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那人輕輕點點頭,低頭看了看孫勝的屍體,“處理掉。”


    隨後,轉身離去……


    “那個老頭子真氣人!”景天邊拉著白玉堂快步往前走,邊回頭囑咐:“小白,長生不老這種事根本就是癡人說夢!活那麽久有什麽意思?孤單一人!還有啊,要那麽多錢幹什麽?坐擁天下也沒意義……”最後,停住了腳步,轉回身看著白玉堂說:“你……不準學壞!”


    白玉堂點點頭把他拉進懷裏抱住,低聲說:“放心吧,那些我都沒興趣……不會浪費時間去追求那種東西的……”邊說,邊將手上的錢袋輕輕掛回天天的腰間。


    抱了一陣子,天天才注意到兩人已經走出了樹林子,到了城門外,剛想退開,白玉堂卻攬著他的腰不放,笑著說:“給你樣東西。”說完,拿出了那個酒葫蘆。


    天天驚喜交加地接過去看了又看,白玉堂挑挑眉問他:“這個葫蘆髒兮兮的,你不會是想用來喝酒吧?”


    “才不是呢!”天天笑咪咪,“這個葫蘆這麽神奇,帶回現代送給幹爹,好不容易來一趟,總得帶些紀念品回去是吧~~哈!”


    回到城裏時,已經是晌午了,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去看看幾位哥哥,於是就溜溜達達地邊逛邊走,路過一家藥鋪時,白玉堂突然說要進去買些東西。


    天天好奇地跟了進去,心裏納悶白玉堂去藥店買什麽?藥?


    白玉堂進了門,就對櫃上的夥計說:“要一罐玫瑰膏……”


    天天臉刷就紅了~~~轉身想跑,白玉堂揪住他,不接“你跑什麽?”


    “你……你怎麽都不難為情?!”天天紅著臉埋怨,“這種東西……”


    白玉堂猛地醒悟了過來,忍著笑湊到天天耳邊說:“玫瑰膏是上好的精創藥……用了之後,不容易留疤。”


    見天天表情呆呆的,白玉堂又補充了一句:“你用的那個,是大嫂特製的良藥……我怎麽捨得在你身上用 ‘玫瑰膏’這種隨處可見的東西……”


    “……><……”天天真想找條地fèng鑽進去,太丟人了~~~


    正這時,藥鋪裏間的門簾一挑,郎中和一個姑娘一起扶著一個人走了出來……


    天天抬頭和他們打了個照麵,就是一驚~~出來的,正是元佩佩,和被她扶著,腦袋包紮得像個豬頭的——蕭魏文~~


    千佛洞奇案 15 風雲突變


    景天抬起頭,就瞧見了從裏間出來的元佩佩和裹得滿頭紗布的蕭魏文。


    “這是怎麽了?”天天驚駭地看著蕭魏文一副重傷員的裝扮,心說元佩佩該不會是對人家實施“家庭反暴力”了吧?!蕭魏文也太可憐了。


    “沒……不小心摔倒了……”蕭魏文苦笑著搖搖頭,不小心動了扭傷的脖子,疼得呲牙直吸涼氣~~


    白玉堂付完藥錢後轉回身看了兩人一眼,蕭魏文和元佩佩臉上都有些尷尬,紅著臉把視線轉開看別的地方。


    天天覺得氣氛似乎不對:“怎麽了?!”


    “走吧。”白玉堂輕輕一攬天天的肩,轉身要往外走。


    天天有些擔心蕭魏文的傷勢,另外,元佩佩要是真的對他實施“家庭反暴力”了,那就應該把他帶走啊,省得待會兒傷得更重。


    這時,就聽一聲慘叫從藥鋪外的街上傳來,“少爺~~~~”


    一個矮小的人影嗖地就沖了進來,一把撲住滿身繃帶的蕭魏文大叫不止:“少爺,你怎麽傷成這樣啊,是誰打的你,我們去報官!!!”


    “沒事沒事,我不是被打的,是摔倒……”蕭魏文連連擺手,給青竹使眼色,意思是讓他別追究了,想起自己是因為聽牆頭才會摔得那麽慘的,蕭魏文真想一頭碰死算了。


    隻是青竹從小就跟著他,是貼身的伺從,他一看元佩佩在一邊臉色有異地看著,就明白過來了,以為自家少爺吃了虧,怒火中燒,一拽蕭魏文說:“走少爺,我們去報官,你好歹也是禦史中丞的公子爺,怎麽能讓人就這麽打了,這天下還有王法沒有了?!”


    元佩佩大吃一驚,她隻以為這個書呆子是個窮酸,大不了也就是一個小員外郎家的書生少爺,沒想到盡然是堂堂禦史中丞的公子……這呆子,倒是一點都不顯擺啊~~~


    景天好奇地拉拉白玉堂的袖子,小聲問:“這禦史中丞是做什麽的?”


    “禦史中丞是從三品的官階。”還沒等白玉堂開口,就聽藥鋪門外走進來的一個人回答。


    “齊嶽?”天天一驚。


    走進門來的,正是搖著扇子,沒帶隨從的齊嶽。


    齊嶽今天的裝扮有些與以往不同,他沒有穿一貫的白色,而是改穿了一套淺色的水藍長衫,天天看著有些別扭~~


    見天天呆呆的,以為他沒聽明白,齊嶽邊搖扇子,邊給解釋,“包大人封相前,任開封府尹,就是從三品。”


    “哦~~”天天點點頭,“那還真不是小官啊~~”


    白玉堂淡淡掃了齊嶽一眼,齊嶽對他拱拱手,算是打個招呼。


    蕭魏文有些不好意思,瞪了青竹一眼,低頭不語。


    “齊嶽,你也來買藥?”景天看齊嶽一個手下都沒帶出來晃悠,覺得有些奇怪。


    “呃……我是路過……要去山神峪。”齊嶽收起扇子,回答得強,還看了元佩佩一眼,似乎有些為難。


    天天覺得他很反常,就問:“這都什麽時候了,趕去山神峪也上不了山,天都黑了。”


    “哦!我知道了!”青竹猛然一拍腦袋說,“你肯定是聽他們剛才說元幫主死在山神峪了,所以趕去看看的是不是?!”


    青竹話一出口,眾人都呆住了,元佩佩睜大了一雙眼睛盯著他看了半天,隨即站起來,抬手就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你胡說八道什麽?!”


    “他們……他們都這麽說,又不是我編的……”青竹委屈地捂著腫起來的半邊臉,小聲說,“剛才那邊酒樓裏……有人來說的,說元幫主和好些元家人都折在山神峪了……”


    “你說什麽?!你敢再說一次……”元佩佩激動地一把揪住青竹的衣領,眼裏滿是不信。


    蕭魏文也說:“青竹,這可不是隨便能開玩笑的事情啊!”


    天天轉臉看齊嶽:“他說的是真的?!”


    齊嶽微微點了點頭:“本來我也不信的,不過剛才聽人傳,就派了個弟子去看了一下……是真的!”


    元佩佩一把將青竹推開,轉身飛也似地向山神峪的方向奔去。


    齊嶽看了看白玉堂和景天:“你倆去不去?”


    天天抬頭:“小白……”


    白玉堂對他點點頭,說了聲“走。”


    三人匆匆離了藥鋪,向山神峪趕去………………


    蕭魏文看得著急,狠狠跺腳,“青竹,你怎麽說話不分輕重?!”


    “我說的是事實啊!”青竹委屈,“少爺,那元佩佩那麽凶,打傷了你,你還幫她說話?!”


    “唉~~和你說不明白……快去給我找輛馬車來!!”蕭魏文揮揮袖子示意他快去。


    “找馬車幹什麽啊?!”青竹傻乎乎問了一句。


    “不然你駝我去山神峪啊?!”蕭魏文抬手就給了他一個暴栗,“還不快去!”


    “是~~”青竹不情不願地跑了出去。


    蕭魏文搖頭嘆了口氣……心想,要是元幫主真的死了,那元佩佩豈不是要無依無靠了麽……不禁就有些為她難過起來。


    白玉堂和齊嶽的腳程比元佩佩快得多,所以兩人帶著景天先到了山神峪腳下。


    打老遠就看到已經聚了不少人,有兩關水月派的弟子跑了過來,“少主。”


    “怎麽樣?!”齊嶽問。


    “死的都是元幫的人,元太倉死於一劍穿心,元晨均受了很重的劍傷,陳嵐正在救治。其他元幫人馬死了有上百人之多。”


    “隻死了元幫的人?”齊嶽皺眉。


    “是的,連和誰動的手都不知到。”那個水月派的弟子估計也有些發懵,“我們也覺得奇怪,一點痕跡都沒留下,陳嵐說隻有等元晨均醒過來,才能知道真相了。


    “隻有元晨均沒事?”天天又問了一句。


    “是的,但是傷得很重。”那水月派的弟子似乎認識景天,很是恭恭敬敬地回答。


    “去看看吧。”白玉堂邁步向山腳處的人群走去。


    天天趕緊跟上。


    齊嶽等白玉堂和景天走遠了,問那兩個弟子:“有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


    “沒有。”兩人搖搖頭,“還有……”一個屬下走上一步在齊嶽耳邊說:“少主昨天讓我們找到神偷孫勝……剛才我們在西城門外的山坳裏,發現了他的屍體。”


    齊嶽微微點點頭:“他身上有東西麽?”


    屬下搖頭。


    齊嶽示意兩人先退下,自己則舉步追著已經走遠的景天和白玉堂而去,目光落在了天天掛在腰後晃啊晃的酒葫蘆上麵……皺眉。


    走到山腳下,才發現景象竟然是如此的慘烈……山坡上排得整整齊齊,有上百具屍體。屍體上都有明顯的劍傷,死相也各異,整個山坡的糙木都染上了紅色。


    天天就絕空氣中都有血的味道,有些不忍看,白玉堂拍拍他肩膀,把他拉到外麵,輕聲囑咐:“等在這裏。”


    見天天點頭,白玉堂轉身走到了正在搶救元晨均的陳嵐身邊。


    陳嵐一看見白玉堂,趕忙道:“快來幫個忙,我內力不夠!”


    白玉堂走上前,看到元晨均一身的傷,微微地皺了皺眉。


    “救人要緊啊!”陳嵐心裏清楚白玉堂愛幹淨,但是現在也沒辦法,“先護住他心脈,除了他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其實白玉堂並不是因為怕髒才猶豫點,而是他注意到了元晨均的傷口有些不同尋常,哪裏不對又一時想不起來,所以才打了個愣神……聽到陳嵐催促,他上前一步,在元晨均的心口拍上一掌,暫時用內力護住他的心脈。


    天天見白玉堂也幫上忙了,正想上前,卻見白玉堂抬頭對他搖了搖~~不讓他過去麽?


    “現在過去會有危險。”齊嶽伸手攔住天天,“白玉堂內力太高,你不會武功,現在上去很可能被誤傷,在這裏等著。”


    天天見其他人也紛紛退開,猛地想起有什麽內力啊走火入魔之類的說法,有些擔心,自己站在這裏白玉堂會不會分心啊,趕忙退後了好些步,小心翼翼地張望著。


    齊嶽看著他的舉動,無奈搖搖頭,走到天天身邊突然道:“這些天你還好吧?”


    “嗯?”天天此時的全副心神都在白玉堂身上,齊嶽冷不丁問了一句,一時沒明白過來,反應了一下,才問:“什麽?”


    見他朝自己看了一眼後,馬上又回望向白玉堂,齊嶽輕嘆了口氣,然後問:“和白玉堂怎麽樣?”


    “……”天天聽後愣了一下, “什……什麽怎麽樣……挺好的……”


    看著天天略顯侷促的表情和泛上紅暈的側臉,齊嶽心裏明白,這兩人看來已經心意相通了,不免有些失落。


    “學會喝酒了?”轉換話題,齊嶽看著天天腰間的葫蘆問。


    天天抬頭看了齊嶽一眼,順著他的目光,發現了腰間的酒葫蘆,微微一笑:“沒有啊……還是老樣子。”


    “酒葫蘆很特別……”齊嶽笑了笑。


    “……你喜歡啊?送給你。”天天拿起葫蘆遞給齊嶽。


    “哪兒來的?”齊嶽接過葫蘆。


    天天見遠處白玉堂已經撤掌站了起來,丟下一句 “撿的”,就跑開了。


    齊嶽拿著酒葫蘆看著天天跑到白玉堂身邊,再次嘆氣……


    “他怎麽樣?”天天邊拿出帕子幫洗幹淨手的白玉堂擦手,邊詢問元晨均的情況。


    “呼~~~”陳嵐站起來,長出了一口氣:“算這小子命大,死不了。”


    在水桶裏洗幹淨手後,陳嵐也伸手到景天麵前,“也給我擦擦唄……”腆著臉笑,“不要那麽偏心麽,我和這白老鼠是好兄弟啊。”


    天天看了他一眼,把帕子收了起來抬頭望天……剛抬起頭,就被濃密樹冠裏的某樣東西吸引了,他拍拍身邊的白玉堂說:“小白,那是什麽?”其他眾人也都抬起頭,順著景天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在樹冠上高高掛著一個白色的東西……像是一塊綢子,正隨風在輕輕地晃動著。


    白玉堂縱身躍上,一把扯了下來——是一塊白色的綢子。


    陳嵐皺了皺眉接了過來,拿到鼻子前一聞,皺眉:“是化功散!”


    “難怪都像是毫無抵抗就被殺了。”齊嶽此時也已經走了上來,看了眼隻剩一口氣的元晨均和被一劍穿心的元太倉的屍體……“感覺隻有這兩個人是做了些抵抗的。”


    白玉堂點點頭走到元太倉屍體邊,審視了一下他的傷口,隨後疑惑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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