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秒,顧盼兮終於開口,聲音軟軟的,卻又帶著幾分執著:“我們分開三年了,這三年我從未停止過想念你,你呢?”


    趙燃沒有回答,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就這樣絕情的離你而去。可你不知道,我離開的原因是什麽。”顧盼兮語帶幽怨,癡癡地看著趙燃,“事到如今我也無話可說,我隻想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還愛不愛我?”


    這句話說完,那滴眼淚終於從她的眼眶裏流出來,像是積攢了許久的委屈終於得以抒發。


    第12章


    夜已深,整間屋子裏特別安靜,顧盼兮還伏在趙燃的膝前,眼神幽怨,如泣如訴,仍未從剛才的表演中抽離。


    她剛剛“友情出演”的這一段,其實劇情很簡單,就是在表演一個因為患病,不得不暫時與愛人分開的女人,在離開三年後終於治好了病,可是等她回來找愛人和好的時候,卻發現愛人早已移情別戀,兩人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表演完畢,顧盼兮在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那滴眼淚剛好從眼裏流下來,這個時間一秒不早,一秒不晚,剛好象徵情緒的爆發點。


    “你……”趙燃表情微微怔住了,眼神帶著思索看著顧盼兮,隻是破天荒的,竟然沒有推開那隻放在他膝上的小手。


    他從不習慣有人離他太近,尤其是這種微妙的身體觸碰,更是從未有過,特別是對於顧盼兮這種他從未有過一絲好感的人,更是不像與之太過接近。


    為什麽沒有推開,反而任其肆意行動,他也有些不太明白。


    眼前的顧盼兮整個人半蹲著,本就纖細的身材顯得更加嬌小玲瓏,暖黃色的燈光朦朧了她的五官,反倒更加襯出眸中的淚光點點,眼淚欲落未落,似是在強忍著淚意,更顯得楚楚動人。


    盡管顧盼兮從出道以來就是以美貌出名的,趙燃對此從來不以為然,對他來說,顧盼兮就像是一個空洞洞的軀殼,美則美矣,毫無靈魂可言。


    可就在這一刻,麵前這個形象似乎鮮活了起來,眼睛、鼻子、嘴唇……這些五官雖然和以前並無差別,可莫名感覺哪裏變得不太一樣了。


    “怎麽樣,看了剛剛的表演,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顧盼兮蹲累了,這才站了起來,剛才既幽怨又深情的表情一下子轉變過來,顯得有些緊張。


    她剛才即興表演的時候,其實一直在暗暗地觀察趙燃的反應,人臉上的表情是最不能騙人的,趙燃對她的表演滿意與否,都可以通過他的麵部表情直接反應出來。


    奇怪的是,她發現趙燃的表情並不能給她什麽有用的信息,既不是滿意,也談不上不滿意,雖然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可他的眼神十分深沉,還有這幾分複雜,她卻看不透趙燃此刻的想法。


    “演技的好壞不是你隨便說兩句台詞就可以看出來的。”趙燃對此不置可否。


    所以,他這是拒絕的意思嗎?


    顧盼兮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既然如此,她也沒有其他辦法,今天她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可是趙燃仍然不肯給她一個機會,再多說也無益。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你休息吧。不管怎麽樣,還是謝謝你。”顧盼兮提起包就要走,已經很晚了,她現在心情也很糟糕,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多待。


    “等等。”趙燃低沉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顧盼兮回過頭,有些不解的看著他,不是都已經拒絕了嗎,不會還想趁機挖苦打壓一番吧?


    趙燃兩臂搭在沙發上,神態十足慵懶愜意,“謝謝這兩個字還是留著,等你拿下那個角色了再來跟我說吧。”


    顧盼兮瞪大了眼睛問道:“什麽意思?你這是,同意和我續約了?”


    “不是。”趙燃見她剛剛還耷拉著的小腦袋一下子就揚了起來,臉上也重新有了光彩,不免有些好笑,“我還沒答應你要和你續約。”


    “啊?那是什麽意思?”在逗她玩嗎?


    “公司不是剛給你安排了一個試鏡嗎?如果你能試鏡成功拿下這個角色,我就考慮和你續約。”


    顧盼兮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天娛什麽時候給她安排試鏡了?她上午才去了張姐的辦公室,如果有這回事,張姐怎麽會不告訴她?


    “沒有啊,我沒接到任何通知。”


    趙燃反問道,“關於江延的新電影,你沒接到通知?”


    如果他沒記錯,江延分明說過他欽點了顧盼兮,要她一定來試鏡,天娛辦事不是這麽差勁吧。


    “沒有啊,”顧盼兮茫然地搖了搖頭,要是得到了通知,她也不會來這裏了,現在時間已經快到淩晨一點鍾,她不免有些犯困,大腦也跟著慢了下來,好半天才意識到趙燃剛剛所說的江延,似乎就是她昨晚在那篇報導裏看到的導演名字,旋即又興奮起來,眼睛一亮,“你說江延?是那個新人導演江延嗎?”


    趙燃點了點頭,看她似乎一下子精神起來了,真有那麽高興嗎?


    顧盼兮一邊開心,一邊把手機拿了出來點了半天,終於在簡訊裏看到了一條張姐發給她的簡訊,簡短的通知她明天早上七點半到影視基地參加試鏡,既沒有告訴她角色相關信息,也沒有給她參考台詞,甚至連試鏡什麽片子都沒有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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