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天天乖巧的坐在沙發上不打擾老爹歇會。


    林木推門進來時,陶曜南猛的睜開眼看著門口,嚇了林木一跳,那眼神,有點狠。


    抬起手中的早餐,揚了揚。


    陶曜南見來人是他,沒有說話,繼續閉目養神。


    林木走到天天身邊,把早餐拿出來擺到桌子上。小孩子本應該是朝氣蓬勃的,這一晚上的時間,竟然從這個小孩身上看到了憔悴。


    林木把兜裏的煙和咖啡放到陶曜南手上,又悄悄回頭看了眼床上,屋子的白也比不上伊凝臉上的白。林木心裏暗抽口氣。下手真是狠。


    林木看看他老闆,又看看天天,嗯,還是他來照顧未來老闆吃飯吧。


    天天蔫吧著,林木怎麽擺弄都很聽話。


    兩個人都吃完了,伊凝的電話突然響了。


    陶曜南伸手從床頭的桌上拿起來,來電顯示的是「媽」。


    丈母娘。


    把鈴聲按掉,屏幕還在閃爍著號碼,要怎麽說,他需要想一下。


    天天跑過來,看到是姥姥的電話,瞅瞅爸爸,又看看媽媽,她也沒主意。


    屏幕滅了,陶曜南想出辦法了。


    「等會你給姥姥回電話,告訴她幼兒園做活動,媽媽去廁所了,問問姥姥什麽事,不要告訴他們媽媽的事。」


    天天點頭,接過電話,回撥。陶曜南按開免提。


    「伊凝啊,怎麽沒接電話?」伊贇直接問了她女兒。


    「姥姥,我是天天,我們在幼兒園活動,媽媽去廁所了。」天天答的滴水不漏。


    伊贇口氣放軟,「天天啊,姥姥想你了,你想不想姥姥啊。」


    「想,還想姥爺。」說著天天眼圈含淚。


    「明天我和你姥爺去看你們,飛機票已經定好了。」


    天天和老爹迅速交換眼神。


    陶曜南貼在天天耳邊,悄悄告訴她怎麽說。


    「好,姥姥您告訴天天什麽時候到,我們去接您和姥爺。」


    「下午3點吧,明天就能看見姥姥的小寶貝了。」


    「嗯嗯,姥姥,明天天天去接你們。」天天要忍不住眼淚了。


    掛了電話,天天抹了下眼睛。


    陶曜南抱起她,頭抵著頭安撫天天,「沒事,媽媽很快就醒了,明天爸爸派車接姥姥和姥爺。有爸爸呢。」


    「嗯。」


    陶曜南回頭看著林木,林木領會,「我安排。」


    「明天瞞不住了,就帶過來吧,她應該會醒。」


    「好。」


    看著伊凝沒有轉醒的跡象,陶曜南看了林木一眼,出了病房。


    林木緊跟著就出來了。


    走廊盡頭,陶曜南狠狠嘬了幾口煙,一晚上沒睡覺,他很乏,需要點提神的東西。


    林木真沒見過陶曜南這樣一麵,靜悄悄站在一旁,等他緩口氣。


    陶曜南掐滅菸頭,一邊說話,一邊噴著煙,「這事是她沒跑了,消息不要散出去,暫時先盯住她。這邊安穩下來,馬上把她控製起來。我要親自問問。」


    林木認真點頭,「好。」


    「如果沈伊凝問起來,你先不要說,等我處理,或者等她好起來再說。」


    林木點頭。


    「你回公司忙吧,有事再說。」


    「這邊需要我……」


    「什麽都不用,我自己安排。」他要親自看著她。


    林木看他沒有再說話的意思,轉身離開了。


    陶曜南一個人在走廊盡頭,把身上的煙味散散,自己感覺沒什麽味道了,走回病房。


    天天皺著眉頭聞到了他身上的煙味。


    陶曜南無奈,小孩子不懂,還是需要出去散一下味道。


    早飯他沒什麽胃口,倒是咖啡他很喜歡。趁著出去打個熱水沖咖啡,他在走廊溜達了好幾圈。


    天天趴在床邊,碰不到伊凝的地方,心裏著急,媽媽你快醒醒啊,我害怕了。


    李辰一上午來了好幾趟,那個討厭的何錚沒有出現,李辰也不是多討人喜歡,主治醫生不喜歡也攆不了。


    午飯是李辰給定的,省了他自己想辦法。醫院的夥食清淡點,現在就是山珍海味他也沒心情吃。


    沉睡中的伊凝,並沒有看著那麽安靜,她的夢裏,打阮萱、被車撞,重複播放。她忍了太久了,夢裏把阮萱打的滿街跑,感覺好爽好爽。


    「沈伊凝,你敢打我,我弄死你孩子。」阮萱猙獰的臉,手裏拎著一個小孩兒,不是天天。但是她知道是她的孩子。


    小孩奶聲奶氣的喊著媽媽媽媽,但是她夠不到,手腳都使不上力氣,邁不開腿。


    「放開他,放開他。」伊凝低喃。


    陶曜南一早就發現她不對勁,氣息不平穩,嘴裏嘟囔著什麽。


    他貼近她嘴邊,什麽也聽不清。


    不知道可以碰她哪裏,他輕輕碰她的臉蛋,「伊凝醒醒。」


    好久沒喊過的名字,讓他有點羞澀。


    外力的作用,伊凝漸漸有了力氣掙脫夢魘。睜開眼,一片白,映入眼簾的人,讓他一瞬間有點陌生。


    仔細看了看,是那個人,所有委屈的源頭。


    陶曜南看著她迷茫的眼神,情不自禁的笑了,醒了,醒了就好。


    他控製住顫抖的手,按響床頭的鈴。


    不一會,醫生護士擠了一屋子,他走到最外邊,跟天天一起等大夫的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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