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裏,大人們把點餐的工作交給天天,有模有樣的拿著菜單,把她愛吃的都點了。後來伊凝出聲阻止,四個人吃不了那麽多浪費。天天癟癟嘴,聽話的放下菜單。


    等菜的時間,周圍很安靜,伊凝還是沒出聲,看著天天小大人兒似的跟陶曜南嘰嘰喳喳。偶爾會問一句:「媽媽,對不對?」


    伊凝附和著點頭,如坐針氈。斜對麵坐著的那尊神,雖然不會正麵看自己,但是他的存在感實在是強大,現在十分後悔和陶曜南一起吃飯,暗罵自己沒腦子,一句話就把自己激來了。


    分開那麽久了,心裏突然冒出想大罵他一次的念頭。轉念一想,已經過去了不是嗎,心緒如此不平靜,隻能說明自己還沒放下。對一個沒把自己放心裏的人,任何情緒都是多餘的。一頓飯而已,即使麵對麵也不過2個小時,忍一忍就過去了。


    上菜的速度還可以,沒讓伊凝等到花都謝了。旁邊的林木也盡責的偶爾和伊凝聊兩句,但是礙於老闆在場,前老闆娘也不能多搭訕。相較於孩子的嘰嘰喳喳,大人們顯得沉默很多。


    吃飯也不消停,天天嘴巴塞的滿滿的,還是和她親愛的爸爸滔滔不絕。讓伊凝嫉妒了一把,天天那架勢,好像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告訴陶曜南,怎麽能不讓天天守在她身邊的伊凝吃醋。


    還好陶曜南家教極好,用好爸爸的言辭成功的讓小傢夥停止說話,安靜吃飯。父女天性,伊凝心裏感慨。


    天天吃的滿臉油,陶曜南細心的給她擦幹淨,伊凝在一邊樂得清閑,撿自己麵前的菜吃著,偶爾給天天夾菜。


    即使不是對麵坐著陶曜南,伊凝也沒那麽好的胃口,先放下筷子的伊凝,引來陶曜南側目,但是倆人一直都沒說話,陶曜南隻是掃了一眼沒說什麽。


    天天吃的直嚷著肚皮要爆了,看著老闆和前老闆娘的表情,林木識趣的帶著天天躲去衛生間,老闆,小的就幫你到這了哈。


    餐桌上的兩個人誰也沒看誰,伊凝掏出手機,兩個小時,她已經忍到極點了。


    反正對麵的人也沒打算開口,伊凝索性擺弄起手機來。手機上的小遊戲以前都沒有玩過,正好可以研究下。


    不懂遊戲規則,上來就被滅了,伊凝暗笑自己笨,嘴角掛著淡淡的弧度。


    誰料,頭頂突然來了一句:「吃那麽少,要減肥?」


    伊凝一愣,習慣的抬頭應了句「嗯?」上揚的弧度依然掛在嘴邊。對麵的陶曜南突然被這笑容震懾住,燦爛、無奈、調皮、純粹的笑……


    看到陶曜南的失態,伊凝低頭收斂住笑,低低回了句:「一直這樣。」便再無話。


    似乎困惑了陶曜南,以前他們一起生活的那幾年,她的飯量,難道自己記錯了?


    倆人都再沒說話,伊凝的遊戲也沒了興致,各自想著心事。


    天天的回來打破了沉悶的寂靜,拉著孩子出了餐廳,坐著陶曜南的座駕回伊凝的小窩。


    車上,天天窩在陶曜南的懷裏睡著了。陶曜南小心的護著懷裏的天天,像極了一個好爸爸。


    原諒伊凝用「像極了」這個詞。


    天天在樓下依依不捨的離開了爸爸,一步三回頭的架勢,好像伊凝是多惡毒的後母一樣。


    伊凝在一旁極力配合著天天的情緒,努力在陶曜南麵前保持最後一點禮貌。


    陶曜南和天天一頓耳語,天天才高高興興的跟著伊凝回家了。


    第13章


    晚飯後,天天乖巧的主動洗碗,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哼的什麽曲兒。伊凝倚在廚房門旁,打量著天天。長高了不少,最近的心情也是相當不錯,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張了,越來越像那個人了。


    想起那個人,伊凝的心針紮了一下,最近見他的頻率高起來了,本以為已經建立起來的防禦心理突然經不起這樣的考驗了。


    原來放不下的還是她自己,那個男人何嚐痛過一分。


    「媽媽……」天天的聲音打斷了伊凝的沉思。拍拍孩子的小臉兒,伊凝毫不吝嗇的俯下身「啵」一個,引得天天咯咯的笑著躲開。


    睡前故事,伊凝講的用心,可是聽的人卻不知道魂遊哪裏,一個人在那偷樂個不停。


    伊凝威逼利誘都套不出個話來,泄氣的癟癟嘴:「天天和媽媽有秘密了。」


    「沒有啦,媽咪,明天你就知道啦。我先睡了哈,晚安媽咪。」匆匆給了伊凝一個晚安吻,天天鑽回被窩。


    伊凝給她掖好被子,悄悄退出房間。孩子真的大了,她的心思已經不能用三歲的孩子的心思來推測了,該用五歲的心裏來推測了。


    第二天下午放學,伊凝照例接天天,可是幼兒園門口,意外的看到了他。是不是該禁止他總來接天天?伊凝打算裝作沒看見他,一個人站在平時等天天的位置。


    陶曜南也沒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站在原地望著門口。


    小孩子一窩蜂似的衝到自家大人懷裏,天天在後麵不緊不慢的和幾個小朋友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麽。首先看到的是陶曜南,「爸爸」一聲衝到陶曜南的懷裏,陶曜南險險的接穩天天,順勢帶著小傢夥轉了幾圈,嚇得天天大叫著。


    伊凝在原地沒動,旁邊一起出來的小孩兒,問天天:「天天,你爸爸好帥哦!」


    天天自然受用,在老爸臉上吧唧一下,得意的說:「那是,我媽媽更漂亮。」邊說邊看著伊凝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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