化到正常人類了。”


    “……你敢不敢不說呂楊。”


    “不過你是怎麽跟肖潛勾搭在一起的?”韓玉再接再厲,“你不是對呂楊情有獨鍾的嗎?”


    “……你還說。”


    “我是真的好奇啊。哎,你還見沒見過呂楊啊?聽說他待會也要來。”


    唐詩冷靜地吞吐了半天——忍不住了。


    她一把抓住韓玉的脖子來回搖晃,邊晃邊喊道:“你是故意的吧,都跟你說別再提了,你還沒完沒了……”


    這歡快的一幕,一絲不差的落在肖潛眼裏。他無聲地笑著。


    好像突然之間,就又看到多年前那個沒心沒肺一樣的唐詩了。


    偶然回想起那個沉靜的女子,是讓他心疼,可從前那個飄揚的女孩兒,更讓他想念。他想得像是魔怔了一般,發瘋似的想要把從前的她找回來。


    幸好,他終於又見到了。


    “又丟不了,你至於這麽專注嗎。”


    肖潛挑眉看了眼剛一屁股坐到他身邊的陳清然,接過那杯喝的,輕描淡寫道:“至於啊。”


    陳清然剛喝進去的啤酒差點順著嘴角流出來,他掩飾一般地清了清嗓子,才接著好奇地問:“採訪一下,發展到哪一步了?”


    “嗯……”肖潛故作深沉地認真想了半天,誠實地告訴他:“親過了。”


    “……”


    那還是昨天晚上在她的房間,她極其認真地告訴他:“我對你好一點,你就不捨得丟下我了。”


    順理成章的,他親了她。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晚安吻。


    把這些原封不動的告訴陳清然,那人更是像膜拜偶像一樣的看著他,“你這速度夠快的啊,都登堂入室了。真牛x!”


    肖潛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嘴角,說道:“還好吧,總要比你強那麽一點點。”


    一說起昨天晚上,他便想起自己已經超過24小時都沒睡覺了。還有唐詩也是。揉了揉不太舒服的眼睛,放下杯子,在起身的瞬間對陳清然說了句:“自己玩。”


    走到對麵的沙發,坐到唐詩身邊,把她圈在懷裏。


    即便是錢櫃的大包廂,總共也就是那麽點大。肖潛這一係列熟練的動作被包廂裏的人看了個徹底,在韓玉的呼喊下,滿屋子充斥著起鬧的聲音。


    “困不困?”他問她。


    唐詩不答反問:“你呢,你困不困?”


    “我還好。”肖潛把她安置在自己的肩膀上,雙手環著她的腰,說:“睡會兒吧。”


    唐詩搖搖頭,“等會兒,我好像還沒聽過你唱歌呢。”


    她突然想起來,初中有一次音樂考試,也就是指定一首歌,每個人都唱一遍,然後老師打分。她站上講台的時候,意外看到八班的成績表,肖潛的成績竟然是——不及格。


    果然,肖潛一臉為難的樣子。


    沉吟了半天,他附在她耳邊悄聲地說:“等散場我單獨唱給你好不好,這裏……太亂了。”


    唐詩瞭然於心的答應,憋住笑意,也附在他的耳邊,說道:“肖潛,其實我特別喜歡在亂糟糟的環境裏悄悄地跟你說話。我們聊會兒天再睡吧。”


    他臉頰一側的酒窩從剛才起就未落過。輕輕轉頭,與她的鼻尖貼在一起。


    耳邊忽然傳來陳清然的大喊:“你們倆想親就直接上吧,擺出那麽個姿勢,刺激誰呢。”


    秦毅也在一旁接話:“肖潛這貨什麽時候懂得玩情調了?”


    包廂裏的眾人又是一窩蜂的起鬧。


    頭頂昏暗的燈光把唐詩越發暗紅的臉頰烘托得分明,肖潛看都沒看的撈過身側的水瓶朝最開始的聲源扔去,一麵不動聲色地小聲問唐詩:“想聊什麽?”


    “嗯……你什麽時候懂得玩情調了?”


    “……”


    到底什麽時候睡去,模糊的記不清了。再次醒來,是在葉陶和韓玉一句接一句的“留下來”中被鬧醒的。


    她一直靠在肖潛的肩膀上,身上被披上他的外套。


    伸出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拽下身上的羽絨服,打算披回肖潛身上。沒想到,他竟比她早醒來。


    等肖潛把衣服穿好,唐詩才忍不住嘮叨:“你不怕感冒?”


    “屋子裏有空調,我皮肉厚。”


    “……”


    忍俊不禁的功夫,陳清然率先擠過來。


    “你們倆真不客氣,就這麽跑來睡大覺。”


    肖潛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看他這一副賤人的樣,陳清然不自覺得就想作。


    他一個用力,拉過還被肖潛摟在懷裏的唐詩,直接推到電視跟桌子中間,衝著正在唱歌的葉陶和韓玉示意了一下,然後轉身對所有人問道:“哎,老規矩,你們都還沒忘吧。”


    唐詩一副狀況外,壓根就不知道隔壁班的他們都有什麽老規矩。而其他人包括陳清然臉上明顯大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她隻能茫然地看向肖潛,那人卻像認了命似的正閉著眼睛。


    “什麽老規矩?”她疑惑地問陳清然。


    陳清然不懷好意地沖她笑了笑,小聲說:“待會肖潛會告訴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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